追随 作者:琼花迷眼

    己的优点,知道用什么角度、怎么笑才招人……这会外头正好洒着淡淡阳光,斜照在他脸上,从这个角度看去,他的眼睛是淡淡的咖色,睫毛根根分明,他笑意浓浓,眼里只有花叙。

    突然他觉得嘴上一软,却是颜远书往前凑了凑,花叙有心想躲,可看着人闭着的睫毛都在颤,心里几不可查的生出一点怜惜,想到这人处处维护他的小心翼翼,他就不想动了……

    颜远书心中窃喜,见好就收,亲完后促狭一笑就拎着筷子给他夹菜,兴高采烈道:“你吃呀!吃完我们就走!还有十日过年,今年就是我们俩过啦……”

    半晌他都没有说话,反而心意变冷,他的心中有根刺,一直拔不出来,此时此刻,他再也憋不住了,皱眉问道:“你不管你爹吗?”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颜远书表情空白,仿佛被一桶水兜头浇下,他的嘴唇动了动,望着他,几欲无声:“你说什么?”

    花叙叹了口气,还是没有说实话,他收了语气淡淡道:“我曾在秋莲镇见过你一次,还有一个老人,他曾和你告别,那不是你爹么?你为何不带着他?”

    颜远书回想了下,有些茫然,他以为关于秋莲镇的记忆早已像落日黄花一样在他脑海里泛了黄,突然被人提起却有些酸涩,心里想的念的,来来回回都是老人慈爱的脸孔,胸前贴身放着的护身符莫名滚烫。

    “若是你们都走了,那这个世界,自然也会恢复原样,失去的都会回来。”老道的话出现在他耳边。

    其实他是信的,一直都信。

    万物有始有终,因因生果,一旦他离开,那原本的颜远书自然也会回来。

    那他是欠了谁的么?

    ——没有。从他寄信打算离开从前的生活开始,他就在心里告诉,没有。他有权利过自己的生活,不是颜远书,也不是从前的自己,来到这里,他就是一个全新的人。

    可直到方才他才清楚的意识到,他选了一条并不光明磊落的路,他斩断了一个老人对于自己儿子的所有希冀。

    从来没有哪一刻,他像现在那么难堪。

    像是被人打了一个耳光,颜远书垂着头面皮发热,几乎不敢看他。

    “我……”

    他无意识绞着手指,花叙只当他是背弃老人内心愧疚,心里突然不那么怪他了,于是双手握着他的手,一根根缕直他的手指,随意道:“你什么……手不让用力,又忘了么?”

    “没忘……”他想说什么,却像被堵住喉咙,再吐不出多余的字。

    花叙垂头淡然道:“大概每个孩子从小都有颗离家出走叛逆的心,只是我没想到你这个年纪的人也有,你若是实在拉不下脸皮回家我也没有办法,怎么办,你说吧……”

    “等这些事了了,你愿意随我回家么?”他抬头一脸希冀的看着花叙。

    就是这种眼神,一次一次,让他拒绝不了,他扯着脑中的弦稳住自己,勉强没有错脸,头一次说了句不那么像他的话,他看着他的脸道:“那为什么要等呢?”

    颜远书勾出一个自嘲的笑,“我已经错了一次,怎么能一错再错?现在回不去,也是我自找的。”

    后面这半句花叙不懂,只是看他痛苦,也没有刨根问底,只轻轻点头。

    颜远书这才放松一笑,朝他张开双臂,是一个讨抱的姿势。花叙迟疑了下,才把自己朝他送过去,怎么办,这个人一笑他就受不了,这是已经心动了么?

    而颜远书贪婪的闻着这人身上的荷香,睁着眼心底却十分不甘,像他一样的百十上千,凭什么殉道者是他?辗转两世,难道他还不配拥有一个人么?

    从前他无依无靠,两袖清风,那样的他,没有什么不能放弃,可现在,他有了割舍不下的人,世上有千万种成全都是以牺牲为代价,可他偏偏不信,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是命?他不信……

    他偏要找出一个双全。

    下午二人就走了,陈府下人没有过多干涉,当时陈甄和思然道人就在不远处的长廊处背手看着,廊中草木深重,几乎看不清彼此面貌,而颜远书只看了眼二人背影就漠然转身,倒是花叙盯着角落瞧了瞧,正巧看到陈甄转身,收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花叙从来面冷,自然也没给人好脸。

    “你说把宝压在这二人身上,能成吗?”这时在背光处的思然道长才走了出来。

    “能成也得成,不能成也得成,在这里,我陈甄没什么输不起。”

    颜远书心绪不佳,回程的马车还是花叙张罗的,他就出了一双眼睛盯着人看,几次花叙疑惑看他,他都只是笑。

    他心里有事。

    虽已打定主意不当炮灰,可具体又该如何却毫无头绪,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和童哥开口——他会信么?会不会觉得是自己魔怔了?他怎么说,说大家两个月后可以回去只差一个人献祭?说自己不愿回去,要走你们先走?

    不知不觉道路程过半,颜远书蓦地蹦出一句话:“你能不能教我习武?”

    花叙放下手中闲书皱眉,“怎么突然要习武?”这是压力大了想杀人放火?

    颜远书神色认真:“我不想任人宰割,不想手无缚鸡之力凡事只凭一张嘴。”

    花叙觉得自己想对了,极力将他往回拉,应道:“知道匹夫之勇么?这是世上最下乘的勇,是最无法挽回的勇,最无智之勇,但凡出现肢体冲突,就说明这件事已经回不了头,但是事情如果还能交流,就说明还有转机。”

    颜远书自嘲一笑,道:“我这个人明明没什么本事,所以遇事总想理字当头,息事宁人,可这里,原本就不是讲理的地方。”比如颜府没落,比如陈府给他们设套。

    他话里有话,花叙不想深究,只顾着二人关系,觉得自己该护着他一点,于是朝他道:“怕什么,讲理的你来,不讲理的我来就是。”

    这大概是今天以来他听到的最好听的一句话了,颜远书展颜一笑,按着他的手说:“你是在安慰我吗,我很开心,放心吧,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让你做那无理之人。”他舍不得。

    不知不觉外面开始下雨,雨滴落在马车顶上滴滴答答,泥土的腥味顺着厚厚的车帘溢进来,荒野近郊雾气很低,乡野矮舍朦朦胧胧,别样清新,花叙撩开帘子看了眼,若不是他骨头里的胀痛若隐若现,他可能还会下来走上那么一段。

    眼看他屁股挪了几个窝,坐着打瞌睡的颜远书也醒了,睡眼惺忪地问他:“阿叙,你是不是冷?”

    花叙不自在的揉着手腕点了点头,谁知颜远书下一刻竟直接凑近他,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颜远书穿着厚厚的狐裘,花叙的手乍一放进去就感受到一股热意,还有,还有他消瘦的腰肢,这个人,比他想的要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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