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差 作者:陆离流离

    我说了出来。水乡是很封闭的村子,姥姥年老体弱,我又不济事,村子里很照拂我们的,可我竟然帮着外人来对方相亲,我也在村里呆不下去了。那女孩子知道我要走,拖着被打地一瘸一拐的腿来求我,说希望我帮她报警。后来我在俱乐部做事,大家都说自己的事我也说,他们都笑我难怪天生被人骑没根骨的,明明她出卖我我还要帮她。可是我那时候就是喜欢她啊,我本来想帮她报警,可没想到姥姥先知道了,她说村里人带我们不薄,这件事闹出去大家都要坐牢,我们不能做没有良心的事,我想了很久,终于没有帮到她。后来,她真的逃出来了,出来做保洁,跟我在同一间俱乐部,再后来,做服务员,再后来做公主,然后是公关,最后又升了红牌。我那时候还没有做m,只是服务员,她红了之后就总是支使我,甚至,还要我跪客人摔碎的酒瓶。但我总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她明明那么相信我盼着我找警察回去救她的。后来有一次,来的客人想玩sm,她是一个挺狠的女人,只要客人高兴她什么都接。那个客人,玩得很变态。把生菜、圣女果还有香蕉段都捅进里边,然后让她自己用那里把炼乳挤进去做成沙拉;到后来更变本加厉,他们把乒乓球塞进她那里,然后用筷子比试看谁能夹出来。她不肯,可领班本来就跟她不合,硬是拿着俱乐部声誉压她不让我们帮她――”

    徒千墨看他道,“那你就去帮她了?”

    眉笙道,“眉笙是贱骨头,那些客人说没尽兴,我要救人就自己替。我犹豫了一下,她吼我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也觉得自己没胆子,明明都进来了,要是不能救她又怎么样呢,我就答应了。那是我第一次被後调――”

    徒千墨道,“这不是调,这是虐待。”

    眉笙道,“怎样也好吧。又赶上姥姥治病极需要钱,我就做了。”

    “后来呢?”徒千墨问。

    “后来,换了很多主人。”眉笙道。

    徒千墨道,“我是问,那个女人后来怎么样了?”

    “她跟了一个山西的煤老板,然后就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眉笙道。

    “死了?” 徒千墨道。

    眉笙点头。

    “那你还爱她吗?”徒千墨问。

    “刚开始爱,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傻,后来觉得,她根本都不在乎我是谁,想起从前种种,也觉得她不值得爱;再后来,还是爱。爱一个人,又哪里会分什么值不值呢?但是现在,已经没有爱了。不是因为她不在了,只是,那种感觉没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187、 一百八十五、希望(大结局)

    昔闻周小史,今歌月下人。

    玉尘手不别,羊车市若空。

    谁愁两雄并,金貂应让侬。

    陆由款款执壶,斟酒,吟诗,饮尽。笑,笑容嵌在一片花树之中,韩子高,完。

    史载:韩子高讨张彪,平王琳,征留异,夺晋安,拜右将军。公元559年,文帝崩,宣帝欲幸之而不从,567年,污以谋反诛,时年三十。有诗赞曰:绝世风流乱世娇,一朝侍帝未折腰。 纵横起落前朝覆,剑定江山铁马骁。情深不寿空余恨,犹胜玉树後谣。千古艰难惟相守,世情岂阻此心昭。

    九月,《韩子高》杀青。关机仪式上,陆由献唱《韩子高》主题曲《绝世风流》,艳惊四座。

    记者会上,陆由进退有礼,气度从容。有记者问道,“您对最近爆出的《纯净百分比》买奖丑闻怎么看?” 日前某论坛有人爆料,公司为了宣传产品替陆由买榜,《纯净百分比》本来排在第二十七位并不能进入十大金曲,而因为和卡狄总监徒千墨的强势运作,使得《纯净百分比》不止榜上有名,还名列第九位。陪在一旁的李陌桑按下话筒,“今天是《韩子高》杀青的日子,与韩子高无关的问题,请大家慎重。我保留驱逐某些别有用心的媒体出会场的权力。”陆由轻轻握了握李陌桑手,对他摇了摇头。“谢谢各位媒体朋友的关心。韩子高小竖轻佻,推心委仗,阴谋祸乱,决起萧墙,元相不忍多诛,但除君侧,何意复密诏华皎,称兵上流,国祚忧惶,几移丑类。天嘉之时,韩子高恐怕永远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被冠以如此罪名。但历史是公平的,《南北史通俗演义》中称子高“为主而死,死尚足称”,还有很多史籍也认为子高谋反是欲加之罪。感谢诬陷我的人,让我对子高后来的忠而被谤有了更深的体味,感谢李导,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始终陪在我身边,感谢我的所有粉丝,无论别人毁我谤我,你们始终坚定地相信我,站在我身边。流言止于智者,关于买榜的事我不会再澄清。我相信公理,相信人心,相信真相,也相信这个时代,更相信你们这些从第一天开始就亲眼鉴证着我成长的媒体朋友,谢谢大家。”

    韩子高关机,徒千墨没有来,慕禅也没有来。加之近来陆由买榜的流言甚嚣尘上,一向作风强硬的卡狄又没有丝毫回应,很多人看出了陆由失宠的端倪。

    陆由对买榜谣言做出回应的第二条,论坛再爆猛料,以陆由身边的女人和男人做出专题,称陆由为韩子高复生,男女通杀。从褚云飞到徒千墨到慕禅到李陌桑,再从蒋临栖,苏卓,甚至还有基本在国内隐退的苏问,兼之还有其他公司刻意炒作的小明星。古有子高倾国,今有陆由乱世。一时之间,借韩子高男宠幸臣身份而打击陆由行险恶用心,陆由对此的回应是,不回应。

    据说因为陆由的作风问题,在央视中秋晚会的独唱将被紧急拿下。人心就是如此,三人成虎,原本人人都认为是捕风捉影的事却突然好像众口铄金,陆由陷入了职业生涯以来的第一次危机。可惜的是,徒千墨不在他身边。

    照常一样的玩微博,这些天突然多出很多谩骂的人,陆由的粉丝会帮他骂回去,陆由自己却觉得毫无必要。他不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他知道到这一步,是有人在玩他。玩他的人是谁,他还不知道。他每天依旧过自己的生活,说是失宠,但第二张专辑已经在制作中,歌依然很好,他自己也很用心。和徒千墨好像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联系了,陆由有点难过,为什么在我需要的时候,你永远不在我身边。

    第一次拍mv,有老师在身侧,第一次拍电影,就算用李导的话说老师是来搅局的,但总也能让自己有些安慰,第一次录歌,那时候大概是最幸福,也最痛苦的时候。还有我怎么也不能忘得第一次舞台剧,你坐在台边,为我拉琴,那种安静优雅的样子,原来一个男人的惊喜也可以这样温柔。

    陆由看着手中的发丝笔,他也不知道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将这种东西找出来,其实上微博是挺麻痹人意志的事,愿意花心思留下两句话的都是关心你的事,在乎你的人肯定会觉得你很好,以至于,你自己也以为你真的被那么许多人爱着,可是竟会忘了,不在乎你的人其实根本不会说。但如果那个在乎你的人也沉默,那又要怎么办。我在乎的那个人,你在哪里?

    一个人在最难的时候会想到的人,是不是意味着,真的爱。

    陆由觉得自己的确是贪心了,李陌桑对他好,他会感激,慕禅对他好,他会衡量,褚云飞对他好,他当是做梦,只有徒千墨,对他好了他还觉得不够,若是对他有一点点不好,心里就不由自主地委屈,这么想想,自己真的是很讨厌的人吧。难怪,老师还是选择了别人。

    这两天又看到老师和眉笙在一起了,比自己好看,比自己温顺,愿意为他赴汤蹈火,那么爱,那么崇拜。

    想什么呢?

    睡吧。

    第二天,陆由去参加中秋晚会彩排,没有人通知他不用来了,所以该做的事还是要做。

    这次唱得不是《少年中国说》,是《龙的图腾》,还是一首很政治的歌曲,但陆由想,现在真的需要他。

    央视的人倒还没有将排斥表现得太明显,究竟是人情更为练达的地方吧,谁也不会把不满写在脸上。今天的彩排还算顺利,有一种人天生是做明星的,陆由便有这样的特质,哪怕这些天丑闻缠身,但只要他一站在舞台上,就有一种凌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彩排之后陆由在助理的簇拥下离开央视演播大厅,而站在车库等他的,是徒千墨。

    陆由撞到徒千墨眼光的时候有一种感觉,只有四个字:猝不及防。

    徒千墨大步走过来拉住了陆由的手,“跟我走。”

    陆由嘴硬道,“凭什么?”

    徒千墨二话没说,一把将他拽到车上。一路疾驰,陆由在车上追问,徒千墨只是不言语。车子越来越至郊外,陆由气鼓鼓的,“去哪?”

    徒千墨就两个字,“老宅。”

    “什么老宅?”陆由问。

    徒千墨没有回答,直到车子驶进一扇巨大的门。

    陆由隐隐觉得这个地方不简单,徒千墨直接将车子停在主宅门口,一手拿过一张信封,一手拉着陆由下车。

    陆由道,“这是哪?”

    徒千墨答,“慕家。”

    陆由一愣,徒千墨拽着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去,再向前冲时却被人拦住了,“对不起徒少爷,这是正宅。”

    “我不会进去。你去叫人。”徒千墨道。

    “徒少爷,恐怕老太爷今天没空见您。”那人道。

    徒千墨将手中信封递过去,“这个,应该有空了吧。”

    “您请稍等。”那位管家模样的人双手接了那只巨大的信封。

    “究竟,怎么回事?”陆由小声问。

    徒千墨道,“你一会就知道。”

    陆由道,“老师怎么会来这里?这不应该是大慕哥的家吗?”

    徒千墨望着他,“我叫徒千墨。我生父――”

    “千墨!”慕禅远远地过来,“我答应过你的事自然会做到,这里是主宅,祠堂也在这里,你过来做什么?”

    徒千墨笑,“是。这里是主宅,慕家祠堂也在这里,我不应该过来。您教训的是,哥哥!”

    陆由呆住了,“什么?”

    徒千墨揽住陆由的腰,“我叫徒千墨,我生父就是你们口中说的黑社会,我生母,就是慕云格,慕禅,是我同母异父的亲哥哥,慕斯,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人人都称道慕家的嫡子嫡媳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他们都知道,慕家还有我这样一个孽种。有一年,我的母亲和慕元周出去旅游,也就是慕禅的父亲。哼,慕休自诩江湖大佬,谁知道人家根本不卖他儿子儿媳的面子。要绑了慕元周做肉票――”

    “你闭嘴!”慕禅道。

    “我闭嘴!我和我爱的人坦白心迹坦诚身世我为什么要闭嘴。是因为揭破了你们这种豪门世家的势力和虚伪吗?”徒千墨道。

    慕禅突然冷静下来,“千墨,不要逼我。我不会忘了答应你的事,如果你乖乖听话,我和爷爷都会善待你。卡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补偿你的委屈,还不够吗?这些年,你对洌对阿颉,对濮阳,对陆由,哪一个的投入不是卡狄在背后支持。小由如今事业正在上升期,不要因为你的任性毁了他。”

    “我毁了他?买榜的新闻是谁爆出来的!那一堆恶心的照片是谁传出去的!你从第一眼看到他把他签进卡狄送给我就是认定了要用他来牵制我,如果我不合你的意,你就要拿他对我大开杀戒。涫钦庋,陆由也是这样。我知道你对我好,你为我受了许多伤,可是你这样做只会让我觉得恶心!我第一次写字是你教的,第一次弹钢琴是你带的,第一次叫你哥哥你抱我去吃糖葫芦糖粘在脸上你替我亲掉,你说哥哥和弟弟玩亲亲是很正常的。慕禅,你从我两岁的时候就骗我,你骗了我多少年,如今,你告诉我你有爷爷,你有家族,你有名正言顺的弟弟叫慕斯,我无所谓,但是请你,在走你的阳关道的时候,给我和小由一条独木桥,你要知道,小由也是卡狄的艺人!”

    慕禅道,“哪个艺人还能没有一点争议。买榜对歌手是常事,哪个一线没爆出来过得奖是运作的,更何况不是他的《兄弟》不是他的《后来者》,我要真的想害他,把《兄弟》的原唱抖出来他就是人品问题,至于那些,为韩子高宣传有什么不对,不过是手段而已。更何况还不是我做的。央视现在还在用他,那代表我对你的承诺没有变,千墨,你清醒一点,不是小孩子了。你从小就很上进也很努力,可只要一遇到感情的事就昏头。爷爷如今正在气头上,你和小由稍安勿躁,这些事交给我来解决不好吗?从小到大,你所有的难事又有哪一件不是我解决的呢?”

    徒千墨笑,“可惜,已经晚了。”

    慕禅不懂。只听到一个极其强硬的声音,“的确,已经晚了。”

    “爷爷。”慕禅道。

    慕休拿着信封,“这是你自己交出来的。我可没有逼你。”

    陆由瞪大眼睛望着慕休,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个老人,和想象中的坤舆当家人一样,固执,强势,说一不二,“这是什么?”

    慕禅轻轻闭上眼睛,“爸爸给他的,卡狄股份。”

    “南的地位不能变。”徒千墨望着慕休。

    “南寄贤的合约并不在卡狄,更何况,南家,是和慕家的交情,和你无关。”慕休道。

    “好。量你也不会动南。洹―”徒千墨还没说完就被慕休打断,“我对死人没兴趣。”

    “如果阿颉受了半点委屈。我保证,慕家上下没有任何清誉可言。”徒千墨朗声道。

    “放心。刘颉这孩子,我也是很欣赏的,你知道。”慕休道。

    “小濮阳――”徒千墨说到赵濮阳,真是有些放心不下。

    “濮阳我会替你照顾。我亲自做他的经纪人,他一直大慕哥大慕哥的叫我,我想,以后可以直接叫哥哥了。放心,我向你保证,卡狄只要有慕禅一天,你的所有弟子都不会受委屈。否则,我有什么面目见九泉之下的母亲。”慕禅抬起手,露出烧伤的疤痕,“千墨难道不相信我吗?”

    徒千墨只是望着慕休,慕休点了头,“慕节周不顾大局,卡狄的艺人出了事毫不作为。我看,他是既没心思也没本事为家族做事。我老了,禅儿才是慕家的当家人。他应的,就是慕家应承你的!”

    “好。最后一点。我要做小由的经纪人,留在小由身边。小由的――”慕禅没有让徒千墨说完,“我应承你。凡是濮阳有的,小由都有,只要有必要。凡是小斯为钟离争的,只要陆由适合,我都会给。我对陆由和钟离一视同仁。他的一切,由你全权决定。你交出――”慕禅停了停,“明天,卡狄资源制作部总监,就是慕斯。”

    “不行!”陆由吼了出来。

    慕禅道,“没有不行。他旷工将近一年,而且以后一心带你,根本没有时间做公司的事。这个位子,迟早也要交出来。”

    陆由瞪着徒千墨,“你告诉他们!不行!你那么辛苦才做到总监,为什么要突然回头去做一个小经纪人。慕少爷说得没错,我现在面对的问题,都是迟早可以解决的,都会过去的,为什么要这么冲动呢?”

    “不为什么。”徒千墨道。

    慕休递了个眼色,慕禅将信封递还徒千墨,陆由明显看到信封里交换了东西,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徒千墨!如果你还想和我在一起的话,我说不行!”

    徒千墨却是一手将陆由拉走,甚至还捂住了他的嘴巴,“我信慕老爷子的一诺千金,也信――也信你从小纵容我到这么大。慕家老宅,我不会再踏进一步!但是如果我下一次踏进来,一定――”

    “你没有下一次。带着你的人,滚!”慕休道。

    徒千墨冷笑,拖着陆由,走了。

    慕休将徒千墨的股份转让书交给慕禅,“这是你赢回来的,你想给谁就给谁吧。”

    “谢谢爷爷。”慕禅轻声道。

    慕休看着慕禅,“禅儿,你长大了。要是几年前,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付徒千墨的。”

    “拿住陆由,千墨就会性急。那时候,不用我们开口他自然会拿股份换。慕家的东西,我不会让他留在外姓人手里。慕家只要有一天是我的,他就必须,全部姓慕!”慕禅太狠。

    慕休缓缓点了点头,他闭上眼睛靠在木椅上,从拇指上拿下了那枚黄玉扳指,“我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以后有什么事,你自己决定吧。”

    慕禅跪下来接过扳指戴在自己拇指上,“爷爷放心。”

    千墨,你幼稚天真孩子气,任性又随心所欲,有大才而无大志。卡狄总监的位置,对你而言只是桎梏,为了那些孩子勉强撑了这么多年。如今我已是慕家第二代家主,有能力将你一直珍视的守护得更好,只恐怕,如今你再也不愿意相信,除了小斯,我最珍视的,还是你。

    “你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问一句我!我不是一只小猫小狗,你说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陆由坐在副座上吼道。

    徒千墨望着他,口气淡淡的,“我的名字叫徒千墨。我生父叫徒老大,是个很强悍很凶恶的男人。生母叫云格,是个很温柔也很坚强的女人。为了救她懦弱的丈夫,不惜委身于土匪也就是我的生父苟且偷安。后来,慕禅的爷爷,派人救出了我的生母和他的生父慕元周,没想到那时候妈妈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慕老爷子一巴掌打下去,把我打成了早产。从此我妈护着我,再也扔不掉了。”

    “老师!”陆由的心跳得厉害。

    “我出身微贱,从事过不良职业,脾气古怪又任性,为人霸道不讲理。甚至连每一个恋人都保证得专一还要努力去学,比你大九岁,心里还住着另外一个忘不了的人,我不强求你的爱,只是,未来漫长的人生路,如果做明星是你的梦想,你愿不愿意,我们彼此牵着手,互相扶持,一起走下去?”徒千墨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

    陆由低声道,“我出身寒微,差点做人娈童。个性敏感又多疑,为人小意爱自卑。甚至还有一个需要背负很多债务去养的妈妈,刚刚成年还什么都不懂,爱上一个人就诸多挑剔百般要求,这样一个人,如果他说愿意――”

    徒千墨一把将陆由拉过来,“他说愿意,已经足够。”

    ――完――

    番外:

    188、回归

    “陆由,陆由,陆由……”

    当欢呼和呐喊已经成了生活的常态,当鲜花和掌声已经开始变成负担,有多少个人想过,其实现在拥有的,现在担忧的,现在觉得偶尔烦躁却永远舍不得丢弃的,是曾经汲汲营营的。

    《晚照》上映,一亿两千万票房使他成为文艺片神话,《韩子高》的万人空巷更是一个不可复制的奇迹。第二张专辑《原型》,超豪华的阵容,商业艺术齐备的品质,陆由名字前亚洲小天王的注解亚洲已经去掉,小天王也渐渐淡出了媒体的称呼。因为提到他,只要两个字就已足够,陆由。

    陆由这两个字的内涵太丰富,但最深刻的是,都是他。

    陆由解约风波。

    陆由解约引发卡狄地震,金牌经纪人携六大人气巨星强势出走。

    是一个秋天,一个雨夜,恒河的秋小少爷作陪,请客的是和的当家人非太子爷。

    原来,仅仅三年就可以改变这么多。

    南寄贤、刘颉、赵濮阳、陆由、苏卓和许云何的出走让卡狄塌了半壁江山。事实上,南寄贤的合约并不在卡狄,但是媒体总是愿意捕风捉影的,四王一后一偶像,同时出走竞争对手和,坐不住的又岂止是媒体人。

    “真的要走?”慕禅轻轻扶住徒千墨肩膀。

    徒千墨口气很淡,“你一直知道我的。这辈子可以做任何事,但是不会仰人鼻息。”

    “我答应你的事,有没有做到?”慕禅问。

    “有。但是,我为卡狄赚来的也不负你,我们不过两不相欠。”徒千墨口气很淡。

    “我知道你的不甘心。这些年,我一直不敢让你不甘心。新戏,小斯和我闹了很多次,我还是给了陆由。”慕禅道。

    “当你把这种事情当成恩惠说的时候,我已经到了该走的时候。”徒千墨的话太残酷。

    “娱乐圈的一线永远只有那几个。除了一个搞不清楚状况的许云何,你几乎废了卡狄的基石。”慕禅道,“不要忘了,你也是慕家的人。”

    徒千墨微笑,“我没忘。但是,是慕老爷子告诉我,从我交出了父亲给的东西,我就不是慕家的人。”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慕禅有些颓丧。

    “如果你想听抱歉的话,我可以说。”徒千墨还是一样。

    “你可以自立山头,为什么一定要走和。”慕禅道。

    “南,阿颉,濮阳,小由,苏卓,每一个的身上都可以冠以国际两个字。这两个字听起来简单,但还是要有所倚仗,我要的不是钱,其实,你不必问我的。”徒千墨道。

    慕禅点点头,“好吧。企宣部那边我会打招呼,君子断交不出恶声。”

    “谢谢,哥哥。”徒千墨道。

    “千墨。”陆由从来没有觉得,他的千墨那么疲惫。

    “是不是,我们的事让你难做了?”陆由轻声道。

    “没有。我是什么样的人,每个人都清楚。我的身份从来不是秘密,挖出来就挖出来好了,骑士是死的,我是活的。”徒千墨道,他轻轻捏着陆由的手,“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会爱上你。如果我知道我会爱上你,不会放任自己做那么多事。”

    陆由低下头,将嘴唇旋在他唇上,他的身体太柔软,以至于,交缠的痕迹有一种惊艳的扭曲。

    徒千墨紧紧抱住陆由的腰,太紧,用口撕扯陆由衬衫的纽扣,陆由一把就拉开他的外衣,一颗滚烫的吻烙在他锁骨上。徒千墨的腿缠住了陆由,“你招我的!”

    陆由的手按着他的脖子,用那种带着挑逗却贴心的手法,每一个动作都那么令人沉迷,他的指腹轻轻按住他脖颈后侧的穴位,按得很深。而后,狠狠将徒千墨的唇噙在口中,攫取的气息太过美艳,徒千墨的胸膛微微起伏,手指滑到了陆由臀间,他没有急着去拉他裤子,而是用一种带着煽动力的摩挲,陆由的口在他口中攻城略地,他的手就双倍奉还。

    徒千墨的额上沁出了一层薄汗,陆由的舌卷住他的舌,徒千墨双臂用力一环,陆由纤弱的腰就像嵌进他身体里。

    徒千墨不甘心,用手划过陆由的腰,陆由的臀,滑向陆由的腿。陆由舌尖狠狠摩擦他舌壁,再一个用力,凳子翻在地上,翻滚。

    身体交缠。

    如果说相爱就是希望互相占有,那么相互拥有就是要掠夺属于对方的每一寸。情之所至,无限风光。两人一番撕咬、啃啮,在彼此身上留下类似兽的痕迹。欲望有时候就是原始与赤ss,尤其是陆由,一路吻得毫无婉约气象,爱和欲望交杂在一起,徒千墨身上到处都是欢爱的痕迹。

    “老师。”南寄贤站在门外敲门的时候,徒千墨正扣扣子,他的情人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成长,对他身体的要求越来越多。一场欢爱,爱到极致,曾经以为不能在除了sm的生活里得到满足,如今才知道,原来有情,就可以将欲望推到那么美妙的极致的高度。

    陆由眼中带雾,听到南寄贤敲门神色更加迷离。

    徒千墨拉他起来,两人一起去开,却见陆由刻意没有隐藏身上吻痕。

    “小师父。”赵濮阳打趣陆由。自从和徒千墨的关系公开后,小师父这个不伦不类的称呼便独属于赵濮阳了。南寄贤刘颉听着有趣,偶尔还跟着叫两句。

    “大师兄,三师兄,小师兄。”和徒千墨的关系是和徒千墨的,但有些东西是不能变的。比如,兄弟。

    其实,渐渐地成为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陆由才知道,原来徒千墨原也没有那么多的长幼尊卑,曾经的苦难都变成了后来拿捏情人的玩笑,感情却是越来越深了。如今,对上这些师兄,陆由心里更多的是感激。感激他们无论任何时候都愿意陪着千墨,感激他们做的一切,却什么都不说。能有这样的一群人做徒弟,是千墨的福气呢。

    “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徒千墨看着南寄贤递过来的报纸。

    《名经纪人原是情o工作者,卡狄多重虐待门另有隐情》

    配图是,带着面具的徒千墨手执长鞭,文段说得有声有色,名经纪人操控情o场所,很多新人想要上位都要陪睡。甚至,还煞有介事地推出了一份二百人的受害者名单。其中,陆由的名字在第一个。

    “大概不是禅少的意思。”南寄贤说得很谨慎。

    “当然不是他的意思,有人想渔翁得利罢了。”徒千墨冷冷的,“不必理会。”

    刘颉看了一眼赵濮阳,“你去倒点水。”

    “是,三师兄。”赵濮阳知道师兄们不愿意被自己多知道。这是师兄们的爱护呢,他不是笨蛋,但是,他也不会在这时候蠢蠢地一定要插一杠子。

    刘颉看了一眼陆由,又看徒千墨,“老师。有视频。”

    “谁?”徒千墨皱眉。

    “见寻。但是,照片换的是濮阳的脸。”刘颉道。

    “谁!”徒千墨气得青筋暴起。陆由握住了他的手。

    “和是风坛的,这怀疑是黑道做的。他们是求财。”刘颉道。

    南寄贤看刘颉,神色平静。

    刘颉跪了下来,“是――是禅少给的消息。请老师师兄责罚阿颉。”

    陆由忙也跟着跪了。

    徒千墨没有说话,南寄贤道,“慕禅找上你,你也逃不掉。更何况,也是为了师门好。不过,究竟是不该背着老师和他通告消息。等这事了了,你来我这领十记鞭子吧。老师,南处置得可妥当?”

    徒千墨伸手将刘颉扶了起来,“委屈是委屈你了,不过你大师兄说得不错,认了吧。”

    “是,谢老师,谢大师兄。”刘颉早都知道的,倒也不太放在心上,可这件事着实棘手。

    南寄贤道,“非太子爷,恐怕容不得别人闹这样的事。”

    徒千墨道,“他自然容不得,但他也是个商人。一番炒作最后出来澄清,濮阳又能借机火一把,还能赚同情。可是,其间操作,短短几日濮阳要承受多少口水。这样的东西,又是不是真的洗得干净?他就算将做这件事的人都杀了,那濮阳蒙冤受的屈辱还是受了,又能怎样!”

    南寄贤道,“这恐怕也是南担心的。南已经请了朋友去和对方谈,我想,对方既然是求财,不会将事情做得太绝的――”

    徒千墨点了点头,心中也有了计较,“我会和非总谈的,私下,也会想办法。瞒着濮阳,明明还是个孩子,他哪里受得了这些。”

    南寄贤刘颉都连忙答应。

    晚上,徒千墨带着一身疲惫回来,陆由同他共浴,轻轻替他揉着眉心,“还在为小师兄担心?”

    徒千墨将他拉在怀里,“对方要一亿。”

    陆由轻轻靠着他,“我想得到。咱们尽力筹。”

    徒千墨吻他发心,“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会解决,嗯?”

    陆由靠着他,微笑,“知道。”

    顶层的旋转餐厅,曾经之于陆由,还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所在。如今对于他,也只是个谈交易的地方罢了。

    交易的地点,层次,意味着这场交易的参与者的不同身份。

    陆由没有想到的,这一次,居然是乔家少爷乔慕宸和褚云飞一起来。

    “我们还要去约会。小由,有什么事找我?”褚云飞很直接。

    陆由低下头,“有件事。我打算请秋少爷帮忙。”红酒已经醒得很好了,只是他确定,这一定不入褚云飞的法眼,是以并没有故作殷勤。

    乔慕宸抬起头,“是关于那件事吧。”

    陆由点头,“我的老师的确是调师,这一点,我不敢隐瞒。但是,那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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