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差 作者:陆离流离

    幻了,可究竟是觉得在这么重要的事上不要隐瞒的好,更何况,他也不太想隐瞒。他告诉自己,徒千墨是一个非常不喜欢被欺瞒的人。自然,任何自负的人都一样,很显然,这也是他作为调师的尊严。“我,我也不是这么想的。可是,我想先跟您学,哪怕,挨打也没关系。”

    徒千墨轻笑道,“挨打也没关系,你是在和我讲笑话?”

    陆由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徒千墨淡淡道,“既然你是这么想,我们就先将这两个月作为磨合期吧。”

    “是。”陆由敛着神气,他能感觉到,日子已经开始不好过了。

    徒千墨这时才道,“只是,我不得不提前告诉你,跟着我,做错事,能挨打是运气。”

    “是。”陆由低下了头,他知道自己说了一句多蠢的话,真犯了他的脾气,挨打,又算是什么。只是身后的伤那么疼那么疼,让他错觉,挨打已经是不能再加诸一重的刑罚了。

    徒千墨伸了伸脚,他的腿很长,两腿交叠的姿势让整个人多了几分闲适的味道,“现在,你可以站起来,参观我们的游戏室。”

    这一次,他的措辞很谨慎,自然,也很值得推敲。

    “我们?”陆由对这个词明显悸动了一下。

    徒千墨却没有更多的表示,“你既然琢磨了我这么久,应该知道,我并没有等待的习惯。”

    “是。”陆由顾不上身后的疼痛,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夜静得太过深沉,他无从判断自己睡了多久,也知道,其实他不必知道。

    先打开的,是一只高大的立柜。“你既然喜欢挨打,我们就先从这里开始。”

    陆由不敢辨别他的偷换概念,只是低垂着头,身后是真的疼,那种一站起来就像被用利刃拉开了的感觉。

    徒千墨回头看他一眼,“慕斯有没有教过你,无论任何时候,保持自己的仪态。”

    “对――对不起。是,慕老师说过。”恍然悟到他提过的问话时只有是和否两个答案,陆由连忙补救。

    徒千墨轻轻摇摇头,“资质低就是比较麻烦。又要强调两件事。”

    陆由低下了头。

    “一,你喜欢答非所问。比如我刚才问你睡好了吗,你告诉我睡得不好。我要的是结果,你回答我的是状态。二,疼,是你应得的。或站或坐都必须让我满意,相信你很快就会明白,能让自己以美好的姿态站着,绝对是恩赐。”

    “是。陆由在学。”陆由真的很努力在学,他紧紧地并住双腿,于是刚刚结出薄痂的伤口因为拔得太直被挣破了。他再一次颤栗,却并不是因为疼痛,而是眼前鳞次栉比并在柜子里的各式刑具。意识中跳出混乱的七个字,磨牙吮血列如麻。

    徒千墨淡淡道,“对于鞭子,我有精神洁癖。你不是我的m,这一种,理论上不会被经常使用。当然,我保留对他的一切权力。正如你所知道的,他有其他任何工具无法比拟的神奇威慑力。”

    陆由甚至不敢随便去应是。

    “对于不听话的弟子,我会――”他依次指给陆由,“藤条,我偏爱锐利又有韧性的疼痛。”

    “皮带。”他才说了这两个字,陆由的腿竟是一软。只有五下,却绝对可以让他记很长的一阵子。

    徒千墨斜睨他一眼,语声淡定的甚至有些隔岸观火,“我不是很喜欢,因为他总是和粗暴联系在一起。但是,有些环境里,他是便利的。”

    难道,不分任何场合的,他会打?

    徒千墨完全看穿了他心意,“惩罚是需要分场合的,但我只会满足教育效果最大化的需要。你应该记得刘颉的伤口感染,很遗憾,不是因为敬业,而是因为,他接受了我的私人教育后立刻补拍了雨夜的戏。他很感激我,完美的艺术真实。”

    陆由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徒千墨却望着他,“我不喜欢答疑解惑,这恐怕是你仅有的可以不付出代价就提出疑问的时间,珍惜机会。”

    “是。”陆由先保持了自己态度上的谦卑才小心翼翼道,“不是任何时候都应该以保护自己为第一要务吗?”

    “这是慕斯的理念――”徒千墨说到这里顿了下,“当然,也是我的。不过,有些错,不在其内。判断的标准是我,不是你。”

    “是。”陆由没有问刘颉做错了什么,他想,他也不必要知道。

    徒千墨将一把不知什么材质的沉甸甸的尺子握在手中,开启了下一环节,“木尺。一般情况下,打手板,罚脚心。有时候,会用来――”他用木尺棱角尖端抵着陆由脸颊,“你知道,我不喜欢顶嘴。”

    不知怎么的,陆由想起了万恶的宣传期还依然带着口罩的孟洹

    “竹片。没有美感的工具。好在,我开发出了他的新用途。”徒千墨没有多解释。陆由也认为,在这里,好奇心并不是优点。

    “板子。”徒千墨回头看陆由,“类似的工具不知有多少,偏偏只有他才叫做板子,是不是很有趣?”

    陆由只是垂了头,敛着声气,有趣这样的定语,实在不该加诸在刑具之上的。徒千墨淡淡道,“虽然比不上藤条,不过,有时候,非他莫属。”

    他讲到这里却没有再说下去,柜里还有绳鞭,皮桨,桦条,各式或圆或扁的木棍或竹杖,只是他关上了柜门。

    “我为你选的,是藤条。”他突然就下了决定,陆由甚至有些猝不及防,“虽然藤杖更接近家法的意义,不过,藤条更符合我对审美的追求。”

    25

    25、二十五、小师兄

    “我为你选的,是藤条。”他突然就下了决定,陆由甚至有些猝不及防,“虽然藤杖更接近家法的意义,不过,藤条更符合我对审美的追求。”

    “是。”陆由想,自己没什么机会质询。

    “抬起头。给你三分钟看看这里。我没有替你做导游的义务。”

    “是。”陆由仔细观察着这间令人不寒而栗的屋子,一床,一桌,一只高脚几,一只矮凳,然后是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家具,还有另外几个高大的柜子贴着墙并排靠着,徒千墨没有打开给他看,想来也知道里边定是各种刑具。

    “看完了吗?”徒千墨问。

    “是。”东西很多,可是摆得并不凌乱,基本上一览无余。

    徒千墨道,“这些,没有什么值得琢磨,不曾试过,我保证你无法体味其中的妙不可言。”

    每一样都要试?陆由只觉得整个身后隐隐发麻。

    徒千墨却是道,“当然,不止于此。”说完这一句,他刻意没有理会陆由,而是自顾自地接道,“下面,说说我的喜好。”

    陆由注意到他的用词,仅仅是他的喜好而不是规矩,尽管他的喜好便是必然要遵循的法则,可同样意味着,一切不止于此。陆由突然觉得,不止于此是一个这么让人无路可逃的词。

    “不多。”徒千墨仿佛是给了颗定心丸。

    “第一,我喜欢服从。”他说了这一句,陆由有些定心的松了口气。徒千墨却立刻道,“不是你的假作恭顺,而是真正的服从。自然,我不会苛求你的内心,但是,我强调,执行力。”

    “第二。我崇尚秩序。”这一点陆由是确定的,只看刘颉在他面前的样子也知道。

    “第三。我善于创新。”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牵起了嘴角,仿佛想到一个有趣的恶作剧的孩子。

    陆由想起一个词,不寒而栗。

    “现在,我们可以出去了。”徒千墨很诚实,他说不多,就真的一点也不多。打开门,陆由紧紧跟在他后面,身后那一道狰狞的伤痕牵扯着他的腿,每走一步都痛得艰难。

    走到客厅的时候,陆由突然停了步,他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走下去,徒千墨没有给任何提示,径自坐在了沙发上。

    客厅口跪着一个人。

    尽管不敢认真去看,可只一眼间陆由也能判断,是很标准恭敬的一个姿势。双膝并得很紧,背很直,头是略略低着的,高举过头顶的双手托着一把尺子。他不知这人跪了多久,只是猜得出,时间应该很长了。尽管他捧着戒尺的手臂很正,但身子一直在忍不住地轻轻颤抖。这种颤抖当然不是不服从,只是因为服从了太久的体力不济。

    那人看徒千墨坐在了沙发上,便很乖巧地团着膝盖转了个方向跪,转向的时候还是跪着,膝盖一点都不敢离开地面,甚至连手都不敢动一下。

    陆由在他转向的瞬间看到了他的脸,被惊得身子一晃,这个用如此虔诚姿势跪在这里的,居然就是第一个民选偶像,已经成为了时代的符号和象征的,赵濮阳。

    他现在依然记得赵濮阳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样子,那样强大的气场,真正的惟我独尊。

    徒千墨转过了头望着陆由,“你做练习生的时候,前辈站着你就坐着的?”

    陆由一时没反应过他的话,跪在那里的是赵濮阳,这个冲击对他而言,实在是太大了。

    “抬头。”徒千墨没再理会陆由。

    一直保持着谦谨请罚姿势的赵濮阳缓缓抬起了头,陆由那一瞬间想起了一句很民间的话。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对方的眼睛那么亮,双眸中的光华竟是完胜秀场最巅峰的时刻。如果说,那时的他让人疯狂,现在的他,却不自禁地让人崇拜。当然,选秀已经结束了四年,现在的赵濮阳完全不必顶着明日之星总冠军的头衔了。只是,作为第一,他的意义终究不同,他和明日之星,已经成为了真正的荣辱与共,不可分割。没有人会刻意强调,但也绝不会有人忘记。陆由突然有一种无法为自己所控制的自惭形秽,哪怕那个人还跪着,可是自己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看清楚了?”徒千墨轻声问。

    陆由是真的被震撼了。那个在舞台上掌控一切的王,连续三个月占据传媒绝对头条,他握住立麦时那种一片星光俱在脚下的气势。一句广告词很廉价,可是形容他,恰如其分,“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徒千墨提高了声音,“看清跪着的是谁了?”

    陆由这才意识到他是在和自己说话,一瞬间,陆由立刻悟过来了,连忙跪下。徒千墨却翘起了腿,将身子靠在了沙发背上。他的气场太足,让这个本来应该很舒服的姿势充满了威胁的力量。

    看到陆由跪了下来,徒千墨却是轻轻摇了摇头,这一次,对着陆由的方向,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陆由有些不解,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很静很好听,却隐隐带着威势,也有种回护的味道,“还不快去拿家法,别惹老师生气。”

    说话的,居然是赵濮阳。

    徒千墨微微一抬眼,“他还没行礼,你这个师兄当得倒不含糊。”

    陆由听赵濮阳这么说也恍然悟到徒千墨的动作是什么意思,察言观色原本是他的强项,可是看赵濮阳捧着戒尺巴巴地跪着,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呢。

    赵濮阳连忙道,“濮阳不敢。”

    徒千墨没再说话,直等陆由真的拿来了藤条。

    陆由并不是笨蛋,尽管进入徒家的这段时间,他觉得自己的智商被强制压低了至少一半。可这种时候,也总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于是学着赵濮阳的样子跪下,也将藤条举了起来。他隐隐有些脸红,可想想连赵濮阳在徒千墨面前都只能跪着,自己又能算得了什么。更何况,这也是徒千墨的规矩吧。

    徒千墨却没再看他,只是望着赵濮阳,“你既已拿出了师兄的架子――”他淡淡吩咐,“陆由,去替你师兄倒杯茶。”

    “老师――”赵濮阳一瞬间竟有些慌乱。

    “怎么?”徒千墨淡淡一笑。

    赵濮阳不敢再说,陆由将藤条在膝前放下,起身恭恭敬敬地捧了茶过来,赵濮阳先对徒千墨伏了伏身子,才将手中捧着的戒尺放在一边,他这个动作让陆由恐惧了。原来,自己需要学的真的许多。

    赵濮阳的皮肤很好,陆由甚至没想到,已经出道这么久的他皮肤居然还能这么好的,毕竟,艺人是很虐待自己的工作。赵濮阳望着双手向自己敬茶的陆由,先是点了点头,才轻声道,“谢谢你”,但茶却没有接。他说话的声音和唱歌时不大一样,但同样很好听。

    “老师。濮阳受责是应该的。老师给的教训,濮阳不敢规避,只是,几位师兄都不在,濮阳不敢僭越――”他的话很有道理,也很规矩。

    徒千墨道,“你不必紧张。他还不算正式入门,这杯茶,算他谢你刚才的提点。”

    赵濮阳听徒千墨如此说,这才接过。 他将茶递到口边的时候,陆由分明看到赵濮阳的眸子里有隐忍之色,果然,这一杯喝下去,他身子颤得更厉害了。甚至下意识地,腿也并得更紧了。

    只是陆由不敢多想,等赵濮阳喝完了就连忙接过茶杯,他暗暗揣摩着徒千墨习惯,还是立刻去厨房洗杯子。

    徒千墨等陆由身影过了转角,才对跪在那里的赵濮阳道,“滋味如何?”

    赵濮阳整个人抖得更厉害了,“老师,濮阳知道错了,求您罚濮阳吧,濮阳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后不会再犯了。”

    徒千墨挑起眉,笑容玩味,“不是故意的?”他说了这一句立刻严厉起来,“你是第一天进娱乐圈吗?”

    赵濮阳知道自己犯了他的忌讳,连忙道,“是,是弟子说错了。明天有记者会,弟子不敢掌嘴,请您,请先记下吧。”

    徒千墨站起了身,走到他面前,“我不会掌你的嘴。上次的罚跪闹得沸沸扬扬,再弄出一个风波来又会有人说炒作,这种炒作,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是。”赵濮阳高举着戒尺的双臂挺得更直了些。

    “所以,我喜欢这次的方式。只要你还懂得什么是尊重,就不会留痕迹,继续跪着吧。”他说到这里特地抬腕看了看表,“离两个小时还差得远呢。”

    赵濮阳一张脸已经胀得通红,身子抖得更厉害了,耳边传来陆由涮洗杯子的声音便更是忍不住,“老师,今天是濮阳第一次做师兄,您留一点脸面给我吧,我,我愿意翻倍受罚――”

    徒千墨瞥了他一眼,重新坐在沙发上,顺手将一摞报纸掷在他脚下,“我可以留脸面给你,记者会不会留脸面给你!濮阳,如果自己都做不到自律,别人更没有义务体谅你。我今天不磨着你自己说,提前打声招呼,两小时绝不是时限,你给我忍着,什么时候我认为你学会了,什么时候许你去厕所。当然,你若是忍不住――”他说到这里看到陆由已经洗好了杯子回来,继续道,“你是他的师兄,但先是我的弟子,丢人,也先丢得是我的人,你该知道,让我丢人是什么后果。”

    陆由看徒千墨教训弟子时绝不同于平常的样子,甚至和刚才在游戏室里鞭打他也不一样,他不敢说什么,连忙重新捧着藤条跪了。

    只看散在地上的报纸,他也知道赵濮阳今天挨罚是为了什么。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更加上别有用心的人炒作,扯上选秀明星的素质问题,更是着意不放过了。赵濮阳树大招风,被人抹黑是必然的,但这次的事,看徒千墨的样子,应该不是冤枉。比较一致的说法是,粉丝见面会上,赵濮阳耍大牌故意迟到了两小时,他人本来已经到了会场,却窝在休息室里睡觉就是不出来,有女粉丝为了见他,一直忍着不敢去上厕所,最后居然尿了裤子。当然,更恶意的推断甚至被当成了结论传播,都说他与主办方因为价码争执,甚至连身价下跌人气王地位不保都说出来了。

    徒千墨看他们俩并排跪着,将手肘搭在沙发扶手上撑着下颌,“跪得挺整齐,是要拍戏吗?”他语声嘲弄,两个人都不敢说话。他将眸子移到陆由身上,“我叫你拿藤条是叫你捧着练稳的?”

    陆由早都想到他对待弟子甚是苛责,可看刘颉赵濮阳在他面前的态度,却觉得远远不是苛责而已,他不敢造次,连忙向前膝行。

    徒千墨却摆摆手,“你师兄很爱惜你,自己请他教教你规矩。”

    “是。”尽管心中是有些不情愿的,可是陆由知道,他没办法反抗。

    赵濮阳看他捧着藤条跪在自己面前,倒是有些尴尬,“老师,濮阳――”

    徒千墨的声音很冷,“你大师兄当年是怎么教你的?”

    赵濮阳还是有些为难,可究竟是起身先将自己手中戒尺放下,接过了陆由奉上的藤条。

    徒千墨从沙发上站起来,拐出了客厅。

    26、二十六、规矩

    赵濮阳看他捧着藤条跪在自己面前,倒是有些尴尬,“老师,濮阳――”

    徒千墨的声音很冷,“你大师兄当年是怎么教你的?”

    赵濮阳还是有些为难,可究竟是起身先将自己手中戒尺放下,接过了陆由奉上的藤条。

    徒千墨从沙发上站起来,拐出了客厅。

    “师兄――”陆由轻声叫他。

    赵濮阳看了他一眼,用藤条指了指沙发扶手,“老师说你还不算入门,师兄们都不在,我也不敢罚你,嗯,趴那就好了。”徒千墨的规矩,每个弟子入门的时候都要依次向师兄敬茶请杖,师兄喝了茶还要赏五下家法才算是真正的自己人,新来的弟子一个一个敬过去,算是入门的杀威棒,提醒自己长幼尊卑的次序,就算日后真的被师兄冤屈怪责,也必当记住今日的教训,将委屈咽在肚子里小心服侍,知道什么叫兄友弟恭。当然,那时候挨的家法是要跪着的。徒千墨重尊卑,入门先后非常重要,哪怕刘颉和赵濮阳都比孟浜斓迷纾可在他面前,依然是屏息敛气,不敢有丝毫放肆。孟湓缡牛可南寄贤与刘颉还没罚过他,赵濮阳便说不敢要他跪,只是要陆由趴着。

    “谢谢师兄。”这个缘故如今的陆由自然是不懂得的,但是他很顺从,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不该问,自己伏在沙发扶手上。

    赵濮阳握着藤条走过来,轻轻提示,“裤子。”

    陆由红了脸。

    赵濮阳轻声道,“每一记都要实实在在打在肉上,这是规矩,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别想太多了。”他性子比较谦和,话不多,但想当初自己死活不愿意脱裤子,被老师罚得几乎脱了层皮,大师兄就是这么劝他的,如今对上小师弟,也是一样。

    “是。”陆由见徒千墨刻意出去将自己交给他,便是看自己够不够听话,虽然赵濮阳给人感觉还算和气,可究竟也是不敢违抗的。既然他这么说,就脱了裤子又能怎样。可羞涩毕竟是本能,终于还是红了脸。

    赵濮阳自己也在受罚,小腹一直向下坠,强忍着挥藤条痛苦极了,可究竟要脸面,不在师弟面前表现出来。徒千墨这里,他入门最晚,一向是受尽万千宠爱的小师弟,今天会掌刑,也是破天荒头一遭。“老师人很好,虽然罚得狠些,只要做好了他是不会故意为难的。刚入门都会怕他,以后就好了。”他想了想,虽然不爱说话,但是自己的师兄都是这么护师弟的,他对陆由便也再嘱咐一声。

    “谢谢师兄。”陆由一进卡狄便是不断地勾心斗角,连多用一壶开水也处处留心害怕被人设计,老师教的东西大家都暗暗较着劲,别说是教导了,连说一声都不肯,哪怕是慕斯也只会罚到明白,哪有人这样温言软语讲过道理。

    “嗯――老师这次要罚你,其实――师兄们都没那么多规矩的,只是家法很在意秩序。师兄在的时候,师兄站着你就不能坐,即使师兄在挨罚,你也只能跪在一边。记住,低头好好反省自己有没有做错,别什么都好奇。还有,跪的时候,稍稍靠后一些,请罚,师兄没受过就还轮不到你。另外,一定要告诉你一句,自己做错了,不要等着老师说,也不要妄想能够逃过,有一点过犯就立刻拿家法来请罚才是对的。”

    “是。陆由谨记教诲,以后不会再犯了。”陆由的臀暴露在空气里,听他对自己讲徒千墨的规矩,虽然满是羞涩,却拼命记在心里。

    赵濮阳听他这么说,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是真没教过人的,“其实,师兄们都很和气,老师不在的时候,可以随便一些的。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他看着陆由臀上那道可怖的皮带印子,“这伤,是老师打的吧。你记得上药,别要老师催你。”想起自己当年的惨痛教训,赵濮阳又叮嘱一句。

    “是。谢谢师兄教我。”陆由连忙应声。自己臀上的伤痕暴露在他眼里,哪怕他的提醒是好意,陆由的脸却更红了。

    “不必谢我。我是你师兄,不能及时照顾提点,就是我的错了。老师的弟子都是这样的,大家一起挨家法,就是一家人,其他的,也没什么值得不好意思的。”赵濮阳想起师兄曾这么对他说,他觉得有道理,便也转给陆由听。

    “嗯,我记下了。还是谢谢师兄。”陆由听他将自己这个还没正式入门的师弟当成是自己人交代,心里也有些感动。对方是已经红了这么多年的全民偶像,自己还是一个未曾出道的练习生,在他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嗯。”赵濮阳轻轻应了一声。他原本性格极为腼腆,只是出道了这几年才稍稍开朗些,若是选秀时候,恐怕很难对人说这么多话的。

    陆由倒是没想到舞台上那么霸气的他生活中居然如此谦和,想到他的风评不错,又想当年选秀时多少人曾预测他会被作为话题点黑掉,却终于一路有惊无险,登顶称王。这种比赛,做人恐怕比本身实力还重要。他能有今天的地位,也和为人处世的分寸有关系。想到这里陆由连忙道,“师兄,我叫陆由。陆是一二三四五六的那个陆,由是自由的由。”

    赵濮阳点点头,“我记住了。陆由,依着规矩,我要罚你五下,藤条会很疼,忍一忍吧。老师不喜欢咬嘴唇,疼的话,可以叫出来的。”

    “是。谢谢师兄。”

    赵濮阳没再说话,话都说到了这个时候,总不能要陆由对他说请师兄责罚才动手吧,他是第一次作为师兄教训小师弟,可是挨打不是一回了。虽然谈不上手法,但也确定不会伤到他。赵濮阳留心陆由臀上那道伤,刻意避过了,抽下了第一藤。

    一下下去陆由的皮肤先迅速变白又立刻抽红,藤条本就是非常锐利的刑具,陆由记着他的叮嘱不敢咬嘴唇,可若要叫出来又哪里能够,终于还是忍住了。

    赵濮阳打了第二下。不知者不罪,虽然陆由犯了错可也是第一次学规矩,因此没必要制造非常恐怖的伤痕,只要老师那里交代的过就是了。

    第三下,陆由原本用手撑着沙发,可他怕自己太过用力划坏了徒千墨的家具,便死死攥着拳。

    赵濮阳自然察觉了他的异样,也猜到了他的心思,“这些家具你不必介意,老师不会因为这个生气的。”

    陆由听他这么说,心里却是一酸,你是登堂入室的正式弟子,他自然不会因为这些迁怒你,我又算是什么呢。

    赵濮阳看他没反应,倒也觉得不便多说。虽说是师兄,但今天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无论怎样,已经够交浅言深了。他喜欢如何,由着他吧。

    打过了另外的两下,陆由终于透了口气,赵濮阳听陆由轻声道,“谢谢师兄。”他没再说什么,可当陆由想要起来的时候,却伸手按住了他后背,“打过了是不能马上提裤子的,你就趴在这吧,等我替你上点药。”

    陆由哪里好意思,“谢谢师兄,真的不必了。”

    赵濮阳望了他一眼,“你不必介意。其实,除了入门的规矩,老师都是亲自责罚的。今天,大概是个例外。药,老师已经放在那了,也是敦促师兄爱惜师弟的意思,你不用不好意思,以后,应该也不会这样了。”

    陆由听他解释的清楚,连忙点头,“是。我知道了,谢谢师兄。”

    赵濮阳先去洗了手,水流的声音让他更不舒服了,可他如今也是待罪之身,哪怕里边就是马桶,可徒千墨说了罚他就是借他个胆子都不敢耍花样的。擦干手替陆由上了药,轻声问,“你的垫子呢?”

    陆由有些不解,“我,第一次来,还不知道。”

    赵濮阳微微点了点头,果然不错,他真的是第一次来,因此解释道,“挨了家法之后要反省,老师会给垫子,跪在垫子上就可以了。”

    陆由小小应了一声,这才道,“我还没有垫子,只是刚才罚跪,徒总监给了个沙发垫。”

    赵濮阳心下疑惑,他居然还会叫老师徒总监,老师明明非常不喜欢这个称呼的。可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十七岁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是轻声自语,“这样吗?”

    “谢谢师兄,陆由跪在地上就好了。”陆由看他犹豫,连忙自己表态。

    “不用,你先趴着。”他吩咐了这一句就一路小跑去里边房间,尽管肚子非常不舒服,却依然抱了个毛绒绒软绵绵的毯子出来,毯子被叠成了边缘齐整的长方体垫得厚厚的。赵濮阳先将毯子放在墙角,这才叫陆由道,“你过来吧,我去叫老师。”

    “师兄――”陆由有些犹豫,因为徒千墨没有说他可以垫毯子,赵濮阳道,“没关系,我是你师兄,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谢谢师兄。”陆由记着他的吩咐,没敢提裤子,却终究略略遮掩着捱到墙角,冲着墙跪了。带着一道伤痕五条红印的裸臀暴露在空气里,无论怎样都是难堪的,好在赵濮阳也没有参观的兴趣,看他跪好了就连忙去叫徒千墨。

    徒千墨回来看了一眼,对赵濮阳道,“因为还没有行规矩,他的东西我都没有给。”

    “是。”赵濮阳不敢胡乱揣测老师和陆由的关系,只是重新捧着自己戒尺乖乖跪下,徒千墨心情像是不错的样子,“师兄做得不错。给我个解释吧。”

    哪怕知道自己不该听的,陆由还是忍不住竖起了耳朵,赵濮阳小心道,“濮阳受罚是应该的。当天,不小心在休息室里睡着了。”

    徒千墨淡淡道,“这样的话,就没什么好说了。继续跪着吧。”

    陆由心道,赵濮阳不是第一天出道了,一直是以对粉丝和气友善著称的。他是粉丝捧出来的明星,若说会在粉丝见面会耍大牌,想想也不太可能。这次居然会睡着,肯定是因为累得过分了,他正当红,每天都是赶不完的通告,估计难得休息的,因此连挨罚都是赶在深夜里。陆由暗暗在心下记着,连自己都能想到的原因,赵濮阳回话时却只有一句不小心,看来,徒千墨是非常不喜欢弟子辩解的。

    赵濮阳也知道这种错是绝不会被原谅的,他也不敢有什么奢求,可一进门二话不说,就被徒千墨罚了好几杯水,刚才又喝了陆由的一杯茶,本来来之前就没解手,如今哪里还忍得住。徒千墨法子多,有些,是很难启齿的,可今天毕竟是第一次见小师弟。因此,他看着徒千墨的眼神明显有求恳之意。

    徒千墨一向是疼这个小弟子的,他的四个弟子,如今再算上陆由,只有赵濮阳的家法是比较温和的戒尺,看他那双清澈的眼睛微微有些充血,也是心疼的。赵濮阳一出道就是全民偶像,红透半边天,几年未曾休假,基本上从未睡过一个好觉。“知道为什么罚你?”

    赵濮阳先是摇头,又是点头。

    徒千墨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上,“说吧。”

    陆由心道,有什么可说,睡着了被传耍大牌,又出了那种事,肯定是要挨罚的。正想到这里,却听得赵濮阳道,“濮阳睡着了,身边的工作人员本来是应该叫我的。这件事刚爆出来,也是完全可以压下去的,他们集体选择沉默,甚至暗暗推波助澜,坐等事态扩大,都是我身边的人,濮阳却什么也不知道,大概是自己平时做人做事不周到,寒了他们的心吧。”

    陆由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也不由得一惊,果然,自己真的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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