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皇妃,暴君的女人 作者:慕容梓婧

    天机皇妃,暴君的女人 作者:慕容梓婧

    话说尉迟靖也没想到,兜兜转转的,一起想要找的真龙天子,居然就在自己的身边,也没想到所谓的朱砂痣,就是这独眼怪虫,怪不得杨筠松当初说,“天命可信”,原来是这么个可信法,只能说之前的误会太大了,以为出生后天生手掌心里有朱砂痣的是真龙天子,倒教尉迟靖走了太多的弯路。

    此时,二人之间因为灵珠阵之事,而化解了那些本来就莫须有的仇恨,手牵着手走过来,当真是一对天生壁人。

    况离看得一阵羡慕,又想到自己与火公主。

    巫雅也想到了萧齐君,这时道:“你莫要再敷衍,反正我一定是要得到巫灵珠的,你快点给了我,也好教我快点去见我的夫君。”

    尉迟靖笑嘻嘻地过来,“孔雀夫人原来是想念夫君了呀!”

    “想念又怎么了?只许你和你的和帝双宿双飞?还不许我想念我的夫君了?偿”

    “当然可以想!不过你在这里逗留这么久,恐怕你的夫君早已经等急了呢。”

    “这还不是你们耽误的!”巫雅想到巫灵珠难以到手,脸上都是沮丧之色,“你们皆说那巫灵珠毁了,可是我从小长到这么大,从未听说有人能毁了巫灵珠的,靖儿,你倒是给我说句实话,你们到底是不是联合起来在欺骗我?”

    尉迟靖叹了声,看了眼曹炟。

    似乎有点犹豫。

    巫雅又道:“你就告诉我吧,也免得我做这些无用功。”

    尉迟靖道:“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找巫灵珠,到底是为了什么?按道理说,孔雀夫人已经是萧齐君的女人,萧齐君又是那样的宠着孔雀夫人,这巫灵珠纵然有万般的好处,在孔雀夫人看来,想必也没什么了不起,却不知为何如此的执于着它?”

    巫雅忽尔用手摸着自己的手脖子,“这巫灵珠有那么多的好处,谁不想要?我只是,只是觉得它好,所以想要得到它罢了,再说了,它本来就是我们巫咸国的东西。”

    “你还承认自己是巫咸国的人?”尉迟靖似笑非笑地道。

    “我自小在巫咸国长大,自然就是巫咸国的人。”

    “那你,还想回去巫咸国吗?”

    “我想不想回去,与巫灵珠无关,而且,我为什么要回去?我那个姐姐,反正她是不会认我的了。”巫雅这么说着,眸光却蓦然黯淡下来。

    “哦,这样啊——可是,若是你那个姐姐,还是很想让你回去,你会回去吗?”

    “不可能了,我姐,她,不会原谅我的——”

    巫雅说着,头却更低。

    最后还是尉迟靖一语道破,“我知道了,你执意要找到巫灵珠,恐怕是想带着珠子去到她的面前。当初你们二位夺权,却丢了珠子,而巫皇因为没有巫灵珠,始终是差了点意思,所以你觉得,只要把珠子送到她的眼前,她必定就会原谅你对不对?”

    “谁要她原谅了!”巫雅抬起头,“不过就是因为,她送了那截小指骨给我,解了那个锁,我欠她一个情而已。”

    巫雅所说的小指骨,正是当初姬风为她寻找到的解锁之物。

    当巫雅看到这小指骨后,便知道是她的姐姐巫皇刻意送出的,并且借姬风之手,辗转替她解了锁。

    自那以后,巫雅的脑袋似乎忽然清楚了,对所有事情的看法,都有些微的改变。而那么久以后,她也终于明白自己其实并不喜欢姬风,况且姬风当初是强占了她的身子,后来又迫于无奈和一丝丝的感动才与姬风在一起,她与他之间,并没有爱情,因此在解了锁后,她便独自走了。

    在她想来,也与姬风之间,谁也不欠谁了。

    巫雅说到这里,略略地有些悲伤,想起以前的荒唐,总觉得那一定是另外一个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雅儿,你从来都没有欠我的情,姐姐为妹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巫雅蓦然抬眸,却看到一身优容气度的巫皇在乌弋山的陪伴下,缓缓走来。

    姐妹二人自那次巫咸国的夺权政变后,这几乎是第一次见面。

    巫雅只是惊愕地看着她,却不知道做何反应。

    巫明珠走到她的面前,笑笑地道:“妹妹,好久不见。”

    巫雅的眸子里蓦然蒙上雾水,接着却是咬咬唇,赌气似的,扭过头去。巫明珠笑笑,主动从后面轻轻地拥住她,“雅儿,巫灵珠并不能代表什么,在我的心里,你比巫灵珠保贵多了。当年你我姐妹二人,相依为命,若不是巫灵逸从中作祟,你我根本不必分开这样久。但是我们不分开,你就不会认识萧齐君这样的良人,所以有些东西是天命里注定的,雅儿,现在,不但萧齐是你的家,巫咸国更是你的娘家,你永远都是巫咸国的雅儿公主。”

    巫雅再也忍耐不住,就在巫明珠的怀里转过身来,像个小女孩似的掉着眼泪,“姐,要不是我,巫灵珠可能不会丢,巫灵珠都是巫皇最高的身份认证,如今没有巫灵珠,想必很多元老还是不服你,这都是我的错。”

    巫明珠抬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去,“雅儿,你太小看姐姐了,现在的巫咸国,已经不靠巫灵珠来主持了,而且萧齐君也已经与巫咸国达成很多通商利益渠道,有萧齐君的支持,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又有谁敢不服我?他可比十个巫灵珠还起作用呢!”

    巫雅瞪大了眸子,“姐,萧齐君他——”

    巫明珠点点头,二人的目光往后看去,只见萧齐君已经缓缓从阴影里走出来,一些日子不见,他倒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还是那幅稍带着懒洋洋很英俊但又很睿智的样子。

    巫雅激动地唤了声,“夫君!”

    巫明珠向她示意,“你们好久不见了,快去吧。”

    巫雅虽然有些羞涩,但还是不顾一切向萧齐君扑去,虽然有众多人在场,她还是忍不住在他的怀里撒娇,“夫君,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回去等我的吗?”

    萧齐君宠腻地吻了下她的额,“是啊,我是等了,可这都快要一年了吧,你倒是让朕每晚都独守空闺,对月相思。你真是没良心,又狠心的坏女人,我若不来接你,你打算还要在这里逗留多久?”

    巫雅被训得脸红红的,跺脚道:“夫君啊!人这么多,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

    萧齐君拧拧她的鼻子,“里子都没了,还要什么面子。”

    “你——”巫雅气结,说不出什么来,最后仍就扑在他的怀里。

    后来,众人便回到风亭坐了下来,好长时间没聚这么齐全,想到之前生的事,众人心里都有些感叹。而巫雅和巫明珠更是紧紧地挨在一起,姐妹俩的手也紧紧地握住,巫雅低声道:“自从离开巫咸国后,才知道自己从前有多么的任性,原来没有巫咸国公主身份,简直什么都不是。若不是后来遇到了萧齐君,恐怕都不知道要流落到何方去了。但是就算有萧齐君,还是常常想念姐姐,毕竟一个人,没有个靠山,还是会觉得很无助。”

    其实巫明珠非常理解巫雅的心情,萧齐君虽然盛宠巫雅,但是萧齐君的后宫可不止巫雅一人,而那些能够成为萧齐君的后宫一员的女子,身份都是不一般的,巫雅如果能回到巫咸国,毕竟还算是巫咸国的公主,而萧齐君显然也给了她这个面子,与巫明珠就巫咸国和萧齐之间,达成了相当多的协议,这也是萧齐君真心爱巫雅的一个体现。

    所以巫雅现在真的很开心幸福。

    这些人里,最高兴的莫过于况离,他算是终于要摆脱巫雅的纠缠了吗?他拿出光球,看着光球里飞舞的莹光,脑海里出现的是与火公主在一起的一幕幕,她当初在天烬大墓中受尽的孤独和折磨的情景一次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常常会懊悔的心都在抽蓄,而火公主进入阵中,为救他而服毒自杀的情景,更是这一生再也抹不去的痛。

    况离无法融入众人的其乐融融,只是低着头抚着光球,最后干脆离席而去,独自来到院子里。

    尉迟靖见状,向曹炟目光示意了下,曹炟点点头,尉迟靖便也走出大厅,来到况离的身边。

    “况师兄。”

    况离转过身,道:“靖儿,你怎地不陪着他们,都是好久不见的朋友吧。”

    “朋友,哪有师兄重要。”尉迟靖笑嘻嘻地道,况离知道她只是为了哄他开心罢了,当下笑道:“等会把你这句话去告诉他们。”

    “师兄,人家好心好意来关心你,你却尽给人家挖坑使绊子。”

    尉迟靖嘴里这般说着,目光却落在况离手中的光球之上,“师兄,阿火,还有救吗?”

    况离的眸光微微一黯,“不知道。”

    接着他却又道:“当初,你若在她服毒之前,硬生生将她拖出来,或许她能活着。”

    尉迟靖的神情也是很复杂,半晌才道:“可是你死了,她也活不了,关键那时候她若出来了,你能醒悟过来吗?你也会困死阵中。阿火有自己的选择,我没有权力改变她的选择。”

    况离点点头,“我明白。”

    接着却又道:“靖儿,我明天就要走了。”

    “去哪里?”

    “天大地大,总有我能去的地方,我以前欠阿火太多,现在只想带着她,好好的去逛逛。而且我听说,有个地方叫灵岛,上面住着高人,据说世间没有能难得倒他的事。我打算去找灵岛,看那个高人,能不能把阿火救活。”

    “灵岛,那是只听闻过,却从来没有人见过的地方呢!有人说这个地方根本不存在,只是人们绝望之时杜撰出来的而已。师兄,要不然,再找找霓前辈和我师父,或许他们有办法呢?”

    “我想,阿火不想再缠绕在那些纷争当中,也不会再想见到霓兮和杨公。”

    说到这里,他拍拍尉迟靖的肩膀,“靖儿,你莫要担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阿火的,一定会把她救回来。那时候,我会携着阿火回来探望你与和帝,希望到时候你们膝下已经有一大堆可爱的小孩子了。”

    尉迟靖笑得傻傻的,“师兄,你取笑我!”

    这笑容终究没有维持多久,“师兄,就算阿火永远也不能活了,你一定要隔些日子便来探我。”

    况离终不忍拂她之意,拧了拧她的脸蛋,“好。”

    尉迟靖的眼睛红红的,“师兄,当年陈宁儿为了活命,对你没有任何解释,弃你而去,你现在是不是恨她?”

    况离愣了下,接着笑着摇头,“不恨,她当时的选择是对的。当我见到你娘亲沈青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当年并没有死去。沈青便是她的后人,所以后来,我才能在燕苍山等着你来啊,我得保护她的后人。但是,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她现在在我的心里,如你一样,就像亲人一样,而我,终于明白,其实我深爱的人是阿火,我当年误会阿火杀了宁儿,只是恨她如此狠毒而已。这件事,阿火和宁儿,她们都做了自己应该做的,她们没错,是我错了。”

    况离的语气很平静,但听得出,他内心里对这两个女子的亏欠之情,而尉迟靖比较欣慰的是,他终于知道,也终于确定,自己要爱的人,想爱的人,真正爱的人是谁了。

    尉迟靖点点头,“况师兄,我会在这里等你和阿火回来的。”

    况离说到这里,竟似一刻也等不及了,又道:“我不擅于说离别的话,所以想现在就离开了,靖儿,和帝那边,还请你代我说声后会有期。”

    尉迟靖很了解况离的性格,知道他向来喜欢独处,对于场面上的事的确不喜欢,当下点点头,“好。况师兄一路保重。”

    “保重。”

    二人便在这夜里,在这棵树下,做了最后的道别。

    况离走了,乌弋山又出来了,若是以前,乌弋山必定逗逗这个他曾经喜欢过的女子,但是现在他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巫明珠可就在厅里坐着呢,目光呢时不时的像锥子一样扫过来。

    尉迟靖笑道:“你还敢出来?小心你的女皇回去让你跪搓衣板。”

    乌弋山笑着道:“见着了故人打个招呼不行啊?你现在都快要成皇后了,你的眼睛就都在别人的身上,我自来到你面前,你都不带鸟我的。”

    尉迟靖好笑地道:“你现在是有妇之夫,我也即将成为有夫之妇,我们之间当然要避点嫌了。”

    乌弋山苦着脸道:“你分得这么清,就是害怕我对你还有觊觎之心。”

    “不敢不敢,我知道你的心现在都在巫皇身上。”

    乌弋山却道:“你呀,也别自作多情了,我的确一颗心系巫皇身上,这次来,是给你送个东西的,是我的巫皇让我送给你的。”

    说着拿出一个盒子,塞在尉迟靖的手中。

    尉迟靖有些诧异,乌明珠要送什么东西给她,自可光明正大的送,怎会让乌弋山偷偷摸摸的送出来?

    她茫然地用目光询问乌弋山,乌弋山耸耸肩,表示他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尉迟靖的好奇心被勾起,但也明白巫明珠这样做定然有其深意,当下将盒子塞入到自己的袖筒中,“好了,我们还是回厅里去吧,莫要他们等急了。”

    二人进入厅中,免不了又是一阵与众人的寒喧,萧齐君这次本来是来接巫雅的,听说曹炟与尉迟靖的大婚是在半个月后,便干脆要留下来参加完婚礼才回萧齐国,这却正合巫雅之意,巫雅赶紧问巫明珠,“以姐姐与和帝及靖儿的关系,想必亦是要参加完大婚才回巫咸国的,正好,正好,我们可以在这里多玩一些时间。”

    她心里的小九九打得很甜蜜,巫明珠哪有拒绝的能力?当下就答应了。

    尉迟靖也是相当的高兴啊,不由与曹炟对视,二人现在已经到了,只要看一眼对方,就能知道对方心意的地步,不知道为什么,尉迟靖的脸红红的又低下了头,却惹得众人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曹炟却从桌底,悄悄地握紧了她的手。

    晚宴结束后,因为萧齐君和曹炟还有些大事要说,所以其他人都先各自回寝宫休息。

    萧齐君与曹炟进入曹炟的书房,二人就最近的情势做了分析。

    萧齐君道:“在来此的路上,居然听说尹铉如今已经并不在尹军之中了,带着一队人马,秘密离营,不知道去了哪里。”

    曹炟眉峰微蹙,“这种时候,他怎么会离营呢?难道于他来说,还有比守住渝州更重要的事情?”

    渝州已经是他最后的大本营了。

    萧齐君也有同样的疑问,但是没有答案。

    又道:“不过夏炚那里,我已经去了贴子,他是不敢妄动的。”萧齐君的这句话,让曹炟有些感激,“萧齐君,夏君有你的牵制,想必的确不能做出什么来了,他想配合尹铉,也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这一两天,他已经送来消息,到时候会来参加我与靖儿的大婚。”

    “想必,他还会利用这个机会做出些什么事,和帝你要小心。”

    “嗯,我会的,不管怎么样,都很感谢萧齐君这几年对我的支持。”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样的客套话,当年你让上官夜去帮我,而我划出地来帮你养十万兵,我们是彼此合作需要而已。如今我又怎么能自己独享其成,而让兄弟你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呢?这一次,该是最后一次的大风大浪,这一战之后,怕诸国都要平静上几十年才对。”

    对于这样的局面,为君者谁不希望呢?曹炟的眸子里出溢出灼灼之光,“但愿,一切如萧齐君你的预料。”

    *

    再说尉迟靖,回到寝宫后,立刻打开了乌弋山让巫明珠带给她的盒子,只见盒子里却有一颗奇怪的珠子,珠子上似乎刻着字符。尉迟靖看了半晌看不出来这字符到底是什么意思,最后想了个办法,将珠子滚在墨里,然后再在宣纸上滚一圈,将珠子上的字符都拓了下来,这才看清楚,原来是六爻大卦中的一卦。

    她仔细地看了这一封,却越看越心惊。

    此卦乃是船涉金滩之卦,外虚中实之象。喻: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得卦者当是身陷大艰险中。当年唐玄宗得此卦,而遭遇安史之乱。他初时被逼出长安,后来虽然重新整顿兵力,最终得胜还都,但是其中的艰险,若是可以选择,绝不会重新来一次。

    此卦与曹炟如今回归安阳之象,倒是类似,只是出现的时间完全对不上,而且她也不知道此卦到底指的是谁。

    越看越是有些坐立不安,当下便要去找巫明珠,没想到一出门,倒见巫明珠就在院子里。

    尉迟靖怔了下,连忙将她请入到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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