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情缘系列[14部全集] 作者:吕希晨

    的穿廊,突然听不见后面浮虚不实的脚步声,丁忠回头,这才发现王明文不知何时起便停在后头,眼睛像小狗见到肥肉似地瞪着某一方。

    王大人,您在看……

    王明文二话不说便拉来丁忠,浮肿的食指指向前方,那、那个金发的美丽姑娘是谁?

    快告诉我!

    姑娘?金发?丁忠定睛一看,糟!竟然被看见了。

    丁副将!快快告诉我啊!从狗奴才变成了副将,这文官见风转舵的功力可好得教人喷饭。

    丁忠冷冷地标了急色胚一眼,那是镇远将军的贵客、好友,夏公子!刻意加重贵客、好友和公子这些字眼,就盼这猪收回好色的口水。

    男的!天啊!这不是太可惜了吗?竟然是男儿身!这么美的人儿竟是个男儿身,啧啧啧,太可惜了。王明文连声叹息,急色鬼的目光还是频频往远处的身影望去。

    丁忠赶紧上前挡住,笑容可鞠地道:大人请这边走。

    哦,好。愣了好半天才回神,王明文心思未定地跟着他走。

    男的啊……嗯……是夜

    王明文辗转反侧,脑海中净是白天时见到的身影,大唐的美女泰半丰腴,今日所见,虽是男子可也看起来白皙无瑕,纤柔得直搔到他心窝痒处,让他垂涎不已。

    朝中也有不少官员私养男宠,可他倒也没见过这么美丽出众的,呵呵,还是一头金发的蛮族人啊!

    他想了一整天这西门独傲不过是名武官,就算位高二品可也是远在北方,如今镇远府内就属他官阶最高,那狗奴才叫什么丁忠的也得听命于他。

    他大可尽兴纵乐一番,反正只要在西门独傲回府之前离开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何况李丞相与自己私交甚笃,就算西门独傲追到京城找他算帐,有李丞相在,谅他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待回京之后还能大肆炫耀一番。

    想了想,虚浮的肥腿移动下了床,悄悄潜出门,摸索了许久,总算在汗流夹背、心里头快要放弃的当头看见一抹金色翦影。

    啊,找到了!喜悦和奸笑浮上脸,他还记得要悄悄接近,免得惊动快到嘴的上好佳肴。

    不知道现下鸿翼身在何地?夏侯焰倚坐房外栏杆、靠在梁柱上想着。虽知他本领高强,武功胜出怵言许多,但也难免挂心。

    才不过短短三日,竟已尝到噬人相思,原来挂心是这么累人的一件事。

    早知如此就不该轻易坦言动心,这样就不会承受之后更多的体贴温柔,才不会禁不起三日不见他,悬念便如此之巨。

    谁?突来的怪声拉回夏侯焰的心神。出来!

    啊,被发现了。王明文站出来,呵呵直笑。别怕,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你是谁?退步拉远与陌生嗓音的距离,夏侯焰镇静以对。

    我乃大唐四品侍郎王明文。

    王大人,深夜至此有何要事?

    没什么,只是日时曾见过你,想……肥肿的手仲向他,见眼前的人儿没动静,他大胆摸上他白净的脸果然滑嫩。

    你做什么!强装的镇静瞬间溃堤,夏侯焰连退数多,退到已不能再退。

    王明文这才发现,美少年的眼一直没放在他身上过,刚刚也是一直到他摸上他的脸才有反应,难道……原来是个瞎子啊!哈!一个瞎眼的美人!有意思!这回被派来这块鬼地方,还以为没什么油水,想不到竟然能遇上一个瞎眼的美人,这趟走来值得!微肿的身子立刻飞扑向前。

    感觉忽起一阵风迎面而来,夏侯焰侧身闪过,躲开王明文的飞扑,怵言!

    呼喊同时,他移身闪过又一次的直扑,却不小心绊到栏杆跌倒在地。

    呵呵呵,别怕呵,我会好好对待……你字在一道银光架上脖子之际消声,月光下,银白的锋芒森冷得教他胆寒,怕死的天性连瞥向后头执剑的人都不敢。你、你……

    怵言来迟了。

    不。夏侯焰扶着梁柱爬起,气息调匀后道:来得正好。

    你是谁?银光转近王明文脖子旁,通出一道浅显血痕。竟敢偷袭我家公子?你好……好大的胆子!恶人无胆,王明文抖着声音还不脱官腔。本、本官奉天、天子之命前、前来幽州,你竟敢伤了本官,你是不想活……话尾被又逼近一步的银光吓回喉间,而后竟听见水流到地面的声音,随后立刻闻到一股刺鼻味。

    大唐文官竟会被一把剑吓得屁滚尿流?唐朝天运也差不多该尽了。怵言讽道。

    发生什么事?被骚动引来的丁忠带了一队侍卫到来,夏公子?怵言?王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丁、丁副将!快救我!这、这个无礼莽夫竟拿剑欲刺杀本官!快、快拿下他!

    怵言?

    这狗官想偷袭公子。

    不要命了啊!丁忠厌恶地皱起眉头。真想说:怵言,随便你怎么处置他!

    偏偏,他官阶在这狗官之下,要论罪算帐还轮不到他。唔,真气!

    我要杀他。怵言道。

    真想点头答应或转身当作没看到,丁忠立时陷入天人交战。

    见情势不利,被逼急的老狗也是会咬人的。

    你……你敢!我乃朝延命官,岂容你轻蔑,李丞相绝对不……不放过你!

    李林甫!夏侯焰闻言上前一步,怵言,放开他。

    他该死。

    不能连累丁忠,若人死在镇远府,会给府里的人带来麻烦。更要紧的是会连累西门独傲,毕竟他是人唐武将。

    怵言按捺住怒气,收剑回鞘,丁忠,命入扣他在镇远府,派人快马加鞭通知你家主子;另外,我要带公子暂时离开镇远府,直到西门独傲回来为止,以免……怒目射向早就吓坏而倒地的王明文,气极的他哪还会记得佯装谦逊的模样。

    是!奇怪?他是副将,怵言只是名校尉,他干嘛对他必恭必敬?困惑直上眉头,但他还是依言而行。公子,这样的安排可以吗?

    夏侯焰点了点头。这镇远府少了他挂念的人,却多一个必须小心提防的恶人,他宁可暂离。

    急奔一日一夜不敢稍作停歇,终于追上如巨龙般长的五万大军,来人立刻快马加鞭冲过步兵,直追为首的大唐旗帜。

    启、启禀将军!策马追赶的正是丁忠本人,放眼幽州城,他的骑术公认算得上顶尖,当然是最佳人选。

    为首领军的西门独傲黑眸一点,沉声问:幽州发生什么事,要你亲自追上来?

    此言一出,旁边的离休也策马移近,幽州发生什么事了吗?

    启、启禀将军……

    你已经禀过了。不耐烦的沉声,完全不体谅下属一天一夜、不眠不休追上的辛劳。

    快说。

    事、事情是这样……丁忠倾身附耳将昨夜的事一五一十详述,坐正马背时,他立刻后悔自己策马来追主子。

    主子的脸沉得吓人。

    咯咯咯……也听见事情经过的离休窃笑,随即得到狠狠一瞪,赶紧收敛。

    将、将军?

    你说那个王明文现下押在镇远府?西门独傲冷声问。

    是、是的。冷,好冷。明明穿了一身战甲,可他就是觉得冷。

    夏侯公子被怵言带走?

    是的。呼,好冷,非常冷,冷得他直发抖,主子气得不轻哪!他说为免相同事情再发生,暂时离开。

    你快变成沐住了,丁忠。离休调侃道,看向西门独傲问:还要攻奚吗?

    攻?他只想领军冲进长安杀尽大唐众官!

    马儿高声嘶鸣,马背上的主人暴出怒吼,拉缰回转马身,二话不说往大军行进的反方向冲。

    将军!来不及响应的丁忠只好扯着喉咙喊:五万大军该怎么办?攻奚之事怎么办啊!

    怎么办!这时候谁还管这等小事?离休回转马身,拍拍下忠,看见他哭丧着脸向自己求助。我看你干脆封自己为将军领兵去打奚好了。

    啊?自封为将军?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正主儿都跑了,此时不篡位更待何时。抱歉,我跟的是西门独傲不是大唐,先走一步了,驾!

    有没有别的办法啊?无心篡主子的位,丁忠拉开嗓子再问。

    离休倒也好心回了他:很简单,就让这五万将士回乡和家人团聚,以享天伦。

    啊?要他解散五万大军?丁忠傻在原地,五万大军就这么看着自己的主帅驾马扬长离去。

    事后,镇守北方的肃杀军一日之间短少五万,不是奚族强大难攻,而是离奇消失在行军途中。

    策马追上的离休呵呵直笑,不战而逃,这下不私出军营叛逃也不成了、鸿翼。

    闭嘴。手执短鞭往马臀上一抽,西门独傲一心只想赶回幽州。我一定要杀了那狗官!

    王明文是李林甫的人。

    照杀!

    双腿一夹,西门独傲加快座骑奔驰的速度,远远甩开离休。

    等等我,我要看戏啊离休依样画葫芦,加快追上。

    何其疯狂啊!混了夏侯焰连将军的位子都不顾,连上战场的机会也不要了。

    若怵言也能像他这般该有多好,如此疯狂地爱恋一个人,哪怕是有违世俗伦常也无所惧。

    离开镇远府第三日,夏侯焰要求怵言带他到娘亲坟前。

    上次还来不及清理坟前杂草就突然出现刺客,恐怕现下这杂草又长得更高了,夏侯焰心想。抚上地面测着高度,证实自己的话之后开始动手拔草。

    一个不小心,锐利的草缘划破他手指。

    拧眉缩手,不料竟被握住放入温热湿润的嘴里,灵敏的鼻嗅进一股熟悉的味道。

    鸿翼?怎么会在这里?你……话未出口,整个人便被搂进西门独傲怀里不得动弹。

    是我大意。万万想不到京城会派个好色贪官到幽州来,该死!无意涉入朝廷政事,偏偏什么事都惹上他,这回连他身边的人都不放过!

    夏侯焰反手环住他轻拍安抚,怵言及时赶到,没有发生什么事。倒是你,现在不是要领兵攻奚吗?怎么可以回幽州?

    不打了。战场从有了他开始就不再重要,现下又更不更要了。我决定离开幽州。

    离开幽州?

    战场不值得我留恋,比起杀戮,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本来的打算是攻取奚族凯旋后再辞官退隐,想不到会让王明文这猪猡乱了他的盘算,只能怪大唐天运无能统一北方,惹火他还敢奢望他效命?哼!没兴兵冲上京师斩了狗皇帝就算他宽宏大量了!

    更重要的事?夏侯焰疑惑。

    杀了那个企图伤你的狗官!西门独傲怒道。

    你私出军营叛逃?

    没有军营。他刚派人发饷将留守的五万大军解散,命其各自返家。

    他还解散军营!你……

    本就想辞官带你去求医,现下倒好,昏君给了一个好机会。

    你舍得?

    我从不恋栈浮名利。战场是在遇见他之前用来发泄满腔愤世之情用的,成为嗜血鬼神也不过是结果;但现在有他,一切都将不同。我更重要的事是让你重见光明,让你第一个就看见我。

    鸿翼!夏侯焰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顺道带着你娘走!

    咦?

    我打算去趟但罗斯,不知你意下如何?西门独傲问。

    你……夏侯焰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如何?

    好。踮脚印上西门独傲的唇,这就是他的答案。

    他们能做到这种地步,为何你偏偏不行?离休的声音忽然在怵言背后响起,语带怨慰。

    忱言转身,无语地经过离休身边。

    离休虎口扬起,扣住捺身而过的手臂,你还想躲我多久?

    何苦如此执着?那天已经谈过,为何还穷追不舍?

    因为你对我亦有情,因为你始终不曾忘记我,因为我无法忘记你,因为我无可救药地只要你,因为……累积已久的因为在瞬间没入怵言丰厚温情的唇。

    久久过后,怵言移开覆盖的唇,拇指轻划离休微肿的嫩红,逼我至此,该满意了吧?

    不满意!离休使泼,双手环住他,任性要求:一点都不满意,五年的帐怎可能一次算清!

    那就继续追。怵言拉开箝制他腰际的手。我已经决定公子到哪儿就跟到哪儿,若仍执意要我,就追上来。

    你在乎我!离休狂喜地道出事贯,多年的追赶总算没有白费,你果然在乎我!

    只要你不再易容成女子,我准你追在后头。

    我要追上你!不同于美艳女子的扮相,改回其实面目的离休竟是个相貌清秀的男子,神色间有少年的傲气,我一定要你承认喜欢我!

    只要你追得上我。

    怵言挑衅道,唇色含笑、施展轻功跃进林间。

    我一定会追上你!离休立刻施展轻功追去。

    一个月后,长安城得到消息

    四品侍郎王明文被镇远将军西门独傲曝晒在幽州城外至死,而镇远将军事后离奇失踪,肃杀军一夜之间溃散。

    此一消息上达金銮殿,文武百官个个神色惊惧,丞相李林甫更是一脸惨绿。

    大唐东北屏障就在短短数日,崩溃决堤。

    本书完

    2书生将军

    楔子

    唐之盛世,首推贞观之治,后为开元盛世,其间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长安城内一片繁华荣景,国运昌隆之象令朝野礼赞大唐天运历久弥新,盛世千秋。

    但自开元二十四年起,唐玄宗宠信李林甫,因而疏贤臣,不再任贤纳谏、励精图治;近小人、亲奸佞、纵情声色、渐肆纵欲、怠于政事,终至开元盛世逐渐萧条,遂使后世留有「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等句议之。

    所幸,当时北方赖有三位名将驻守以为屏,使强敌不致南下兴兵扰民,然即使是贤能之臣、忠义之士,无法遇明主亦无力回天。

    「龙城飞将皆俱在,胡马难以度关山,东有镇远北灵武,西有威武护大唐。」等诗句盛传于民间,百姓口耳相传,孩童可歌可吟。

    然,史事如镜,能臣与昏君,终究只能存在一方,孰存孰亡,且看天命如何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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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金銮殿内,百官立于两侧,九龙阶下一名身着军衣的武将正恭敬跪在大殿中央向万民所敬仰的君王奏明己意。

    此时正逢开元二十七年。

    「贤卿是想辞官退隐?」大唐皇帝只手撑额,意兴阑珊地道,由神态便可看出昨夜荒淫无度,才导致今日的神情疲惫。

    「是。」风唳行上奏道。「微臣恳请皇上准臣辞官回故里。」

    皇帝双眼逡巡过百官,「?卿对风将军所奏有何看法?」

    右列首位文官躬身上奏:「臣以为风将军此举意与镇远将军互别苗头。」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朝中大臣私议纷纷。

    「臣惶恐!臣绝无作此想,请皇上明察!」天老爷!他是当真要辞官回故乡啊!「请皇上明察!」

    「李卿何出此言?」皇帝面露饶富兴味的神色,向李林甫问道。

    李林甫躬身一揖。「?奏皇上,臣以为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全赖皇上圣明,而前些日子皇上封镇远将军?范阳节度使,拥兵十万并命其驻守东北临制羌与契丹两族的侵扰,皇上英明之见,恐怕让风将军眼红了吧?」

    「臣不敢!」老天啊!这该死的奸臣讲的是什么话!

    「臣……」风唳行身为武将不擅言辞辩驳的死穴尽曝,说了半天的「臣」就不见有下句辩言吐出。

    渐无耐心的皇帝?手作势要他噤口,对李林甫之言显然更有兴趣。

    「此话怎讲?」

    「风将军与西门将军年纪相仿,军功相近,同?我大唐名将,然今日只有西门将军受封,料想风将军心中必是百般不甘,认为皇上冷落了他,才会用以退?进之计;盼皇上能让风将军与西门将军一般,?我大唐效命,镇守临制边陲重地,以护我大唐千千万万百姓。」

    「原来如此。好一个以退?进之计,原来贤卿是想?朕临制北方,完成朕一统北方的心愿,好!很好!」

    「臣惶恐!臣当真只愿辞官退……」怎么会这样?他只想回老家吃他美味的蔬菜羹和鲈鱼脍啊!

    「别再说了,朕明白贤卿心意。」皇帝突然站起,文武百官立时双膝跪地相迎。「朕就封贤卿?灵武将军,官拜朔方节度使,临制回纥,待时机成熟挥军北上,一统塞北!」

    「皇上圣明,大唐江山,千秋万世!」殿上百官由李林甫?

    首吟颂道,其声之大,连金銮殿顶上栖息的燕都受惊动纷飞。

    「呵呵呵……」如浪潮般汹涌而来的恭维让皇帝乐不可支,他倏地想起一事,又道:「朕封风将军?朔方节度使,亦不该忘了屠将军。」

    「臣惶恐。」屠允武闻言立刻挺身单膝跪地。「臣不才,自认军功没有西门将军与风将军辉煌,才能更是未及两位将军,不敢无功受禄,请皇上三思。」

    「屠将军太过谦虚。」李林南又上前一奏:「?奏皇上,臣以为北方三重镇分别系幽州、灵州、凉州,如今幽州有镇远将军,灵州有灵武将军,只剩凉州尚无重兵驻守以防吐蕃,恳请皇上命屠将军驻守西方,?我大唐临制吐蕃。」

    「丞相所言甚是。」东、北两方已有重兵驻镇,只有西方悬置,如今西戎日渐气盛,的确需要派兵镇守。「好,准卿所奏。」「请皇上三思!」即将受封的屠允武一脸的诚惶诚恐,单膝点地,双手抱拳上奏。「臣不才,无法担此重任,请皇上另派高明,臣决计无法胜任。」

    「屠卿过谦。」皇帝笑道:「朕决定封屠卿?威武将军,官拜河西节度使,临制吐蕃,保大唐西方边陲。」

    「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屠允武双膝着地,死命请求。

    「臣无能担当此重任,请皇上三思。」

    「君无戏言。贤卿可别惹朕不快。」

    「臣──」

    「屠将军别再自谦。」李林甫适时介入,断了屠允武辩解之路。「皇上英明,识人无数,唯才是用,你就别再推辞。」

    「就是说嘛……」文武百官随着李林甫起舞劝道。「屠将军就别再推辞,这是为我大唐效命的好机会啊……」

    屠允武心中净是无奈,暗地恶狠狠瞪向跪在身边的风唳行,最后只能说:「谢皇上,臣必尽心尽力护我大唐江山!」

    ???在谢过宰相李林甫别有用意的邀功和文武百官竭尽所能的祝贺之后,屠允武立刻拉着风唳行往自己的将军府邸冲。

    「你这个蠢蛋!」如狮吼般凶恶至极,只差没震破风唳行的耳朵,屠允武气得直咬牙。「要以退?进是你家的事,干嘛牵连到我!该死!这下可好,我得到凉州!该死的你可知凉州距长安有多远?足足四个月的路程啊!这下子看我怎么交代!」天杀的风唳行!干嘛拖他下水!

    「以退?进?」风唳行俊秀白净的容貌露出一脸苦相。「你以为我有那种心思?我有那个脑子去想以退?进?告诉你,我只想回老家吃我的湘江鲈鱼,我哪知道会有这结果。」他也很冤枉啊!原本只想辞官退隐,从此离开京城,怎料会变成这局面,竟然胡里胡涂又升了官!

    「没脑子就别做这事!」屠允武咆哮吼道。「该死的你!

    这下子我怎么交差?都是你这个无能的家伙害的!」

    「是谁刚说军功不及我的!」风唳行可也不是没怒气,和屠允武一样,此刻他的火气正盛。「可别说你不想辞官,要是我今日不说,你明日也会上奏不是吗?」

    「你……」被说中要害,屠允武霎时住了口。

    辞官不成反倒升官,还得移守灵州,灵州距长安又近了吗?同样也是将近四个月的路程啊!「你以为我真想做官,胡里胡涂当了将军,你以为我想吗?」

    「呵呵,被李林甫设计了还不知!」

    「谁?」屠允武拔出随身大刀,戒备环顾四周。「出来!

    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

    「奴家可没打算做个英雄好汉。」天外跃下一抹红影,一个晃眼,便见美艳似火的姑娘立在两人前方。

    「原来是你。」屠允武收刀回鞘。「下回从大门进来,别让我对将军府的戒备失去信心。」

    「是不怎么牢靠。」

    「离休,你不去守着你的春阁坊,到这儿作啥?」风唳行降了懊恼火气,无力瘫进椅中,平声问道。

    「来恭喜两位将军高升呀。」

    「你是故意的吗?」明知道他不想做官,现下又不幸升官,还来落井下石,真气人!风唳行抿唇,见她?女流之辈,无意多加计较。

    倒是屠允武才不管她是不是女流之辈。「你天杀的最好给我闭上嘴,当心我打断你一口利牙!」敢激他!在他火气正盛的时候还敢惹他!

    「哎呀!奴家好怕喔!」离休挥动水袖轻拍胸口。「好怕、好怕哟……」

    「你闹够了没!」气死人!「看我不一掌劈了你才有鬼!」「当心我告状去。」一掌将落下之际,离休神色镇静提醒失控动手的屠允武。「我这一状告上去,你可就真的吃不完兜着走喽。」

    几句话,成功止住屠允武的巨灵掌。「你就只会这招吗?」「得了吧。」风唳行回复慵懒样,连起身阻止都无力。

    「你哪回斗得过她,别白费心机。」

    屠允武气得牙痒痒,就是劈不下一掌。

    「还是风将军明理。」

    风唳行挥挥手。「免了这套。你刚说我们被李林甫设计是怎么回事?」

    「还猜不出吗?」唉,这两个笨呆,上天生给他们脑子是作啥用的?离休摇头直叹。「他认定你试图利用以退?进的招数和鸿翼争宠,因此故意施以小惠让皇上升你的官,想乘机拉拢你,就像拉拢鸿翼一样;只是万万想不到这大唐皇帝会连屠老兄一并算上,当殿封了你俩官职。」

    「拉拢我们做什么?」风唳行仍然不解。

    离休闻言,柳眉险些打成麻花结。「真不晓得你智将之名从何而来?我真怀疑你有没有脑袋。」

    「我是笨啊!」但像他这种人还能升官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风唳行都觉得古怪离奇。「智将之名又不是我要人家这么叫我的。」

    「唉,怪人一个。」离休吐出感言,很是喟然。「鸿翼掌管十万肃杀军,你拥兵近七万,加上屠老兄的七万大军,合计二十四万大军;大唐十二道军总数不过四十万,你们三人便拥有二十四万,况且又是精兵,不拉拢你们还拉拢谁。」

    「老子吃他那套就不叫屠允武!」屠允武怒气冲冲地道:「天杀的奸臣,大唐有他能千秋万世才真叫有鬼!」

    「大唐天运是不长。」离休别具深意的低喃。

    「管它天运是长还是短,我只想回乡安然度日,做我的小老百姓。」一日在朝?官,就得花一日心思应对复杂诡谲的官场,他风唳行自认没有这本事与他们虚与委蛇。

    「你别妄想了,朔方节度使。」

    「天啊……」风唳行双掌住俊秀脸庞,吐出有气无力的怨气,离休的话提醒他升官的恶耗。「我这是招谁惹谁啊?」

    「你既没招谁也没惹谁,谁教你是大唐智将,活该落得这种下场!」

    「当初在家乡时只想多挣些银两好安稳度日才从军的,怎么知道会无缘无故当上将军?」风唳行歪着头回想,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是哪来的霉运。「当了将军心想能够更快赚饱银子早些辞官回乡过好日子,谁知道会扯上李林甫,变成今天这德行?」

    唉!官拜朔方节度使,意味着得驻守北方重镇,还有打不完的仗。

    这样拖下去,他何时才能带着大把军饷回乡享受?想着,风唳行白净俊秀的脸立刻又布满忧愁苦闷。

    不行!再待下去只会让他更怨天尤人。风唳行晃晃脑袋,站起身。

    「你做什么?」怒气未消的屠允武出声。

    「回我的将军府。」风唳行回道。「总得把这消息告诉府里上下,我那副将还在等我辞官一同返乡哩。」返乡──唉,遥遥无期。

    「返你个头啦!」屠允武恶狠狠的送上一句,他自己也很哀怨,尤其是想到接下来要向他那参军告知此消息,心情更是大坏。「等哪天成了白骨一堆再差人送回乡去吧!」

    风唳行晃晃手,连回头都懒,自顾自的往外走。

    「真不懂你们两个。」一旁看尽好戏的离休不住嗔笑。

    「不想做官就别胡乱立下功绩嘛,偏偏又战功彪炳,要那些狗官怎么不学蚂蚁来沾你们这些蜜呢?真好笑。」想了想,还是鸿翼有本事,能冷着一张脸硬是吓退满朝阿谀的狗官。

    「又不是自愿的!」屠允武暴吼出两人的心声,只可惜换得佳人哂然一笑,而自己只有闷声气恼的份。

    ???江慎行在听完主子的话之后,挑动冷凝的眉峰。「将军是指末将也得随行?」

    风唳行点点头。「你可是我倚重的将士,不随行成吗?」

    「末将正想向将军辞官回乡。」

    「怎么可以!」风唳行闻言,紧张地道。「若没有你在,我哪能轻松混日子?不成不成,我绝对不允!」

    若此话被旁人听见必定会认为轻松混日子还能混到将军一职,而后咬牙气恼为什么这天大的好运净落在风唳行头上。

    偏偏,熟知主子性情的江慎行清楚这并非主子的好运,而是霉运。

    可主子倒霉不表示身为随从的他也得跟着被拖下水。「请将军首允。」

    「你太过分了,慎行。」亏他们还是多年战友,现在竟然还落井下石。「若没有你,军营里的一切如何运作?你明知我没有操练兵士、冲锋陷阵的本事,现下你若真这么做,不是分明要我死在灵州吗?」智将之名说是说得好听,可真正所指的是他不擅武啊!

    「末将明白,只是末将已决定回乡不再赴战场杀敌。」杀戮生涯一点意义也没有,何苦自囚于此。

    「慎行,你说过效忠于我。」祭出主子威严的风唳行,连说这话时都是一副慵懒模样,搔着脑袋很是苦恼,看起来就像是一般在?家计苦恼的平民百姓,全然不见大将军的气势。「我需要你帮我整治军营上下。」

    「将军也说要辞官退隐却又食言。」

    「你以为我想吗?」风唳行翻翻白眼,更是懊恼地猛搔头。

    「奏请皇上让我辞官退隐不成,反倒升官得北上驻守灵州,知我者甚深如你,难道以为我真如李林甫所言,是以退?进?」

    「末将了解您的性子,怪只怪您没算到李林甫这个佞臣会使出奸计。」

    「是啊,这得要怪我。」风唳行叹气,全没想到自己正在挨下属的骂,还点头坦诚自己犯错。

    这就是风唳行,大唐智将,拥兵六万二千余人,擅长兵法布阵、以逸待劳、以少胜多;只可惜当真如智将之名,只会布阵让旗下将士打胜仗,活着离开战场,武武功造谐却是彻彻底底的不行,连一张角弓都拉不满,刀剑棍棒就更别提了。

    旗下将士皆因操练常遭烈阳曝晒,肤色净是黝黑,唯他一人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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