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词 作者:雨阶
续。)
167 大雪
秋词自那日回府后，满府的人看她的目光都不同了。
她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傻小姐，而是名满京都的才女，比佳怡郡主更厉害的才女。
老太太没有放过事情的始末，得知她一出手就甩出来一万两银票，也是惊呆了。
秋词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像个暴发户。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最主要的是，她用了二千两，赢了一万两回来。
那二千两，她压根没打算要贺秋雪还。
当初她说是代替贺秋雪出的，她不会食言。
老太太也问她哪里来的银子，她也用了梅氏的那套搪塞了过去。
“我当时在竹西无意中买下一块玉，没想到原来是块古玉，价值万金……后来我转手卖了出去，就卖了一万两。”
老太太仍然有点惋惜。
她觉得秋词毕竟太小，可能被人家骗了，那块古玉，也许不止一万两这个价，也许能卖个二万两也说不定……
“当初回府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老太太又问。
秋词露出一副很忧心模样，“这钱是我自己挣的，所以我就没说……我怕说了，要放到公中……”
老太太原本就是存了这个打算。
秋词尚未及笄，手上却有两万五千两，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啊！
老太太是想，放到公中帮她存着，等她出嫁，再给她作添妆的。
不过如今看到秋词一副守财奴的模样。老太太却是不好意思开口了，免得好像贪了她的钱一样。
“你这孩子。”老太太笑道，“那是你的钱，怎么可能放到公中呢，你就好好的保管着吧。”
秋词喜滋滋的道谢，“祖母最好了，我就知道您不会要我的钱，谢谢祖母。”
老太太失笑。
秋词的如意算盘也打好了，这样老太太以后都不会再开口问她要钱，也没有人能打她钱的主意。
当然。也休想打。
她出了昭献阁。在回丁榭阁的路上，就看到了贺昌明身边的严通。
“三小姐。”严通看到她就停下了脚步，恭敬道，“老爷请您到书房去。”
严通回京后。还是一直在琢磨着那副棋局。他越是琢磨不出来。便越是佩服秋词。
究竟三小姐是怎么破的棋局？
他百思不得其解。
前几日又听闻三小姐写的那首，被誉为千古绝唱的诗，他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天赋异禀的人果真是不一样的。
就连云湘书院都出五千两买她写的诗。现在三小姐的字可值钱了。
这几日贺昌明常让秋词到书房去，倒也不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就是看看她是如何练的字。
在此之前，贺昌明从来没有指导过她写字，可是她都能写得这样好。
贺昌明相信，如果他再用心指点一下，秋词的字定能更上一层楼，说不好就到了书法大成的境界。
秋词过去时，贺昌明正写着一副对联。
“父亲。”
秋词向他见礼。
贺昌明抬起头，就看到穿着一袭月白色狐狸毛大裘的秋词站在门口。
秋词告诉了所有人，她现在很有钱，于是她那些贵重的衣裳首饰，都不再藏着掖着，而是明目张胆的穿了出来。
虽然她只把自己的钱说出来个零头，但那也足够了。
二万多两，相当于后世的三十多万，在别人眼里，她已经是个小富婆。
冬日的阳光没有了夏日的刺眼灼热，而是温柔平和的洒落下来。
秋词迈着小步走进来，阳光暖暖的从她发端倾泻而下，显得她的身形愈加修长窈窕。
贺昌明怔了一怔。
他的女儿，已经长这么大了吗？
秋词对他这个父亲一向是温和有礼的，可贺昌明始终觉得他们之间缺了些什么。
也许，就是缺了那些逝去的时光吧。
不知不觉间，他的女儿已经出落得如此出色了。
“阿沅来了。”贺昌明很快调整过来，笑着对她说道，“快来看看，爹爹刚写了一副对联，你看看好不好。”
秋词道是，走到桌前与他一起看起了对联。
严通在门外停住了脚步，看着内里其乐融融的场面颇有些感概。
多少年了，老爷也总算能放下了。
夫人，您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
到了冬月下旬，天气愈发的冷起来。
这一日，秋词醒来就看到外面已然堆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天地连成一色，地上，树上，房顶上，都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海洋。
而窗外的雪，还在大片大片的飘着，像棉絮一般，以各种各样的姿势在空中飘舞旋转，又似鹅毛般，从天空洋洋洒洒的飘下来。
这雪真大。
昨晚她穿着夜行衣出去的时候，天上还没有下雪，没想到她才一觉醒来，这雪就已经铺满了整个世界。
这样的大雪，她今晚是不能再出去了。
天地一片白茫茫，她穿着夜行衣，反而太打眼了。
秋词有些恼这雪。
现在可不像在竹西，她没办法去桃林里练功，只有晚上才能出去转一圈。
白天她被贺昌明抓到书房去练字，就晚上那丁点时间出去的，可现在下了雪，她却是无法再出去了。
她正暗自恼着，就听见外面传来嬉戏打闹的声音。
原来是采薇和平儿在打雪仗，你追我逐的，玩得不亦乐乎。
不过这声音很快就消失了，因为青兰在教训她们。
秋词梳好了头，披了大裘走出去，正好听到青兰的声音。
“越发没规矩了……”
秋词其实很少束着采薇和平儿，她们两个人虽然在府里没什么规矩，但出了外面，该懂得的却一样不少。
秋词也就由得她们。
她如此宠着采薇和平儿，就连青兰和浣溪都看不过去。
主子不管，她们就主动担起了这个责任，所以那两个家伙看到青兰和浣溪，比看到秋词还要害怕。
“我们这里的丫鬟本来就少，你们两个大的还这样没规矩，让下边那些小丫鬟怎么想？”青兰厉声道，“你们偷懒不干活，她们也偷懒不干活，每个人都不干活，是想让我们小姐来干吗？”
采薇和平儿低着头不敢作声。
青兰又道，“小姐心善宠着你们，那是小姐的恩典，你们怎么能这样不知回报？若是被别人看到，又会说小姐没有管教好你们，那是害了小姐……”
秋词静静听了一会，决定还是先回房比较好。
青兰这种先打一板子再给一颗糖的做法，竟与后世的管理理念不谋而合。
恩威并施，才能更好的笼络住人心。
……………………………………
ps：二更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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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夜色
被大雪覆盖的京都，入目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雪花无声落下，在半空中犹如剪碎的鹅毛，放眼望去，只能看到长街尽头若隐若现的城楼。
大雪中出现一袭黑色的身影，踏踏的马蹄声快且急，如同破空的利箭般掠过长街。
大雪翻飞，无声的落到他那黑色的长襟披风上，随着他的急速前行，雪花沾到黑衣的下摆，随即又飞舞着脱落，犹如黑暗中开出的朵朵绒花。
马上的人行色憔悴又急切。
到了宫门处，这人并没有停下，他一手握着缰绳，一手举起一块牌子，守门的士兵一见那牌子，齐齐让开一条通道，黑色的身形旋即消失在宫门处。
宫门重重，次第而开。
皇帝坐在朝堂之上，忧心肿肿。
黑色的身影阔步走来，随着他的步履，朝堂上像是掀起了一阵风。
“陛下！西北战事告急！”
满堂哗然。
这已经是近十日内，西北战事第三次告急。
月前金兵大将哈努赤突然起兵，出其不意攻入大周领地，皇帝先后调遣了十万精兵，却仍然没能击退金兵疯狂的进攻。
将士死伤无数，前线频频告急，皇帝的脸黑得能滴下水来。
“皇上，微臣请命出战西北！”
杨青城上前一步，自动请缨出战。
之前那些人都是宋家的，先后派遣十万大军都拿不下金兵。杨青城心里既喜又急。
喜的是宋家的名声堪忧，急的是战事告急，皇帝却死活不肯派遣他杨家的将士！
这明摆着是怕他们势力继续扩大，故而加以制衡。
“皇上，末将请命出战西北！”
铿锵有力的嗓音传来，镇国公宋武同样出列请缨。
这已经是这个月来，不知多少次的请缨了。
皇帝最初以为，击退那几万金兵，无须动用大将，只需派遣几名将士。又加以大周朝的十万大军。定能将那金兵击得溃不成军，没想到那金兵竟然如此顽固。
“镇国公回京尚不足一年，何不就此休养生息一段时日？”杨青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宋武扭头冷声道，“不劳首辅大人费心。末将正值壮年。便是三日三夜不休不止掠阵杀敌也不在话下！”
他正值壮年。而杨青城已近六十。
这是嘲笑他年老吗？
杨青城暗暗攥紧了手，转而对着皇帝一拱手，“皇上。我杨家三代征战沙场，杀敌无数，喷溅于微臣手下的鲜血不知几何。
宋将军虽然悍勇，可如今派出去的将士却频频告急。微臣不才，却也知如今不是争一时意气之时，皇上，微臣愿领兵出征，亲自取那哈努赤项上人头！”
皇帝目光在朝堂下扫过。
整个朝堂站满人，却没有人再说话。
杨家与宋家此番争夺已不是一日半日，皇帝都没有出言制止，他们这些小人物自是不会再出声。
神仙打架，与他们这些凡人何干？
“正是因为我宋家派出去的将士频频告急，末将才要将功抵过！”宋武郎声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末将愿立下军令状，不退金兵，愿受军法处置！”
杨青城一凛。
宋武敢立军令状他并不意外，立了军令状，如果退不了敌，这世上怕就再也没有能与他杨家抗衡的人了。
“好！宋将军，朕再拨你三万精兵，即日出战西北，若不退敌，提头来见！”
宋武立下军令状，皇帝当即拍板。
入了夜的京都依然大雪翻飞，军士们手中的火把照亮了整条长街，浩浩荡荡的队伍带着萧瑟肃杀的气势。
宋武飞身上马，再也没有看站在门口的宋煜一眼，转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宋煜站在原地，看着一袭戎装父亲远去。
宋家的将士有着何等的能力，不用父亲说，他也明白。
此次征战西北却几次三番的受到阻滞，连累西北战事频频告急，若说此事没有异样，宋煜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非要逼得镇国公亲自上场杀敌，又把年仅十五岁的独子宋煜留在京中，能有这等本事的人……
宋煜深遂的眸子如同一匕利刃，冷厉而阴狠。
长街尽头，看不见的阁楼深处，一个娇小的身影贴身伏紧屋顶。
今夜的京都，被火把照得通明透亮，却愣是没有发生一丁点的声响。
地上的脚印很快被积雪覆盖，掩盖了有大队人马走过的事实，世间所有的一切，都被这皑皑白雪掩埋覆盖。
明天出现在人们眼里，仍然是一片纯白的世界。
秋词紧紧的伏在屋檐高处，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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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千两，她压根没打算要贺秋雪还。
当初她说是代替贺秋雪出的，她不会食言。
老太太也问她哪里来的银子，她也用了梅氏的那套搪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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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词露出一副很忧心模样，“这钱是我自己挣的，所以我就没说……我怕说了，要放到公中……”
老太太原本就是存了这个打算。
秋词尚未及笄，手上却有两万五千两，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啊！
老太太是想，放到公中帮她存着，等她出嫁，再给她作添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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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失笑。
秋词的如意算盘也打好了，这样老太太以后都不会再开口问她要钱，也没有人能打她钱的主意。
当然。也休想打。
她出了昭献阁。在回丁榭阁的路上，就看到了贺昌明身边的严通。
“三小姐。”严通看到她就停下了脚步，恭敬道，“老爷请您到书房去。”
严通回京后。还是一直在琢磨着那副棋局。他越是琢磨不出来。便越是佩服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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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贺昌明常让秋词到书房去，倒也不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就是看看她是如何练的字。
在此之前，贺昌明从来没有指导过她写字，可是她都能写得这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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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昌明抬起头，就看到穿着一袭月白色狐狸毛大裘的秋词站在门口。
秋词告诉了所有人，她现在很有钱，于是她那些贵重的衣裳首饰，都不再藏着掖着，而是明目张胆的穿了出来。
虽然她只把自己的钱说出来个零头，但那也足够了。
二万多两，相当于后世的三十多万，在别人眼里，她已经是个小富婆。
冬日的阳光没有了夏日的刺眼灼热，而是温柔平和的洒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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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女儿，已经长这么大了吗？
秋词对他这个父亲一向是温和有礼的，可贺昌明始终觉得他们之间缺了些什么。
也许，就是缺了那些逝去的时光吧。
不知不觉间，他的女儿已经出落得如此出色了。
“阿沅来了。”贺昌明很快调整过来，笑着对她说道，“快来看看，爹爹刚写了一副对联，你看看好不好。”
秋词道是，走到桌前与他一起看起了对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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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窗外的雪，还在大片大片的飘着，像棉絮一般，以各种各样的姿势在空中飘舞旋转，又似鹅毛般，从天空洋洋洒洒的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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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此宠着采薇和平儿，就连青兰和浣溪都看不过去。
主子不管，她们就主动担起了这个责任，所以那两个家伙看到青兰和浣溪，比看到秋词还要害怕。
“我们这里的丫鬟本来就少，你们两个大的还这样没规矩，让下边那些小丫鬟怎么想？”青兰厉声道，“你们偷懒不干活，她们也偷懒不干活，每个人都不干活，是想让我们小姐来干吗？”
采薇和平儿低着头不敢作声。
青兰又道，“小姐心善宠着你们，那是小姐的恩典，你们怎么能这样不知回报？若是被别人看到，又会说小姐没有管教好你们，那是害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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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中出现一袭黑色的身影，踏踏的马蹄声快且急，如同破空的利箭般掠过长街。
大雪翻飞，无声的落到他那黑色的长襟披风上，随着他的急速前行，雪花沾到黑衣的下摆，随即又飞舞着脱落，犹如黑暗中开出的朵朵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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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坐在朝堂之上，忧心肿肿。
黑色的身影阔步走来，随着他的步履，朝堂上像是掀起了一阵风。
“陛下！西北战事告急！”
满堂哗然。
这已经是近十日内，西北战事第三次告急。
月前金兵大将哈努赤突然起兵，出其不意攻入大周领地，皇帝先后调遣了十万精兵，却仍然没能击退金兵疯狂的进攻。
将士死伤无数，前线频频告急，皇帝的脸黑得能滴下水来。
“皇上，微臣请命出战西北！”
杨青城上前一步，自动请缨出战。
之前那些人都是宋家的，先后派遣十万大军都拿不下金兵。杨青城心里既喜又急。
喜的是宋家的名声堪忧，急的是战事告急，皇帝却死活不肯派遣他杨家的将士！
这明摆着是怕他们势力继续扩大，故而加以制衡。
“皇上，末将请命出战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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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这个月来，不知多少次的请缨了。
皇帝最初以为，击退那几万金兵，无须动用大将，只需派遣几名将士。又加以大周朝的十万大军。定能将那金兵击得溃不成军，没想到那金兵竟然如此顽固。
“镇国公回京尚不足一年，何不就此休养生息一段时日？”杨青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宋武扭头冷声道，“不劳首辅大人费心。末将正值壮年。便是三日三夜不休不止掠阵杀敌也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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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青城暗暗攥紧了手，转而对着皇帝一拱手，“皇上。我杨家三代征战沙场，杀敌无数，喷溅于微臣手下的鲜血不知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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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朝堂站满人，却没有人再说话。
杨家与宋家此番争夺已不是一日半日，皇帝都没有出言制止，他们这些小人物自是不会再出声。
神仙打架，与他们这些凡人何干？
“正是因为我宋家派出去的将士频频告急，末将才要将功抵过！”宋武郎声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末将愿立下军令状，不退金兵，愿受军法处置！”
杨青城一凛。
宋武敢立军令状他并不意外，立了军令状，如果退不了敌，这世上怕就再也没有能与他杨家抗衡的人了。
“好！宋将军，朕再拨你三万精兵，即日出战西北，若不退敌，提头来见！”
宋武立下军令状，皇帝当即拍板。
入了夜的京都依然大雪翻飞，军士们手中的火把照亮了整条长街，浩浩荡荡的队伍带着萧瑟肃杀的气势。
宋武飞身上马，再也没有看站在门口的宋煜一眼，转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宋煜站在原地，看着一袭戎装父亲远去。
宋家的将士有着何等的能力，不用父亲说，他也明白。
此次征战西北却几次三番的受到阻滞，连累西北战事频频告急，若说此事没有异样，宋煜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非要逼得镇国公亲自上场杀敌，又把年仅十五岁的独子宋煜留在京中，能有这等本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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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尽头，看不见的阁楼深处，一个娇小的身影贴身伏紧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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