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重设历史 作者:裁风

    七阿哥有腿疾,也许就是这么导致的也不一定。可小七包子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为人父母的,怎么可能忍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废掉?可生活在这个没有疫苗没有现代医术的时代,他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只能给生病的小孩提供最好的养病条件,不许钟粹宫里的人乱走,每日对宫里消毒,使用的器物也严格消毒,只求小七足够坚强,迈过这道坎。

    心不在焉地用完餐,擦了手和脸后,叹了口气,这才进了暖阁。

    里头小七已经醒了,约可沁正吩咐人去取些七阿哥能吃的东西。

    小七身子还有些弱,精神头倒是挺足,见到栾辉非常欢快地伸手求抱。栾辉见状差点流下眼泪,不过还是强装笑颜,伸手抱过小七。

    小七伸出小手拍了拍栾辉的脸,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地道:“惠额娘瘦了……”

    “小七瘦的才厉害呢。”摸摸小七已经不烧的额头,栾辉心里松了口气,一把抓住小七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又不免有些心疼,以前白白胖胖的手,因为这么一场病,原本的圆润的小窝窝都不见了。

    小七很欢乐地笑了起来,更用力地往惠妃怀里钻。

    “怎么了?头还疼么?”栾辉一只手抱着小七包子,心里不禁感叹小七实在太瘦了,担心地摸了摸对方的太阳穴和小腿大腿上的肌肉,“腿这里呢?还疼么?”

    小七抬起头,摇了摇,“不疼了……”

    栾辉这才彻底松了口气,一只手依旧摸着小七小腿,眼神慢慢沉下来,看来,老七的这条腿算是保住了,不枉我这么精心地照顾。

    没有腿疾的七爷啊,你又能有怎样的未来呢?

    栾辉的视线放在胤v的小腿上,却没有看到怀里的胤v戒备困惑的眼神――那是绝对不属于一个四岁的孩子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四爷(指着那幅画,一本正经地面瘫脸):爷的全家福,一家三口……

    ☆、第62章 教导

    乾清宫

    康熙正皱着眉头看着奏章,听到梁九功报说七阿哥大病已愈的消息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照常例封赏下去。

    ――倒不是康熙不关心七儿子,实在是所有人都以为七阿哥不过是普通风寒。

    而后他又开始看起那份奏折,眉头不由地皱得紧紧的。

    奏折是明珠上的,而随着容若的年龄以及威望的逐渐增加,明珠的不少折子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身为平民不能上折子的容若的意思。而眼前这份折子――开放通商口岸,筹建大清远洋贸易团,建设南洋对西贸易公司这一类的要求似乎更可能是容若的意思。不过既然明珠上了这个折子,是不是表示他已经接受这一系列的想法了?

    可是这些想法,未免也太大胆了!

    康熙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正打算将折子扔到一边,胤i正好从旁边的桌子上起身而来,身后跟了端着托盘的小喜子,托盘上面是一沓奏折:“汗阿玛,这些折子儿子都看完了。”

    “都看完了?”康熙挑挑眉,略略诧异,“有何不明白么?”

    胤i想了想,转身拿起最上面的折子,递给康熙:“这个……儿子有些不懂。”

    康熙随意地将手里的折子放下,接过胤i的,看了看立刻就知道是福建总督姚启圣参奏福建水师提督施琅不听调令的事情。

    “你怎么看?”

    “儿子觉得施琅大人应该是不敢不听从调令的,施大人年纪毕竟大了,好不容易再次领军出征必是会珍惜这次机会,更何况他又不是什么毛头小伙子,身为一军将领,军令如山的道理还是懂的。不过,既然姚大人会上折子,应该也不是空穴来风,毕竟为了让汗阿玛批准让施大人带兵,姚大人几乎用尽了一切手段,将台湾攻打下来正是姚大人的愿望。他不会无缘无故与主将生隙。”

    康熙赞许地点点头:“说的不错,那胤i对此又有何不懂的呢?”

    “儿子猜测,那施大人敢不听从姚大人的命令,必是有什么更高更机密的命令,儿子斗胆,这命令似乎只能是汗阿玛下达的了……”胤i抬眼看了看康熙似乎并未反对,才继续道,“汗阿玛曾教导儿子,行军打仗最忌将领不和,而汗阿玛此举却是有离间姚施二人之嫌。”

    “你能想到这步很好。如今汗阿玛要告诉你,身为皇帝,既不能让底下的将领失和,延误了军情,更不能让底下的将领抱成团做大,因为这样的话,”康熙拍了拍椅子扶手,“这把椅子怕是就坐不住了!”

    看着胤i还是有些迷茫困惑的眼神,康熙又做了进一步的解释:“就以姚启圣和施琅这事为例,你知道,施琅是福建水师提督,而姚启圣则是节制他的总督,这两个人基本上来讲是相互制衡的,可是这样的两个人若是联合起来有了异心,我大清怕是要东南失守了。”

    胤i恍然大悟。

    康熙又道:“虽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真正为君者,从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相信为臣者,怀疑一切才能真正用好能用之人。”

    “嗯。”胤i点点头,但似乎还是有些不解,“汗阿玛的意思儿子大概懂了,不过是担心将领拥兵自重,背离朝廷,只是儿子还是有些不明白,乱党起事最重要的就是兵力和粮草,而兼管民政和军务的总督和巡府很容易就把这两样给集中到手里,尤其是同时还节制提督的总督,能够很快集结兵力,所以为什么要让他们管两样呢?一个人管一样,岂不是更好?”

    康熙愣了一下,半晌才想到:“所谓军民军民,军出于民,民以养军,这军务和民政哪里就分的开呢?”

    “这倒也是。”胤i有些惭愧地笑了笑,“是儿子思虑不周了。”

    “哪里,胤i你小小年纪能有这番见解已是不易。”康熙一边说着,一边把手头的另一沓折子往前推了推,“今天就到这里吧,你把这些拿回去,明日再看。”

    “是!”胤i点头应下,示意小喜子上前搬走折子,这才打千儿跪安。

    看着太子慢慢退了出去,康熙打起精神来准备继续批阅折子,脑海里却不时回荡着胤i带着点困惑犹豫的声音,不禁也有些疑惑,是啊,为什么不能把民政和军务分开呢?

    正在思考的康熙没有注意到,刚刚他正准备驳回的明珠的奏折不慎和要交给太子的折子混到了一块儿,都被太子带走了。

    而这个不慎,正是康熙朝一场连续五年的风暴的开始。

    钟粹宫

    因为生病而昏迷了四天的七阿哥终于醒来了,钟粹宫上下都是极欢乐的,不用看惠妃娘娘仿佛要吃人的表情,她们自然是大大地松了口气,就连钟粹宫偏殿的几位常在答应都一时间花枝招展起来,纷纷组团前来探望久病初愈的七阿哥,同时也在心里确认这小阿哥就是惠妃娘娘的软肋――她们可没忘八阿哥抓周礼被苛待时惠妃的怒意。

    其实不管怎样,她们心里多少还是敬畏惠妃的,毕竟后宫的女人没几个安分的,当着惠妃面争宠邀喜诱惑皇上的事她们真心没少干,甚至还有踩着惠妃上位的――毕竟惠妃是钟粹宫主位,膝下还有两个小阿哥,比之其他的嫔妃也算比较容易引康熙前来坐坐,就有不少人守株待兔,在皇上的必经之路卖弄下风情什么的,可惠妃知晓了也不过一笑,根本没放在心上。至于这些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她更是不在意。就算是事情闹得大了,也是将涉及的人一块儿处罚,丝毫不留情。

    唯独牵连了小阿哥,连辩白都不听,直接禀了皇上发配辛者库。

    胤v到底大病初愈,很快就没了精神,昏昏沉沉地睡了下去,她们也不能继续打扰,只好告了退,回了各自房间。

    一时间,胤v的房间只剩下惠妃和成嫔。

    “真是,多谢惠姐姐了。”戴佳氏拿帕子抹了抹红通通的眼睛,口气虽然哽咽,也不难听出其中的诚恳真挚。

    “成嫔客气了。小七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能看着他健康快乐地长大也是我的心愿。”

    成嫔的眼眶又涌出泪水,“我都听王太医说了,七儿这次可不是普通的发热,要是没照顾好,不说这命怎样,单就一条腿必然是要废了,若是这样,还不知会被万岁爷怎样厌弃呢,他这辈子都要毁了!”

    “哎,成嫔快别哭了,小七醒了就是好事,不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惠妃心里有些不耐烦,但到底也是小七包子的额娘,还是好声好气的安抚,“我看小七将来必是个有福气的!天色也不早了,明儿等小七醒了,我立刻派人送去启祥宫让你欢喜欢喜!”

    “真是太谢谢姐姐了!”戴佳氏努力止住泪水,“妹妹今儿就告退了。”

    “嗯,走吧,走吧!”惠妃摆摆手。

    待成嫔离开后,惠妃原本的不耐烦渐渐消失,看着小七包子的深情变得迷茫起来,低声喃喃自语:“耗尽心力让你避开了残疾的命运,我这样做,真的好么?”

    惠妃盯着胤v看了许久,最后才重重地叹了口气,上前给小七压好被角,又俯□在小七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吩咐远远守着的嬷嬷好好照看着,这才出了屋子。

    惠妃背对着胤v,嬷嬷们又都低头跪送,谁都没注意到炕上的小人豁然睁开眼睛,明亮清澈的眸子

    里闪过一丝困惑和凝重,又慢慢合上眼,睡了过去。

    乾西五所

    几个比较伶俐得用的宫女躲在角落里,一边看着才四岁的小阿哥,一边窃窃私语。

    “发现没有,七阿哥病了一场后,性情大变呢!”

    “我也觉得,似乎是成熟稳重了许多?”

    “我看是你们想多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本来就多变,七阿哥经历了一场生死,会长大也没什么吧。”

    “就是嘛,四阿哥不也是一朝长大了?天天板着个小脸可真有威严哪!”

    “那可不一样!我可是听说了,四阿哥那是听到了宫人的闲言碎语,知道了皇贵妃娘娘不是他的亲额娘,而从来不对他笑的德妃娘娘才是他生母,一时打击太大才长大了!可七阿哥不过是生个病,又还小呢,怎么就能长大了?”

    “其实别说七阿哥,我觉得这几个阿哥都挺稳重的,没看到皇太子,还不到十岁呢,在他跟前我都大气不敢喘的!”

    “我也怕我也怕!那次还看到皇太子抽人来的,抽的那人满地打滚,偏偏检查身上的时候一道红痕都没有呢!”

    “嘤,好可怕,果然还是大阿哥最好了,从来都是笑容爽朗的,可惜他去了南方,好长时间没回来了。”

    “其实八阿哥也不错啦,每天笑得可甜,欢喜得我都心肝颤!”

    “嗯嗯,尤其是被四阿哥装扮过后,粉嫩嫩的一团,好想扑上去,可惜不敢。”

    “说到四阿哥,虽然板着脸很有气势,不过我莫名想掐他的脸哎,总觉得好喜欢哟!”

    “除了惠主子,还有谁敢捏小阿哥们的脸?对了,惠主子最近老是在给七阿哥补充那什么,啊对,补充脂肪蛋白质,我心里一直觉得她是想把七阿哥柔软好掐的脸颊补上肉……”

    “同感!”几个人异口同声。

    不过大概声音略大,她们看到七阿哥似乎往这边看了一眼?

    咳,闭嘴,眼观鼻,鼻观心,我们很老实地这里侍候着。

    发觉宫女们并没有离得很近后,胤v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做忧郁状,好奇怪呀,虽然没有看到什么牛头马面勾魂使者,但爷明明记得在雍正十年似乎是死掉了呀,怎么一睁开眼自己来到了康熙二十二年呢?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权当又重活了一回!

    不过惊喜的是,爷的腿居然还没有废!好像从爷记事起腿脚就有些不利索,还以为是天生的呢,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得病么?

    而且,这个康熙朝好多事情都和记忆里不太一样啊。

    抬起眼睛看看正在不远处玩闹的老四和老八以及正在给他俩画画的画师,不说以前这个时候老四和老八的关系有没有这么好,就说那个画师以前绝对是没有的啊!

    还有大哥,什么时候这么年幼的阿哥都能出宫办事了?

    太子也是,居然跟普通阿哥一块儿在无逸学堂读书!

    慢着,这个无逸学堂又是啥?!

    还有传说中的留学生,以前绝对没有这个!

    当然最奇怪的是惠额娘!那天晚上的自言自语分明暗示了她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腿会废掉!难道,她也跟自己一样,是重活的?

    也不对,就算重活,当初的感情不会大变的,上一世她对自己和小八虽然也不错,但绝对没到掏心掏肺的地步。可这一世,看她对自己的感情,不似作伪。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还有……胤v看了看自己的小腿,眼神暗沉,既然此生已经重活,自己又没有废掉,那么,身为皇子阿哥,对于那把椅子,爷是不是也有资格争上一争呢?

    虽然爷并不是最聪明最有能力的那个,可是在熟知了康熙朝未来历史的前提下,爷似乎也并不是毫无胜算的!

    胤v闭上眼,仰面躺在草坪上。

    ――上辈子在雍正手下憋屈的十年,爷真的不想再来一次了!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说,小七其实是重生来的

    再剧透一下下,重生的不止王士元(话说大家没有忘了他吧snt)和小七,陆续还会有的,

    作者君虽然是亲妈,但也是讲究公平的亲妈

    另外。其实作者君政斗宫斗阴谋论帝王学无能(那你这文还能写么?),康熙和胤i的那段对话如果有bug欢迎指出来,在作者君略捉急的智商范围内能修就修一下,修不了……咳,请无视吧

    爬走――

    ☆、第63章 攻台

    胤|无聊地爬到延平王府客房的房顶晒太阳,从过完年后,他就一直在台湾岛上各种闲逛。其实也算不上闲逛,他从郑克u那里搞来了台湾岛的舆图,在闲逛的同时,还在舆图上的某些地方标注了一些记号,到了今天,他基本走遍了全岛,现在正是休整期。

    正在他懒洋洋地快要睡着时,突然隐隐听得遥远的炮轰声。

    “什么声音?”他坐起身,遥望着海面的方向,出声发问。

    “回禀爷,是施琅大人开始进攻彭湖群岛了。”龙牙的声音从房顶旁的树冠里传出来,声音拿捏的恰到好处――刚好能被胤|听到,而她本人却丝毫不会被人发现。

    胤|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湛卢给的资料。

    前几天,也就是六月十四日,施琅率领大型战船300余艘、水兵2万余人以及230余艘中小型战船从福建沿海铜山扬帆起程,发起收复台湾的作战。

    十五日晚,攻占花屿;

    十六日,抵西屿头;

    二十日,进占虎井屿。

    预计将会在二十二日,开始攻打澎湖。

    想到这里,胤|便又追问道:“嗯?怎么是龙牙你?湛卢呢?”

    “在前线观战。”龙牙言简意赅。

    胤|摸了摸下巴,原来已经开始攻打澎湖了?前几日太忙倒是差点忘了施琅这在福建虎视眈眈着台湾呢。而澎湖群岛是台湾的天然屏障,把这道关口打开,台湾就唾手可得了!

    胤|有些兴奋地想着,这么重要的一场仗,不看是不是有点对不起自己离战场这么近的条件了?

    “啊啊啊,大哥,你要带我去哪里啊?”郑克u被胤|拽着领子往府外前走,口中不断呼号。

    “一个好玩的地方。”胤|笑眯眯地卖关子,这个时候可不能说去战场,要不然这个胆小鬼肯定要溜走了。

    “那大哥可不可以把我的领子放下啊?”为了配合您的身高这样半弯着腿走路真心不容易啊!郑克u宽面条泪。

    胤|看了看自己和郑克u之间虽然不大但还是存在的身高差,默默地松了手,这个二货……这就是额娘所说的,光长身高不长智商的典型吧?

    两人出了延平王府,骑上马,直冲码头方向。

    胤|和郑克u躲过在附近巡查的士兵,偷偷爬进一条船,船上湛卢笑眯眯地已经恭候多时了。

    一叶小渔船,躲避开巡逻水兵的视线,轻飘飘地滑进澎湖群岛与台湾岛之间的一个小小的孤岛上。

    胤|到的时候,战斗已经打响有一段时间了,海面上密密麻麻全是战船,各色旗帜迎风飘舞,呐喊声响成一片。

    此时,施琅正率领的清水军利用有利的西南风向,多艘战船围攻郑军一艘,集中兵力作战――也就是所谓的“五点梅花阵”战术,虽然无耻,却也极其有效。

    胤|和郑克u一人一个望远镜,看着不远处的战斗。看到清军使出这种无耻的战术,郑克u有些不屑地撇撇嘴,“用这种围歼的方法,清军也太无耻了吧?”

    胤|斜着眼睛瞅了瞅郑克u,一巴掌扒到他脑袋上:“有什么无耻不无耻的,行兵作战本就不讲究什么光明磊落,管他什么战术,能以最少的牺牲拿到最大的胜利,就是最后的赢家。你以为郑家军就有多光明磊落么?当初郑公能够击败荷兰人取得台湾,靠的还不是以多胜少?更何况,你不要忘了,施琅以前也是郑家军的一员,他的这些手段,说不定是跟谁学的呢!”

    “大哥,你对这些好懂啊!”郑克u立刻狗腿地凑上前,更兼星星眼。

    “那是你太白痴了!”胤|没好气地推开郑克u,继续观战,却没见到郑克u被推开后落寞的表情。

    ――对于军事打仗这么懂的孩子,真的,只是富商家的小少爷么?

    澎湖岛上还有刘国轩命人构筑的十多座炮台,沿岸筑造短墙,分派重兵把守,所以并不很好攻破。

    胤|心里隐隐有些忧虑。

    正在这时,清军一艘战舰的甲板上走出来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看他的战甲,似乎是清军前锋。那个前锋出了船舱,大声说了些什么,似乎是些鼓舞士气的口号,因为尽管隔得远也能看出来水兵们的士气大涨。紧接着,似是嫌天气炎热,那名前锋随手解下铠甲上衣,丢到一旁,赤膊上阵,率领几艘战船出击。

    郑军也派出部将率船迎战。

    “那是谁?”胤|碰了碰郑克u。

    郑克u把望远镜架过去扫了一眼,随意地说了一句“好像是曾遂”,便转回头继续看自己的了。

    清军和那个曾遂所率领的队伍战斗了近两个时辰,海上硝烟弥漫。

    正当清军的那个前锋越战越勇时,一枚炮弹突然飞来,弹片击中其腹部。

    “呀!”胤|一惊,喊出声来。

    “公子?”

    “大哥?”

    湛卢和郑克u担心。

    “没事。”

    胤|摆摆手,继续观战。清军前锋倒下后,郑军将领不知在大叫什么,但可以感觉到军心有些喧浮,正在胤|忧心时,那个前锋在旁边小兵的搀扶下挣扎着站起来,握着拳头大喊,胤|虽然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但透过望远镜看那人的神情也知道他在反驳对方的话,安抚军心。

    胤|心里还想着对方刚刚受过的枪伤,视线往下一移,吓了一跳――原来这个时候,那个前锋的肠子已经流出来。虽然立刻有人为他将肠子捧放入腹,还有人在帮他包扎穿衣,可这场景到底还是有些惊悚。

    那个前锋全然不顾,还在举着刀大喊。

    双方都以铁钩钩住对方船只,往对方掷火箭、火龙、火罐。最后清军这边用火药桶攻打郑军,击沉了二艘战船,同时也烧死了不少郑家水兵。

    郑军主力被迫败退。

    胤|松了口气的同时,更是为那个前锋担忧,又想了想,随后附在湛卢耳边小声吩咐了两句,湛卢点头,领命而去。

    “靠,那个家伙是谁啊?太无聊了吧,这是逗着我郑家的水师玩呢吧?”耳边突然传来郑克u的抱怨声,胤|把望远镜指向郑克u的方向,当看清那一幕的时候差点笑出声来。

    原来那边有一艘脱队的小型清军战舰,在海面上左漂右漂速度极快,把身后跟着的几个郑家战舰耍的团团转,还不时地的扔个小木桶之类的东西。

    郑家的战舰原本都不拿那些小东西当回事,没想到刚靠近,那东西突然就炸了――可能是火药量不大,只是把船炸漏了,船上的水兵慌忙跳进水

    里,手忙脚乱地游回了岸边,那艘清军战舰里走出一个年轻人,摘下甲帽,靠在船弦上兀自笑得开心,一头浓密的乌黑碎发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胤|抿着唇,无声地笑了起来,哈,这个人,他好像见过!

    转头继续看主战场,清军人多势众,势如破竹,打的郑家军节节败退。看着敌舰一艘艘地被击毁,胤|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地为清军加油呐喊,毫不掩饰脸上的激动表情。

    一场激战打得酣畅淋漓,持续了有小半天。

    到了傍晚郑军主将刘国轩似乎看出情势不妙,率领着少数战船突破重围,逃回台湾。对此,胤|心里难免还是有些遗憾的。

    仗打完了,胤|和郑克u连夜回了王府,对于王府管家的例行询问也是打了个哈哈,蒙混过去。

    然后胤|回了屋,而郑克u则到正堂,等着刘国轩和冯锡范前来汇报军情――失败的军情。

    “……我军击被毁大小战船近200艘,歼灭主力12万余人,投降了近 5000人,散失船只和武器装备尚未查清……我军精锐部队几乎尽毁……预计清军很快就会突破澎湖……”刘国轩向郑克u汇报军情,就算对方只是个傀儡王,该做的表面功夫也要做到,剩下的该怎么办,就是他每年这些重臣商讨后,再由小王爷宣布了。

    “那要怎么办?”郑克u很迷茫。他对于这些数字完全没有概念,不过毕竟也已经暗中目睹了整场战斗的经过,就算看不懂细节,但郑家军败了这个结果是清清楚楚的,他只要按照冯锡范和刘国轩的意思,向所有郑家军下达指令就行。

    在场的官员愣了愣,一齐沉默了下来。

    怎么办?

    面对来势汹汹的清军,他们还能怎么办?

    唯有投降。

    可这种话,谁敢第一个说出口?

    郑公当年建下的赫赫基业,不过二十载,便葬送在他们手里。想想老王爷当年也是雄心壮志,意图北上,结果大功未成,最后心灰意冷,纵情声色。

    这郑家军,也渐渐衰落下来。

    一句“降”是他们都知道的结局,可偏偏有千斤重,含在嘴边,怎么都吐不出来。

    最后,曾经直面清军,最知晓郑氏江山穷途末路的刘国轩撩起衣裳下摆,率先跪了下来。

    以头磕地,声音震耳欲聋。

    众大臣愣了一愣,对视一眼,随即跟着跪了下来。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你们,做好准备吧。”

    郑克u只留下这一句话,以及一声长长的叹息,起身离开了。

    他没有开口叫那群臣子们起身,因为他知道,他们跪的不是他。

    他们跪的是郑家的祖先。――他的爷爷,爹爹,甚至,还有,哥哥。

    唯独没有他。

    所以,他不配。

    待出了主宅,郑克u仰头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已不再是平日里软弱蠢笨的模样,仿佛一瞬间长大,扛得起这即将倾颓的天地。

    作者有话要说:肠子什么的流出来好可怕,蓝理将军果然87!

    小郑童鞋忧伤了。。。。。

    ☆、第64章 归降

    胤|用晚膳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郑克u。

    他最初并没有怎么吃惊,因为郑克u虽然已经十四岁了,但为人处事总是跟个孩子似的,就比如说这吃饭,总是要管家三催四请的才能过来。

    不过等他差不多用完了,郑克u还没过来,他才觉出不对劲儿来。随手招来一个侍候的小厮一问,才知道小王爷接见完几个属臣后就去了后山祠堂。

    祠堂?胤|有些不解。

    不过在延平王府住了这么长时间,郑克u人虽然笨些,为人倒是挺实在的,不去看看怎么回事竟然还有些不放心了。

    胤|一边自嘲地笑笑,一边让下人准备些吃食,他带去后山。

    郑家的祠堂建在郑家宅子后面的一座小山坡上,古朴庄重,肃然沉闷,很有中原汉族人家的风格。

    胤|在祠堂门口站定,让小厮进去通报。

    郑克u对胤|实在是不错的,郑家祠堂很少允许外人入内,让胤|进去也是格外优待了。

    胤|整了整衣服,对着祠堂施了一礼这才进去――不管他们的身份是如何对立,对于郑成功这个人,胤|还是能够公允地对待的。

    “大哥。”见到胤|,郑克u还是一如既往地露出白痴崇拜却又灿烂天真的笑容。

    “怎么在这儿呆着呢,晚饭都不吃。”胤|不由地受到感染,也跟着挑起唇角,顺便把手里的食盒递过去:“ 喏,可别再说爷苛待你了!”

    郑克u眼神一亮,伸手接过食盒,宝贝似的抱在胸前,“我知道大哥是好人嘛,啊,我最喜欢吃的梅花糕。”

    看着郑克u三下五除二地解决掉点心,胤|才有重新提起刚才的话题:“出了什么事,怎么在来了这里?”

    “这个……”郑克u面露惭色,刚刚的点心的余味都成了苦的,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胤|想到白日所见的战局,清军完胜的喜悦让他差点忘了,如此一来,郑家的这个二货子孙怕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吧?

    见胤|不说话,郑克u愈加失落地垂下头,“战争结束后,大哥是不是也要走了?”

    被这句话唤回心神,胤|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大哥不是什么富家子吧?施老头刚过来,你就跟过来了,若是这仅仅是巧合的话,那大哥接的某些动作就有些可疑了。”

    胤|嘴角抽搐,谁说这娃是个傻的,明明心里都有数好吧?他在这娃跟前完全没有防备有木有?!

    “那你怎么……?”

    “我觉得大哥没有恶意啊。”此时烛台上的香烛快要燃尽了,郑克u见状拿出新的香换上,嘴上还是絮絮叨叨,“我自己是个不自由的人,怎么能让大哥也受束缚呢?而且,我总觉得大哥跟我是不一样的,别说一个延平王府,就是整个台湾岛,大哥怕是也看不上的吧。”

    胤|没有回答,郑克u虽然说得不全对,也差不了太多。

    “大哥,也不知道以后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东宁,或者该说整个台湾,马上就要被划入鞑子的版图了,而我这个名义上的台湾的王,也是没有人放心得下的。我现在也不想求旁的荣华利禄了,只想着能够留在东宁,留在这里,承祀祖先,不教这祠堂断了香火……”

    “可惜啊――就算我再笨也知道,要想保全台湾,我怕是得走一趟京城了――至于回不回得来,还要看天意啊。”

    “只是不知道,万一我回不来,这郑家的祠堂,以后还能由谁人来拜祭呢?”

    澎湖一战,施琅基本歼灭了郑家军的精锐部队,算是打开了台湾岛的门户,郑氏败局已定,岛内人心大震。只是让刘国轩等人想不到的是,施琅获胜后并没有急着继续进攻,而是选择先安抚民心,甚至派人捞救跳水未死的台军官兵。

    这其实比直接开打要有效很多,这是从心理上取得台湾百姓,同时也是郑家集团的认可――他毕竟曾经是郑家军的一员,郑家在台湾有多么大的影响力他很清楚,力量上的胜出算不了什么,攻心方为上策,更何况,郑家军的精锐虽然消灭了,但还是有不少力量残余的,不战而屈人之兵什么的一听就很省事。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要的是招抚台湾,要的是这篇完好的土地,而不是在这块土地上上演一场残酷的屠杀,最后收回来一块儿生灵涂炭的土地――不值!

    既然要招抚,自然要做出个样子,上书朝廷,宣告百姓。

    对于这一点,胤|倒是学两个彻底――征服一个国家的军队算什么,先征服这个国家的人民,要是能让这个国家的人民自己去反对自己的军队,那才是最高端的战术。

    刘国轩冯锡范见到这种情形,不管是为了保全台湾还是保全自己,都是要投降归顺的。

    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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