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归来[重生] 作者:红叶似火

    地看着他,等他拿主意。

    季文明沉了沉眼,忽然看到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士兵气势汹汹地朝这边冲过来。等走近一些,季文明一下子就辨认出来,这是梁军。

    万昆已死,他们还滞留在城里,跟甘源的部下一样群龙无首。不过比甘源的人马好的是,梁军因为是到敌国作战,这些人还能拧成一股绳,因而这支上万人的队伍还保持着军队的整齐和气势。

    季文明在旁边看了几眼,发现这些人的目标似乎是西城门,顿时眼前一亮。

    “准备一下,我们跟在梁军后面,寻个机会冲出去。”

    “是!”老宋和阳子立即点头,几人领着三个女人和孩子躲到了旁边一家空荡荡的店铺里,等梁军杀过去了才冒了出来,远远地跟在后头。

    不多时,前面就响起了厮杀声。

    季文明瞧这场战斗只怕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想到他的腿伤和三个女眷一个婴儿,便吩咐阳子去寻一辆马车来。

    几人再度坐进了马车里等候。

    梁军与朝廷大军在西城门进行了激烈的厮杀,这一战,从午后持续到傍晚,到日落时分才接近落幕。

    季文明听到厮杀声小了,立即吩咐老宋驾车趁乱出城。

    马车疾驰,飞奔在路上,驶出半里路时,半道上忽然窜出一小队梁军。

    “马车留下!”几人一刀刺向老宋,另一人上前勒住马儿脖子上的绳子,拽住绳子翻身上马。

    马受惊,骤然停下来,前蹄一扬,发出长长的厮鸣声,导致后面的车厢一荡,剧烈晃动。

    车里几人一时不察,被颠得七晕八素,就在这时,一柄白晃晃的大刀划破窗户,刺了进来,好巧不巧,正好对准季文明的胸口。

    季文明心慌之下,往旁边仓促一闪,正好撞到荷香。

    马车本就不宽,一下子挤了四个大人一个婴儿。荷香左右两侧,一侧是季文明,一侧是万氏。万氏受惊,也一个劲儿地往她身上挤,两人齐齐向她压来,荷香一滑,身体跟着往下倒去。她唯恐压着踩着了孩子,连忙举起双手,把孩子托了起来,举在头顶。

    “你们不要挤了,都抓住车壁,坐稳!”荷香带着哭腔的声音被淹没在四周嘈杂的呼叫声中,谁也没理会她。

    季文明躲开这一记,飞快地抽出自己的武器,劈了过去。

    木格子的窗户瞬间碎成两半,窗户破开一个大洞,也露出了外头偷袭人的真面目,这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梁兵,他瞪大眼错愕地看着自己深陷在马车横梁上的刀。

    季文明没有丝毫的手软,趁着怔愣的机会,拔刀刺了过去,一刀砍中了这士兵的胳膊。

    梁兵吃痛,飞快地松开了手,一屁股蹲在地上。

    那柄明晃晃的大刀刀柄失去了支撑的力量,重心不稳,晃荡了一下,忽然直直落了下去,一刀插入孩子的心脏。

    孩子发出惨烈的一声痛哭,瞬间没了声音。

    听到哭声,荷香手一抖,挣扎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万氏:“小公子,小公子……”

    她披头散发地爬了起来,伸出颤抖着被踩得青紫的手腕抱过没有声息了的孩子,放声大哭起来:“小姐,小姐,奴婢有负你所托!”

    万氏傻眼了,愣了一下,扑过去对着荷香一顿猛打:“你这死丫头,怎么看孩子的,你还我的孙子!”绝口不提,危险时刻,她完全忘了孩子的事。

    季文明看到身上溅起的孩子的血迹,黑瞳中闪过一抹深沉的痛色,转而又冷静地说:“马车不能用了,走吧。”

    闻言,荷香埋头痛哭的肩膀轻轻抖动了一下。

    她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摸到包袱,从里掏出一物,然后猛地抬起头,直刺向季文明。

    季文明看到扑面而来的白光,想要动,但因马车里过于狭窄,身形挪动不开,情急之下,他伸手抓向季美瑜。

    季美瑜一脸错愕,吓得忘了闪躲。

    恰在这时候,套在枣红马上的缰绳被砍断,马儿失去了枷锁,扬蹄飞快地跑了出去。

    留下马车轰隆一声,往前一倾,倒在了地上。

    马车里的万氏受到震动的影响,身体的重心一歪,直直栽倒在季美瑜的身上,然后下一刻就被季文明拉过去挡在了胸口。

    闪着寒光的匕首划过来,擦过季文明的手背,半截匕身没入万氏的右边胸口,鲜血喷涌而出,溅了季文明兄妹一身。

    季美瑜吓得抱着胸瑟瑟发抖,惊惧不安地往马车角落地躲去,边躲边小声哭泣:“娘,娘,娘……”

    季文明抱着万氏,眦睚欲裂,愤怒地瞪着荷香:“你这贱婢,我留你不得!”

    说罢,一脚踢到荷香的胸口。

    荷香口出鲜血,脸上却挂着一抹满足的微笑:“季文明,这匕首上涂着见血封喉的毒药,你也去地下陪我家小姐和小公子吧,毕竟她那么喜欢你!”

    第93章

    从子夜到太阳高高挂起, 钱世坤就这么趴在地上, 眼睁睁地看着曾经繁华不可一世的钱府逐渐走向衰败,心里希望的火焰一点一点地熄灭,终至绝望。

    他爬起来扶着假山墙壁单脚跳到前院,看着满地的血污, 心中一片悲凉。凝视片刻,他缓缓坐到地上,拾起一把带血的刀,眼一闭,横在脖子上。

    但过了许久,他都狠不下心, 下不了手。死之一字,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委实不易。钱世坤以为自己戎马一生,早将生死看破,看透了,但真的事到临头, 他才发现自己的懦弱。他不想死,哪怕右腿已断, 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哪怕他已经失去了手中的权势, 将来只能蝇营狗苟,窝窝囊囊地活一辈子,与街边的乞儿争食, 他也不想死。

    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老话不是没有道理。

    良久,钱世坤无力地垂下了胳膊,手中的大刀哐当一声,砸在了青石板的地面上,滚动了一下,忽地停止,清脆的撞击声戛然而止。

    钱世坤布满血丝的眼睛动了动,只见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鹿皮靴,紧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拾起了大刀。

    “陈尘、鲁达……”钱世坤蠕动了一下唇,猛地抬起乱糟糟的头,希冀地看向来人,只一眼,他黑瞳中的希望就变成了绝望和恐惧,“摄政王……”

    陆栖行把大刀捡起来,伸出食指用力弹了一下刀身,精铁所铸的刀身发出一道铮鸣声。

    “这刀不错。”陆栖行赞了一句,终于把目光挪到了钱世坤身上,“钱参将,你说错了,本王封号一个‘辰’字,可不再是什么摄政王。”

    钱世坤忐忑不安地看着陆栖行,他的态度平和,说话也没有丝毫的怒气,莫非一点都不生气?那他会不会原谅自己?想到钱臻临走时说的那番话,钱世坤心里陡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勇气:“王爷,末将有一要事相报!”

    “你是说西郊的银矿。”陆栖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语道破了他想说的话,都这时候了,钱世坤还能有什么筹码。

    钱世坤一脸惊愕,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他本想用银矿的下落换取自己的性命,哪知竟会被对方知晓了。

    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陆栖行再次给了他会心一击:“你真以为会那么巧?银矿早不爆炸,晚不爆炸,偏偏等万昆的人马过去的时候爆炸,还被他发现了你们藏了许久的秘密。”

    钱世坤瞳孔骤缩,里面盛满了害怕和后悔。胳膊拗不过大腿,他真是鬼迷心窍,怎么就冒出投敌叛国把银矿据为己有的鬼念头呢!

    陆栖行不理会他这幅如遭重创的样子,挥手叫来两人,架着钱世坤出了门。

    一路上,钱世坤看到院子里、门口、马路上到处都是尸体,其中还有一些是他所眼熟的人,他怔了怔,一片茫然地被拉上了囚车。

    旁边一侍卫问陆栖行:“王爷,怎么处置他?”

    陆栖行厌恶地瞥了钱世坤一眼:“送给曹广,按律处置就是。”

    听到“按律”二字,钱世坤从惊愕中回神,抓住囚车上的铁栅栏,哀求地望着陆栖行,“王爷,王爷,末将有罪,求王爷给末将一个痛快!”

    燕律规定,谋逆造反、投敌叛国这种大罪,株连九族,罪大恶极者处以极刑,而大燕的极刑中用得最多的非腰斩莫属。

    陆栖行回眸看着他,目光一片冷然,指着地上的血迹和残尸:“给你一个痛快?那谁给这些无辜受累的百姓和士兵一个痛快?你自己好好看看,多少人因为你们的一念之私和贪欲葬送了性命,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钱世坤目光一跳,落到囚车旁的一具尸首上,这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他抱住被捅了个窟窿的腹部,侧躺在地上,两眼鼓得大大的,里面盛满了不甘和仇恨,似乎正在怒目瞪着自己,钱世坤心中一悸,竟不敢直视眼前这双死人的眼睛。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陆栖行瞥了他一眼,没再理会他。

    “王爷,钱府的两千士兵,歼一千余人,还有八百三十人投降了。”章卫走过来汇报道。

    陆栖行颔首,复又问道:“曹广那边呢?都结束了吗?”

    章卫瞥了钱世坤一眼,拱手回道:“差不多结束了,活捉了陈尘,杀了鲁达,现在就还余一小部分顽固分子在负隅顽抗。”

    听到自己的两个心腹爱将都已遭难,钱世坤如遭雷击,无力地靠到了铁栅栏上,再生不出一丝侥幸心理。

    陆栖行却不满意,催促道:“你派个人去叫曹广快点,他已经耽搁了一整夜。”

    “喂,什么叫耽搁了一整晚,好几万人呢,你去试试,累死我了。”曹广走过来,正好听到这一句,忍不住跳出来,为自己辩解。

    陆栖行斜了他一眼:“军营那边已经搞定了?”

    曹广洋洋得意地点头:“当然。”

    陆栖行蹙眉看着他:“那街上呢,大街小巷的逃兵不少,身为统帅,你不去处理,到处溜达,像什么样。”

    曹广深呼吸了一口气,挥了一下酸痛的胳膊,不满地说:“钱府的事也已经了结了,王爷体恤百姓,怎么不自己去处理?”

    陆栖行白了他一眼,嘲讽道:“接圣旨的可不是本王,这是你职责所在。”

    一句话堵得曹广心塞不已,偏偏没办法反驳。他看了陆栖行一眼,收起脸上的戏谑,正儿八经地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贾鑫利?”

    这才是他特意赶过来的原因。

    陆栖行不假思索地说:“再等等。”却不肯说什么时候。

    曹广心焦,不满地说:“安顺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了,外面有阳顺大军压阵,内有史灿,还有什么比这事更重要?你莫不是拿借口忽悠我?”

    陆栖行没有理会他,因为章卫接了一士兵的报告,急匆匆地走到他耳边低语了两句。

    陆栖行眼睛一亮,翻身上马,一夹马腹,飞驰而去。

    “诶,话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走了?”曹广见追不上他,转而问章卫,“说吧,怎么回事?王爷匆匆忙忙的这是要去哪儿?”

    章卫抿唇不语,曹广瞥了他两眼,忽然脑海中闪过一抹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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