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换体寻爱 作者:曲偕

    到了树林里,两人吃了所带的干粮,徐清又喂那人吃了点东西,那人自被萧逸点住穴道之后,即使有心逞凶,也使不出力气来了,而萧逸也自站在旁边死死地盯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章:真相大白

    一阵悠扬的笛声从林中传出,是萧逸正手执笛子吹一支曲子,两人坐在火堆旁边,那被点住穴`道之人则仍是一脸呆滞,双眼没有焦距地望着前方,甚至连眼珠子都不转动一下。当时在水塘边,亦不知是什么原因刺`激到了他,使他会突然狂性大发。

    突然萧逸的耳朵动了一动,同时笛声戛然而止,只见他眉头微微皱起,随即从地上站了起来,徐清知道有人来了,神色也警惕起来。果然,过不了多久,树林深处出现了点点火光,有人正擎着火把朝他们这里走来。萧逸将徐清护在身后,一手抓`住那呆滞的人,静静地等着人马的靠近。

    所来之人不下三五十人,个个手持兵器,均都站在三丈开外的地方,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只要为首之人一声令下,就会纷纷杀向他们。那一字排开站在最前方的便是那位头发花白,脸上有伤痕的沈婆婆,旁边站着的正是白日里给萧逸徐清引路的沈薄

    两方人马对视片刻,沈婆婆率先开口,态度却一改先前的傲慢冰冷,说道:“两位少侠稍安勿躁,且听我一言。”接着将目光对准徐清道,“这位少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体内被种下了什么蛊虫,该怎么样个解法吗?”

    萧逸淡淡道:“你知道?”

    沈婆婆点头道:“我不光知道这蛊虫的名字、由来,还知道该用什么法子来恢复。”接着她指向萧逸身旁的人道,“他也是因为体内被种了蛊虫以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罢微微叹了口气,一张阴沉的脸上露出几丝愁苦。

    徐清道:“我在山洞里听到你自称是他的姑姑,如果你真的是他的亲姑姑,又为什么要给他下蛊,又怎么能忍心将自己的侄子关在山洞里,让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活着?”

    那旁边的沈毖就凡蹇诘溃骸澳忝钦庑┩馊硕什么,如果真的有法子,婆婆又怎么会把少主关在山洞里呢?”

    徐清“哦”了声道:“这里面有隐情?不妨说上一说,我也想知道我的师弟擎云为什么会流落到苗疆,多出来一个姑姑,还被下了蛊。”

    他一说完,几道惊讶而怀疑的目光便射向了他,只听沈狈叻咚档溃骸澳慵热恢道少主的名字,却还敢谎称是他的师兄,少主在中原拜师学艺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他那些师兄可比你要老得多得多,况且那些个混`蛋还把少主赶出了门派,你若真是那个凌什么派的弟子,我们更该好好地炮制你们!”

    徐清听她这么一说,知道自己是猜对了,也确认了小云的身份,离别十载,今日重逢,心中之欣喜自不用说,可这高兴才刚涌上心头,又“唰”得一下回落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忧愁。

    他对前面的众人说道:“徐某从不说谎,他确实是我的小师弟,我也确实是他的二师兄,我这里面也与诸位一样有隐情。”

    那沈焙吡艘簧,不再说话。

    沈婆婆站出来道:“不管你是不是云儿的师兄,既然你关心他,我不妨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你们,也好使你有个心理准备,因为这也与你体内的蛊虫有关。”

    原来沈家先祖百年前入苗疆避祸,入乡随俗之下,也修习起了养蛊种蛊之术,养出了一种蛊虫,名为金蚕蛊,为雌雄一对。凡是沈家的族长寻觅到了伴侣,结为夫妇之后,各自服用雌雄两只蛊虫的虫卵,阴阳交`合,滋养之下,蛊虫破卵而出,盘踞在丹田之内,夫妻双修之下不光能增进彼此的武功,更有控制沈家寨其他蛊虫的功用。

    到了沈婆婆父辈这一代,人丁稀少,沈父又只生了两个女儿,便是沈婆婆及她的一个妹妹。李擎云父母的相遇也是一个十分俗套的故事,一次沈二小姐外出采药的时候救了一个受伤的青年,将他带回来养伤的期间,两人逐渐产生了感情。沈父倒也开明,见女儿喜欢他,便答应让两人成婚,只提出了一个条件,便是要对方入赘沈家。

    原来沈大小姐也就是后来的沈婆婆因为容貌遭毁,爱人背弃婚约,心灰意冷之下再也不提婚姻之事,宁愿独身一辈子。沈父只得将希望寄托在二女儿身上,期望能够招赘一个男丁入沈家,好支撑整个村寨。可那青年却不愿入赘,原来只要当了上门女婿,他就得一辈子呆在苗疆,不能重返家乡,他又怎么放心得下家中的父母双亲?

    所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沈二小姐终于随着自己的情人私奔走了,后来发生的事徐清也知道,擎云一家惨遭仇家灭门,被他师父带回了凌青派,可几年之后又逐出了师门。小擎云流落在外,想起母亲临死前告诉他自己的身世,让他回苗疆沈家寨去认亲,还将身上的信物交给他,他便踏上了寻亲之旅,阴差阳错下终于与沈婆婆等族人相遇。

    沈家到了擎云这一代便是一脉单传了,按照老规矩,李擎云成年之后继任沈家族长,必须在成亲之后夫妻双方服用雌雄蛊虫,可惜成婚那晚,喜气洋洋之下,新娘却跑了,随之而来的另一个噩耗却是雌蛊的虫卵也被人盗走了。

    几经寻觅,终究还是找不到被偷走的蛊虫,而这时,沈家的族长已先服下了雄蛊,时间一长,没有雌蛊阴气的调和,体内阴阳失调,气血冲撞之下,以致丧失神智,变得疯癫,伤了不少沈家族人。不得已,沈婆婆只好将他锁在山洞之中,一面派人去寻觅雌蛊的下落。一晃便是三年有余。

    徐清听完沈婆婆的叙述,目瞪口呆,随即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而此时沈婆婆将目光转到了他身上,对着他慢慢说道:“我想你应该猜到了,不错,那下落不明的雌蛊现在正在你身体里面。”

    他瞬间浑身发凉,手脚发软之下,几欲摔倒,被萧逸一把扶住腰,萧逸顿时也变得忧心忡忡起来。徐清双眼紧盯着那对面的沈婆婆,咬着牙关道:“要怎么办?”

    “怎么办?”沈婆婆摇摇头道,“还能怎么办?雌雄之蛊本来就是一对,就像夫妻一样,唯有交`合二字。不过雌蛊一向只能种在女子体内,种在男子体内却是头一遭的先例,虽然承载蛊虫的容器不同,但化解的方法大抵相同。”

    她看了徐清一眼,又道:“你不相信?你该相信,若不能及时交`合,一旦拖延下去,必定会身体衰竭,吐血而亡。至于云儿,也会疯疯癫癫一辈子。”

    “不!”徐清摇头起来,又喊了一句,“不,一定还会有别的办法!他可是我的师弟,我怎么能和自己的师弟……”他脸色发白,一片死灰之色,是怎么也接受不了这荒唐而残酷的事实。

    萧逸的心里又怎能好过,听到这样荒诞的解蛊之法,他又怎能接受,顿时望向沈家寨的人眼神阴冷起来,隐隐有杀人之意。他突然飞身而去,动作极快极轻`盈,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还来不及反应,那沈婆婆已被他抓在手里,掳了过去。

    萧逸五指收拢,掐在她的脖子上,慢慢收紧,神情比任何时候都要阴冷,冷冷说道:“说出真正的解蛊之法,否则我就把整个沈家寨夷为平地,鸡犬不留。”

    沈家族人见到自家族长被人抓走,群情激愤,欲要上前拼命,却又投鼠忌器,那沈丫头大喊道:“快放开婆婆!”

    沈婆婆哈哈地笑了起来,咳嗽了几声,慢慢说道:“即使你杀了这里所有的人,也问不出其他的解蛊之法,因为唯有这么一个法子。否则我也不会将沈家唯一的传人关在山洞里整整三年,而不愿救他,就因为只有这么一个法子……咳咳!”

    “住口!”萧逸冷声道,“你不愿意说,我先杀了你,再去杀其他的人,总会问出法子来的。”

    说毕,五指咯咯收拢,眼看那沈婆婆嘴里吐出`血来,即刻就要被拧断脖子。忽然耳边听得一声痛叫,那熟悉的声音使得萧逸蓦然松开了沈婆婆,转头望去,却见徐清摔倒在地,捂着胸口,神情十分痛苦。

    萧逸急忙将沈婆婆扔了出去,一下子来到徐清身边,将他抱在怀中,焦心问道:“阿清,你怎么了?”

    “我、我……”徐清颤抖着嘴唇,痛得说不出话来,突然从嘴角流出一道血迹来,“阿清!”萧逸心头一惊,大叫道。

    沈婆婆被沈狈鲎。看着徐清那样子,说道:“是体内的蛊虫发作了,他这个样子肯定不是头一次了。”

    “住口!都给我滚!”萧逸心头纷乱繁杂,哪里还有心思听他们讲话,只想和徐清得到片刻的安宁,暴怒之下,猛烈的真气随着衣袖挥出,化成一股强大的气流击向对面的众人。顿时惊叫声纷纷响起,站在人群前方的人或多或少都被掌风击中,摔得东倒西歪,那沈婆婆及沈绷饺艘彩强谕孪恃,受了不轻的内伤。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一章:抉择两难

    “阿清,你醒啦!”耳边听到兴奋的呼唤,徐清睁开朦胧的眼睛,视野之中便映入一张布满担忧的美丽面庞,花白的发丝从两颊边散落下来,似乎变得更加憔悴苍老了。

    徐清轻轻咳嗽了一下,随即慢慢地回答道:“我没事,你、你不要担心……”话未说完就手按着胸口,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这样子让萧逸如何放得下心来,皱眉心疼道:“这还叫没事?”

    说毕将人抱到了怀里,手掌按在了他背上,将一缕真气轻缓地输入他的体内,好帮他平复胸口的那份痛楚。徐清抬眼望望四周,见他们处在一间屋子里,便轻声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萧逸面色一阴,顿了顿道:“在沈家寨。”见徐清眼中现出疑惑,知道他肯定想问为什么会在这儿,随即笑了一笑,安抚他道:“没关系,我不会让他们对你胡来的,这村子里连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徐清被他的话逗得笑了起来,苍白的面色有了一丝活力,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躺在对方的怀里,倾听着彼此的心跳和呼吸,享受片刻的宁谧,好将烦恼忘却。然而就在下一息,只听砰得一声,有人推门进来了,而且力道还不小,打破了房中这片刻的温馨。

    萧逸皱起了眉头,稍加放松的神色又警惕起来,徐清从萧逸的怀里抬起身,越过他的肩膀朝门口望去,原来是沈倍俗乓恢灰┩胱呓了房中,神色不豫,待看到床边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正欲说话。

    萧逸已冷冷地朝向她说道:“好没礼貌的丫头。”

    这一句话可拨起了沈毙耐返呐火,将碗重重往桌上一放,发火道:“哼,还有脸说,你打伤了我们沈家寨那么多人,还想让我把你当客人看待啊,婆婆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萧逸淡淡道:“这件事情还不知道是谁先挑起的?”

    “你!”沈蔽之气结,停顿了半会儿,压着怒气道,“算了,不跟你这个臭男人一般见识。”说罢将桌上的药端到徐清面前道,“把药喝了吧,就不痛了。”

    “什么药?”萧逸拦下了药碗,质问道。

    “当然是止痛的药啦。”沈币桓北梢牡目谄对萧逸说道。

    萧逸忽地抢过药碗,对着沈丫头道:“我怎么知道有没有毒,你先喝。”

    沈逼道:“你神经病啊,我又没有病,喝什么药啊!”

    然而她话音未落,就被身边的人点住了穴道,被他一手箍住下巴,将药碗抵到嘴边,碗身一倾,那苦涩的汤药顿时便灌入了沈钡淖熘校逼得她一口咽了下去。萧逸随即解开了她的哑穴,沈笨人粤艘徽螅气得脸色发红,破口大骂。

    萧逸的神色却依旧淡淡地,对她那些斥骂一点反应也无,用袖子擦了擦药碗,观察了一会儿,说道:“骂人的中气还那么足,说明确实没有毒,阿清,你放心喝吧。”说罢将碗递到徐清嘴边,喂他喝了下去。

    等徐清将药喝完,萧逸才解开了沈钡难u溃沈备找动手,却被他一手捏住肩膀上的穴道,顿时整个人都酸软无力起来,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只得愤愤摔门而去。然而过了片刻又折返回来,站在门口对着徐清说道:“这药治标不治本,婆婆说你如果再这样下去,真得会有性命之虞的。”

    萧逸听了,眼中露出愠怒,冷声道:“你还不走!”

    沈逼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哼!”说罢扭头走了。

    “萧逸……”徐清拉住他的手,柔声安慰道,“你又何必跟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呢。”

    萧逸点点头,垂下的面庞上却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待抬起头看向徐清时,则又露出了笑容,自嘲一笑道:“是我心太乱了。”

    徐清抓紧他的手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我……”

    萧逸捂住他的嘴唇,不让他说下去,道:“这也不是你的错,这是上天的错。”

    徐清点点头,然而愁苦之色却凝结在他的眉头上,挥之不去,两人的心中都笼罩着一片乌云,要守得云开见月明,像是件极难的事。

    沈狈鲎攀苌说纳蚱牌抛叱鑫葑樱带到外面透气,一面向她说起萧逸的那些“暴行”。

    沈婆婆说道:“看他的年纪还很年轻,武功却如此厉害,什么时候中原武林竟出了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恐怕我们村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听她这么说,沈辈唤担心起了沈家寨的安危。

    沈婆婆安慰她道:“他的同伴也在村子里,他有求于我们,应该不会轻举妄动。”

    沈蓖嵬废肓艘换岫道:“婆婆,有件事情我不太明白,我看他们两个的关系怪怪的,说是朋友,却又好像比朋友更深哎。”

    沈婆婆微微笑了一笑,慢慢说道:“倍,你的感觉很准,他们应该是一对情人。”

    沈泵飨猿粤艘淮缶,询问沈婆婆为什么会知道。

    沈婆婆道:“年纪大了,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看人会看得准一些。”

    沈敝迕嫉溃骸澳压郑那个姓萧的反应会那么大,那如果非要把徐大哥跟少主配在一起,那不是拆散了他们俩吗?”说着脸上露出了不忍之色,之后转头问向旁边的老人道,“婆婆,难道真得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沈婆婆看向她道:“倍,你觉得还有别的法子可行吗?”

    沈毕肓艘幌耄摇了摇头,却见到沈婆婆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有些事情是没有选择的,不能为了可怜别人而放弃自己的责任。”

    然而沈丫头却听不懂这话里更深层次的含义。

    连日以来,都是沈崩锤徐清送药,自她从沈婆婆的口中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后,知道萧逸对她发火是事出有因,因此态度好了一点,萧逸见她不再咋咋呼呼地刺人,也就不与她争锋相对了。

    这一日,沈彼鸵┙来,不见萧逸的人影,徐清告诉她,萧逸出去了。没有了这家伙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她整个人神经都松了一松,呆在房里的时间也长了些,跟徐清说的话也多了起来。

    当徐清提到沈婆婆的伤势,沈彼档溃骸懊挥写蟀,不过人老了,年纪大了,养伤的时间要长一些。”想了想又道,“徐大哥,你不要太怨婆婆,我也问过婆婆了,确实也就这么一条可行的法子。”

    说罢幽幽地叹了口气,接着道,“婆婆她其实也很不容易,少主生病的这几年,都是婆婆一个人支撑着沈家寨。少主这个样子其实跟废人差不多,沈家的其他旁支都虎视眈眈地盯着族长这个位子呢,再加上还有其他村寨的人来捣乱,内忧外患,婆婆也很辛苦。”

    徐清温和地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沈敝道眼下情况胶着,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将事情解决的,朝徐清笑了笑,表示自己不打扰了,刚要离开,却听到徐清唤住她道:“沈姑娘,小云,擎云他……”

    沈弊身看向他,歪着头笑道:“徐大哥是想去看看少主吗?他现在已经不在山洞里了,搬回了原来住的地方了。”

    徐清想要点头,但顿了顿,却又摇头道:“算了,免得我一去,他又发起狂来,就不好收拾了。”

    沈钡溃骸捌牌排滤会伤人,只好用迷药弄昏他,他估计现在还睡着呢。”

    “阿清,谁知道这个丫头是不是骗你,故意诓你去的。”萧逸推开门,走了进来,一把拎起沈本鸵将她推出房间,沈迸道:“你这个人真是不识好歹,我可没有欺骗徐大哥,我说的都是实话。”

    随即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长长地哦了声,指着萧逸道:“我看你是醋罐子打翻了吧。”

    徐清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咳咳”地清了两声嗓子,沈弊跃跛荡砹嘶埃急忙摆手尴尬一笑道:“我开玩笑的呢,开玩笑的。”继而却又正色道,“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没有骗人。”

    萧逸一双眼睛在面前的这个丫头脸上转了转,又转头看看徐清,他当然也知道徐清心里挂心着他的小师弟,却探望一下无可厚非,但是又怕沈蓖媸裁椿ㄑ,故而出言阻止。他现在正处在一个抉择两难的道路上,走这条也是死路,走那条也是死路,如何才能够绝处逢生,是他苦思冥想也想不出来的。

    他自然是不愿意看着徐清死的,他宁可死的是他自己,也不愿意让心爱之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与委屈。可若要让他生,他就不得不跟别人……爱到深处,他的眼里如何还能容得下一粒沙子,如何能够容忍得了自己跟别人分享爱人,这是万万不能的。

    一想到这些,他面色一阵黯然,长长叹了一口气,放开了手中的丫头,走到徐清身旁,勉强挤出几丝笑容,温声道:“既然这丫头这么说,不妨我陪着你一起去看看真假。”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二章:生或者死

    萧逸扶着徐清和沈比人一起来到李擎云居住的地方,走进房间,果然见到小师弟正沉沉地睡着。沈钡靡獾溃骸霸趺囱?”但见到身旁的两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丝黯然,不太开心的样子,她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地没了,知道他俩现在都在烦什么,愁什么,心情也不禁被传染得闷闷的。

    徐清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虽然极力不想将心中的悲闷之色表现在脸上,可到最后仍是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萧逸会为他着想,他又岂能不为萧逸着想,可眼下这样的情况却不仅关系到他们两人,还关系到他的小师弟。

    死不是件难事,他并不怕死,因为他已经死过一次了,可再度与萧逸重逢,他却不愿意再提及这个死字,不愿意再与他阴阳两隔,上天已经给他一次生命,不会仁慈到再给他一次机会。

    可他若要活着,他就不得不跟自己的小师弟发生关`系,这却是万万不能的,即使没有萧逸,他也不愿意……他从来只把小师弟当弟弟看待,他们只是同门师兄弟的情谊,绝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倘若真得有了夫`妻之实,对他自己,对小师弟都没有好处,小师弟倘若真得恢复了神智,又该如何看待他,他又该如何面对他?

    可他若是不愿,不光他要死,萧逸要伤心,就连小师弟也要疯疯癫癫地一辈子,这叫他于心何忍?徐清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由地攥紧,竟是处在进退两难的悬崖边,往前一步是死,退后一步却又要背弃心爱之人,他难以下决定,也无法下决定,更不愿下决定。

    他内心奋力挣扎着,心口又隐隐作痛起来,将他从苦思冥想中拉回了现实,转眼看去,身边却已不见了萧逸的影子,问沈丫头,沈彼档溃骸靶齑蟾纾萧大哥他出去了,不过脸色好像……”说到一半就觉得是自己多嘴了。

    “怎么了?”听到徐清追问,她忙摆手道:“也没什么,反正他总是一副不痛快的样子。”

    徐清听了,微微一叹气,脸上的笑容显出苦涩来。沈奔他也不开心起来,便道:“徐大哥你别难过了,不如我们谈谈少主的事情吧。”

    见到徐清的注意力被引了过来,她高兴一笑道:“徐大哥,你真得是少主的师兄吗?可你那么年轻?”

    徐清淡淡一笑,现在却没心思将实情告诉她,便说道:“门派里不是靠年龄来排辈分的,我比小云他进门早啊,所以他得喊我师兄。”

    沈币恢贝粼诖遄永铮也没真正见识过武林门派,其实骨子里还很单纯,徐清说什么,她也就真得信了,便缠着徐清要他讲讲李擎云以前的事情,徐清便遂了她的心思,讲了一些他们小时候的有趣事情,听得沈逼松磷叛劬Γ听得津津有味。

    徐清讲着讲着,思绪好似也飞回到了以前,回忆起那天真烂漫的年纪做的天真烂漫的事,竟也暂时忘却了悲伤与烦恼,脸上露出衷心的笑容来。他看到沈弊肺首约呵嬖埔郧霸诿排衫锏氖虑椋又如数家珍地告诉自己擎云这些年在沈家寨的生活,便不由眯起眼睛笑道:“沈姑娘,看样子你好像很喜欢小云啊。”

    沈崩懔艘幌拢随即脸上露出尴尬之色,连忙朝徐清摆手道:“没有,没有,哪里有的事!”见到徐清盯着自己,她躲开了一会儿视线,随即皱起眉头,有些为难地说道,“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反正少主一直把我当妹妹看待,我也就把他当哥哥看待喽。何况最近几年,我也一直没怎么见到他……”

    沈弊芫醯迷剿翟交崛频皆来的地方,不想再惹起彼此双方的烦恼,便住了嘴,又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站起来道:“我出来这么久,说不定婆婆会找我呢,我得先走了。”说完就告辞离开了。

    沈庇胂粢荻甲吡耍房间里就只剩下清醒的徐清跟昏睡着的李擎云,徐清瞧着床上那人苍白削瘦的面孔,心里不由刺痛起来,想要伸手去摸摸他,到了中途却又停了下来,终究还是没有去碰他。心里面涌起无数的苦闷与悲楚,突然轻声说道:“小云,如果师兄没有来得及救你,你会怨师兄我吗?”

    他话未说尽,声音已哽咽住了,双眼忽地闭了起来,那是为了将即将决堤的泪水逼回眼眶中,不愿意让它流下来,更添烦愁。“咳咳……”他又咳嗽起来,牵出了心口的疼痛,一时间不由微微弯起了腰,伸手把住床柱,好支撑一下自己。

    他咳得嗓子生疼,更是从喉咙深处升出一股腥甜,急忙抽出袖子里的手帕捂住嘴巴,弓着腰咳嗽了一阵之后,满嘴都泛起铁锈的味道。徐清颤抖着看着洁白的绢布上落下的点点鲜红,刺得他双眼发疼,待深吸了几口气,让神色恢复平静,之后他默不作声地将手绢收起来放回袖子里。

    萧逸并没有走远,只守在屋子外面,一双眼睛望着四周的景物,看似波澜不兴,却又显得十分茫然,掩饰不了那透出的一分苦闷,眼角眉梢都凝结上了淡淡的哀愁。当离开了徐清,将一切伪装卸下,他亦是走入那个生死怪圈中的人,与所爱之人一样痛苦而徘徊,难以做出抉择。

    他站在树荫下,透过敞开的窗子,将温柔而怜惜的目光投注到那个削瘦纤细的背影身上,他双眼不错地看着他,却不想让他注意到自己,不想因他而再度纠葛出烦恼。可烦恼无处不在,它丝丝缕缕地纠缠在空中,凝结在他们呼吸的空气中,让两个人每时每刻都被这份痛苦折磨着,逼迫着他们做出决定,不是生就是死,不是留下,就是离开。

    他当然是不愿意让徐清死的,他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他想他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就在这悄无声息间悄然离开,那就不会有挽留的痛苦,诀别的烦恼,相思的苦楚。

    够了,一切都够了,他该知足了,能够让他与心爱之人再度重逢,能够确定彼此的心意,能够有那么长时间的甜蜜相处,欢声笑语,足够他一辈子细细回味了,就带着那刻骨铭心的爱恋与回忆离开吧,至少他所爱的人还能活着,还会有人照顾他。

    徐清觉得呆够了,便离开了房间,他刚一关上房门,迈下台阶,就看到不远处出现在树荫下的一条影子倏地一下消失不见了。然而即使是一瞬的注目,他也看得出那背影是属于一个人的。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他应该看见他离开房间了,徐清的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他不假思索便追了过去,呼唤着对方的名字,可没有回应。

    他焦急起来,突然捂住心口,颓然倒地,不住地咳嗽起来,好像又病发了。不过片刻的工夫,他的头顶上便出现了一条人影,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一下子就伸出抱起了他,将他拥进怀里,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语传进徐清的耳朵里,他本该觉得感动,这个时候却令他的心止不住地往下沉。

    “你想走吗,萧逸?”徐清用着平静地声音回答道,这个时候他脸上已没了病发时痛苦的神色,也不再咳嗽了,如果不仔细听,是听不出声音里的一丝颤抖的。

    萧逸抱着徐清没有说话,他不敢回答,这问题太过残酷,他在刻意逃避。

    “你真得想要离开?”等问出第二遍问题的时候,传入萧逸耳中的声音早已没了先前的平静,显得激动而颤抖,焦虑而不安。

    顷刻间,眼眶再也承载不住那溢出的泪水,两行热泪顿时扑簌簌滚落下来,熨烫着苍白的面颊,落进了淡粉色的嘴唇里,咸苦而又酸涩。徐清没有在房间里落泪,却在抱住心爱之人的时候忍不住落下泪来。

    “我不想你死。”那一直逃避问题的人终于开口了,声音也如落下的泪一般苦涩心酸,徐清被他紧紧地箍在怀里,好像要用尽他平生所有的力气来守护他,不让他如落花般飘逝。

    徐清没有再追问,也没有责备,这个时候,他已心累到不愿再说话,不愿挪动一下身体,他靠在那结实宽阔的肩膀上,双眼慢慢地合了起来,充盈在眼眶中的泪水顿时顺着面颊打湿了对方的衣衫。泪水无穷无尽地流下来,他这辈子从来没有流过这么多眼泪,就连他的死尚还没有使他如此痛苦而悲伤。

    淹煎,淹煎,一切都是痛苦折磨,侵蚀着两颗紧紧偎依的心,强行分开他们,即便是咫尺之遥,亦是天各一方,他们逃不脱,挣不开这张情网。生离死别,留下便是生离,离开便是死别,两难的抉择,谁也不愿走出这痛苦的一步。

    “婆婆,难道真得没有办法了吗?”站在院子外面透过院门看到这一切的沈毖劬里闪动着不忍的怜悯,再度向身边的老妇人问出这一句话。

    沈婆婆沉默良久,半边脸上的伤痕随着嘴角的开合而牵动起来,似染上了落寞的色彩,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情感复杂,随后淡淡说了一句:“年轻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三章:生死关头

    “阿清!”

    徐清一听到开门声,急忙将手上染血的帕子放回了袖子里,随即应了声。萧逸推门进来,看到他神色似乎点儿慌张,面颊却是如往常一般地苍白,便皱起眉头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徐清笑了一笑,敛去了眼底的一丝紧张,说道:“焉知我不是像上次那样地骗你?”

    原来前些天,萧逸打定主意要走,徐清见喊他不住,就装作身体发病,不过是笃定他一定不会放下自己不管,为了骗他回来使得伎俩。萧逸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认真道:“阿清,不管你骗我一百次,一千次,我还是会相信你的。”

    徐清笑道:“我为什么要骗你一百次,一千次,我不会平白无故地骗你……”话说到中途却突然断了音,那是因为他想到了藏在他衣袖里的染血手帕,在这件事上他确实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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