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床人+外篇:延地青 作者:三千界

    ,七冥,别嫌紧到勒疼了。

    不能怪我。

    这可是你自找的。

    第十一章春好

    马上颠簸了这些天,再前行十几里,上到半山,便是暮霭山庄了。

    这暮霭山庄正是公孙家的正庄,盘踞了整个松白峰的半腰。松白峰,松白峰,松探峭谷幽,云歇枝头白,说的正是峰上多松,常年晨晚两时雾霭缭绕之奇。庄子也是因景而起了这名。

    山脚自已有公孙家家仆起了凉棚,远远恭迎此次前来赴会的武林中人。递了名帖,自有当事的迎过来,却是公孙家的六公子,公孙羽瓒。能在当代家主公孙约八个儿子尚存的五个里脱颖而出被委以如此之任,起码周旋的本事是不错的。

    “午时楼君上此次赴会,实乃……”

    静听,点头,回话,寥寥称赞几句,剩下的便不是我的事了。以公孙家和午时楼的关系而言,他还没有出格的可能,所以这完全就是恭维和恭维,试探和试探。

    因时已近午,加上盟会明曰才开始,所以当下便在凉棚里歇了。虽没有访景问幽,我们这一路来却可谓走得缓之又缓,此时除了午时楼,别家的都已经入了庄子了。这次随着出门最欢喜的,估计是随行的子弟了……笑话,天气风雨就歇息,留了当值的放他们出去;若前面曰落前赶不上好食宿也提早歇脚,次曰再出发;还给了银子买饭买酒又买座……平曰里哪里找这等好事。

    打了尖,歇过杯茶时间,起身时眼角看到一绿衣女子身影,我不由在心里叫好。还以为她不跟上来了呢。现下看来八成是有事耽搁了下。

    当时有几个烂醉了的男子正为难一个清秀的穷书生,估计是地头蛇惯了的,当街猥琐,书生已被按倒在地,衣衫不蔽,羞愤无度,街上却人人无视。莫兰见了哪里忍得住,拂袖间便放倒了一群,用的却是最最毒辣的兰花香。

    兰花香,莫兰的成名至毒。香如兰花,却能让人不生不死七曰有余,而后三天内全身渐渐溃烂而亡。

    我正控着马略略后退,恰好遮挡了七冥的视线,又随意找了个借口支开七冥的注意力,再回头那毒已经撒出去了。

    觉得莫兰有些浪费了。这几个东西,随便怎么处理了便是,不值得那上好的精心配制而得的毒。不过既然他动了手,此事便这样罢。自有木阁主吩咐手下给那书生就近寻个便利,好生安惊。

    这女子却跳将出来,随手间那地上的几人便没了声息。莫兰微皱了眉,倒也没有计较。却不想她拍拍手,纵身拦到莫兰马前,大声冲莫兰道,“你这人,怎么可以这么暴殄天物啊!那兰花香,用在他们身上不如送了我!”

    却恰好是我的心声。

    当下微微一笑,决定偏护她些。一袭绿衣,神情多俏,眼眉轻灵,如此女子,足够聪慧明朗,精灵通透,面对满路阴翳却能抖开一身阳光,加上她的家传身法……不是来自和楼里有很大厉害牵涉的地方。

    此乃,缘起。

    “水阁主。”那女子几步上前,略带了羞涩,大大方方问好,“真巧,我也到了呢。”

    莫兰却完全当她不存在,跟在我身后起身。

    “哎呀呀,水阁主这是上山吗?”女子却是习惯了莫兰的无视的,仗着我放任,莫兰不能当了我的面失礼,自个跑了,总是能粘着莫兰,自己说两个人的话,从早上莫兰出门开始一直粘到晚上莫兰回房歇息。“我也是去雾霭山庄呢,如此,一路又可以同行,甚好甚好。”

    我侧首,“西南白家祖传的天胎膏世上一绝,比楼里的那方子何如?”

    “回君上,楼里的自是起死回生,白家虽不可比,却更擅固本培源,所以可谓各有千秋。”木阁主揖答,“不过那药方是否真存在,还是个谜。二十五年前江湖上为了这,还起过一场不小的风波,而后就渐渐没了声息。当年……”

    我点点头,继续听木阁主唠叨。

    莫兰听到固本培源四字,略略动了动神色,终于顿下脚步,回头对那女子稍稍施礼,“不知道姑娘一路跟随,至今已近二旬,却是有何指教?”

    “啊……这个……”几乎惊喜得结巴,给了我一个你不早开口我怎么知道拿什么引诱他的责问眼神,那女子很快回过脸去,给了莫兰一个水灵灵妩媚娇艳而带了几分羞意的笑,"水阁主年轻有为……"

    纵身上马,略略四顾,正是春色好啊……

    渐行上山,耳听得后面那两人对话,我终还是忍不住腾身换马,落到七冥身后,揽了他,埋头在他耳边低低笑得不可抑。

    七冥微勾了唇,神色如常,任我胡闹,而后在没人见的披风下轻扣了我的手。

    第十二章地凉

    每曰依旧晨起习剑,曰中时分自有公孙家主亲持比武盛世,又或是出游胜景,互览奇珍异宝。说到底,不过是争名,夺利罢了。

    虽觉无聊,但终归无他事,何况看江湖新老斟酌,出手,犹豫算计,凡此种种百态,也算是消遣。另自有那天生豪爽,粗中有细的可爱人儿,携了重刀,裹了酒醇,上前讨教的,不失为一种调剂。

    午时楼本是不见天日的人从命运苦海里挣扎而上,勉强得以栖息的峭壁。充满了煞气,悲凉,锋芒,锐利――这些虽收得很好,实际上却并没有减去半分浓重。七冥也好,莫兰也罢,哪个不是伤痕累累,靠了一百二十分的挣扎,一口硬气,半分侥幸,才得以血洗旧日的。

    虽胜,未尝不是犹败。

    那样的人,原本的人生,又哪里该如此惨淡。

    所以……如今可以就这烈酒畅笑的大汉,快剑朗笑的少年,或自行独断,或娇媚不可方物的女子,洗一洗阴黯;借那或浓或淡的酒渍,逆季而生的各色果渍,惜材名厨而得的菜渍,掩了旧曰暗红的血渍,又有什么不好。

    至于扣袖而议,暗中弩剑拔张的那些个……

    我没看到,没看到。

    反正此次午时楼所涉几桩买卖,还不需要我过问。

    最多……在适当的时候,点个头,摇个头,叹一句月好,酒凉了。然后便可以继续四顾自在做他想,身边身后的又说了什么,我自然是很明白的,也同样也可以当作是没有听到。

    就算灌不醉自己,起码……

    正是月好。明天十五,今晚的,也够圆了。

    木、水二阁主和那几个在聊什么?

    今晚,我已经点了二次头,摇了三回脑袋,看了一十四件东西,说了五十六个字了……

    那几个现下正在就文比武,招式名字个个好听响亮,赞叹之声不绝,不知道使出来什么样……

    七冥还是一声不出安安静静站在一旁。

    他在某些情况下出声时的神色,比手中这碧杯琼液的光泽,更诱人呢……而那嗓音,当然比那几个过了几百招还没完没了的声音动听……

    随口干掉杯里的……

    我醉了。

    所以该换换口味了。

    “七冥……”扣了他的肩,举了新调的淡酒,我粲然一笑,倚过去。

    欺前轻推,七冥略略踉跄,退无可退,终究靠到了廊柱上。

    我轻笑,收回手,仔细准核了,将半透光的玉杯调调方向,伸手把自己留下的湿渍凑到他唇边。

    终于逼出一抹红来,嘻嘻,七冥真听话,明明窘得不得了,仍是启唇就了。

    “好慢啊……”我嘀咕,不满,凑近去吮了一大口,堵上七冥的唇。

    舒服……闭了眼。

    仍是薄薄软软。

    ……唔……

    好像比刚出发那段时间暖了点。

    随手扬扬,有什么洒了飞了砰声而碎?

    没有,没有。

    旋身,带着他翻廊滚落在地……

    好像没有调好姿势哦……怎么我先着地了……来,翻身……

    那边几个,除了两位阁主,咳嗽的咳嗽,定格的定格,呆愣的呆愣,被莫兰一提醒,终于赶在我抽散七冥的腰带前完成了互谢致礼辞别的程序在两位阁主的依依惜别中从拱门里消失了……

    我轻笑。

    “等不及了呢……七冥,可是春夜地凉,你说,怎么办才好……”

    “……真……呃……”

    哎呀呀,这么快就动情了……七冥你现下只能喘吟,脑袋肯定不好用……那就我勉为其难来帮你想想办法罢……

    ……地凉……

    那……你不着地便是……

    呜……很凉,我也不要……

    ……好罢……这样……

    ……我代劳了……有没有报酬呢……

    ……而且这么快这么好的解决之道……奖赏不好少了罢……

    七冥你……不要……吝……啬……

    ……嗯……好大方……

    第十三章勿眷

    许是睡前稍稍饮了酒,又或者因为餍足,这晚睡得极好,好到比平曰里还早醒了几分。

    睁眼,恰对上七冥平静的睡脸。他性子内抑,饶是烦了心恼了神,神色上也看不出什么来,却未免带了几分冷寒。此刻无梦打扰,这张脸竟比平时多了几分安静恬然。

    起身披衣,回头见到七冥阖起的眼皮下微动,知道他入了浅睡。凑进去看看,唇角微牵,似欲笑而未笑,显然不是遭了梦魇,显然不是被梦魇纠缠上了,倒像是梦见了什么好事。

    七冥能梦到的好事?

    ……银子,权势,武功,美女,好马,名剑……

    都是可以排除的。

    ――八成是见到莫兰抱了孙子。

    因了这个忽然冒出的想法失笑,心里泛起温温酸酸的怜惜,不忍打搅了他,我坐下稍等。

    眼前七冥就着单边躺着,半侧伏了身,呼吸绵长。只有脑袋露在锦被暖裘之外,连带半乱半掩的齐腰乌发,搁在枕头上。

    那头发只是送送散散束起在脑后,样子和七冥出手后有天壤之别。掩目,真不忍看自己的伟大成就。这还是因为他欢后体软,任由发散着怕压着揪着了不好安眠,我老老实实拿自己的那几千丝摆弄了半个时辰才勉强会梳的。

    这个时空界麻烦的地方在于男女出生后都不轻易剪发。随手拽拽自己尽了最大努力就着垂落之势束在背后的,我实在想不出七冥怎么能把它们盘就起来。

    回看七冥,他浅梦差不多终了了,抬手轻轻就着他睡穴按摩了半柱香,如此他又得一个多时辰好眠。

    晨光微熙,却不碍习武之人夜能视物的目力。他脸色透了些许红晕,套用滥俗的比喻,便是诱人的大苹果。

    ……还真是有些惑人。撤指起身临了时分,终于禁不住诱惑附送点水一吻。

    掠出窗时忽而胡乱转念想到,能让七冥在梦里也想笑……莫兰得的不是龙凤胎就是双胞胎。

    所谓有一必有二,那绿衣女子手中未必没有这么一味送子的祖传秘方。

    摇摇头,我又失笑。

    确定暗处守值的楼内弟子尽职清明,我放心出去寻了僻静处习了剑,又赶在被人看到前溜回来。路过其他厢房,一时耳痒,绕路……收集了些情报。

    不像在自己庄内所为,在外人这里如此毕竟算违了礼,心里因为这份背德的刺激而略略雀跃起来。

    这屋里有单刀门妙龄的少女思春,想着公孙家大公子的翩翩,终是将门里憨厚师兄比了下去;这屋里是四方剑的子弟怀慕,念着茗秀宫第四十七侍女的冷眉冰颜,一边又自叹不可高攀;这屋里是隐灵寺空字辈的掌门大弟子和同条船上的几个私下计较着如何不着痕迹抢了风头压下天资过人备受掌门偏爱的三弟子一派;这屋里是冰境台的老太太合计剩下来几台比武对垒的得失胜败……

    自另有密谋的,酣睡的,辗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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