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情缘[出书版] 作者:红河

    。」林墨关否认。

    樊谦强烈质疑:「真的没有吗?」

    林墨关忽然皱眉,虽然只那麽一下,却明显可见有阴霾从眉宇间扩散开来。

    樊谦的猜想得到验证,不禁更加困惑:「到底是怎麽回事?百里渊做过什麽吗?」

    林墨关眼帘一紧,声音宛如寒流刮出薄唇:「如果不是他,你怎麽会……」

    樊谦追问:「我怎麽会什麽?」

    「没什麽。」结果就只这样一句。

    樊谦狐疑得百爪挠心,但再想想,林墨关很少会这样欲言又止,大概是真的很不想说。既然如此,他还是不要勉强了。

    第四章

    清玉教这一群人在琴琅山庄落脚,原本只打算安顿两天,再继续返程回总舵幽燕谷。却不想突然冒出教主受伤一役,虽没有大碍,但也不能勉强伤者舟车劳顿。

    即使林墨关本人无所谓,樊谦却不放心,非要他再多休养几天。话虽如此,林墨关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并不需要留在床上歇著,甚至时而还带樊谦出山庄外去走走。

    樊谦本来是怕累著对方,人家却反过来怕他在山庄里闷得慌,他实在拗不过,再想想只是走路而已,应该不会要紧,於是听从。

    这样一来,两人也算得到单独相处的机会,身边没有闲杂人等,不论是虎视眈眈的清玉教那些人──於樊谦而言,还是阴魂不散的百里渊──於林墨关而言。

    琴琅山庄位处於城镇郊外,而城镇本身非常繁华。所谓繁华,就是人们有钱挥霍,也有闲享乐。既然人是这样,那麽娱乐场所当然也就相应多了。

    这个城里,就有一条非常有名的烟花巷。林墨关和樊谦并没有刻意前去观瞻,只是从旁边街上路过,仅仅在这里就已经能看见不少莺莺燕燕,以及各种脂粉客。

    樊谦到底也是成年男人,一下子看到这麽多形形色色的美人,自然会多看几眼。然而当她们看到他的时候,眼神却有点古怪,甚至窃窃私语掩嘴偷笑,让他有些莫名。

    後来,他遇上这样两个人,一看就是游手好闲的纨!子弟,身上还散发著一股酒气。他们看到樊谦,立即笑得不怀好意:「哟,居然能在这里遇见飞花公子,真是三生有幸啊。」

    飞花公子?樊谦差点以为他们是不是把他当作了某个武侠人物。

    「瞧你身边那位冷冰冰的像块石头,不如报个价,今晚就来伺候哥哥们,保管让你玩得更有滋有味,快活赛神仙,怎麽样啊?」调戏,淫笑,轻贱。

    樊谦瞬间头大。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呃,等等,飞花公子……飞花楼的……公子?

    这才明白过来,顿时火冒三丈。那层莫须有的不堪身份,他本是无所谓的,但是被人当面侮辱又是另外一回事。

    正想开口,却见林墨关跨到前方,挡在他和那两人中间,只说了一个字:「滚。」

    「你说什麽?!」两人异口同声地怒喝。

    「听不清我说话?」

    林墨关抽出系在腰上的盘丝腰带,一甩,如同鞭子似地卷住了路边摊上贩卖的小泥人,带回来,拔了泥人,再把竹签掰成两截,一左一右插进了那两人的耳朵。

    「滚──现在听见了?」

    两人哪还答得上话,捂著耳朵惨叫,以最快的速度逃离。

    樊谦没想到林墨关会出手这麽狠,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什麽感受,随即就被他扣住手腕,健步如飞地拽走。

    最後,樊谦被带进了一间饭馆,里面有不少客人。虽说他脸上的飞花刺青确实醒目,但在寻常百姓当中,认识这个纹身的人只是少数,所以这些客人们也不一定都对他露出了有色的眼光。

    然而林墨关却还是面如冰霜,丢了一锭银子到空桌上,把老板叫过来,说:「这里我包下了,其他所有人都离开。」

    一听,顿时有客人不乐意,还有人骂骂咧咧地站起来。

    林墨关手一甩,本该没有任何杀伤力的腰带,将桌子生生劈成两半。

    「都滚!」

    「……」

    再无人多话,纷纷作鸟兽散。

    战战兢兢的店小二被老板推过来给客人点餐,林墨关要了些樊谦爱吃的菜。店小二离去後,樊谦盯著林墨关等了半天,始终不见他发话表态,只好先开了口:「你怎麽了?」

    林墨关摇头不语。

    就算什麽都不说,樊谦好歹也是长了脑袋的,不可能完全猜不到对方为什麽生气。

    「别介意啊,林大哥。」他试著劝解,「那两个人是喝醉了胡说八道,根本就不用听,再说我也没有被他们怎麽样,所以你不要生气了,这种气真没有什麽好生的。」

    林墨关闭了闭眼,目光复杂异常:「你不该遭遇这种事。」

    这种事?樊谦不太明白,随即又听见:「如果我早点找到你,你就不会留下这个印记。」

    林墨关伸出手,指尖拂过樊谦脸颊上那朵飞花。肌肤是温热的,林墨关的手指却灌入刺痛寒意,猛地握拳:「百里渊在你身边,竟然还让你遇上这种事……」真是该死!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惜!

    老实说,对於这些事,樊谦从来没有切身考虑过,难免比较迟钝。直到现在,他才渐渐明白。

    原来林墨关一直以为……

    樊谦摸摸脸上那个造成这一切的东西:「呃,我好像一直忘了告诉你,我刚到这个时空那天,就是在飞花楼第一次接客……」

    听到那两个字,林墨关眼里寒光爆射。

    樊谦赶紧说下去:「但实际上并没有接,百里渊就去把我救走了,也就是说,其实什麽都没发生,我并没有被人……那个过。」

    林墨关一怔,瞳孔微缩:「你确定?」

    「当然。」樊谦翻白眼,也许他是有点迟钝,但他至於有那麽白痴吗?

    「再怎麽说,自己有没有被做过那种事,自己多少总会感觉得到吧。」

    林墨关陷入沈默,久久地注视著樊谦,解读他的眼神,直到确认了他并不是为了安抚自己而故意说谎。

    而後,樊谦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冷峻肃杀的气息渐渐消散,也不由松了口气。

    其实那件事嘛……说起来好像也没什麽大不了,反正自己是男人,又不存在什麽贞操不贞操的,屁股擦擦干净照样过,总不可能哭天抢地要死要活。

    但再想想,要是真被另一个男人那样搞了,确实挺呕的,不光是伤害男性尊严,而且很恶心吧。

    站在林墨关那个立场上又会怎麽看呢?樊谦半开玩笑地说:「假如,我是说假如,我被别人当作男娼那个过,你会不会看不起我啊?」

    「不会。」林墨关毫不迟疑地说,「无论经历过什麽,你就是你。」

    樊谦满意地笑了笑,刚想回话,又听见:「但以後,我不会再让别人这样对你。」

    不期然地,樊谦就忘记了原本想说的话,直直望著对面那人,外表看起来还是有点陌生的,却又如此熟悉。

    不,真是熟悉的吗?从前的林大哥就会用这样的眼神望著他吗?

    真奇怪,为什麽他会觉得这麽有压迫感,心揪得像是被人抓住,甚至快要窒息了似的?以前,并没有过这种情形吧?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不明白,只是觉得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脑袋一片混沌中,再次听见林墨关的声音:「我看还是对这个纹身加以处理,修饰掉原本的飞花。」

    「啊?」樊谦回过神来,摸摸脸,「喔,也行,不过……反正不管别人怎麽说,我也不会多块肉少块肉,无所谓了。」

    「有所谓。」林墨关眯起眼,「没有人可以用轻蔑更或是猥亵的眼光看你。」

    「呃……」樊谦扯扯嘴角,被这麽看重当然不是坏事,可是不知为什麽,始终摆脱不了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

    思索却又思索不出头绪,干脆先放到一边,点点头:「好吧,听你的。那要去哪里找地方纹身?」

    「不用。」林墨关说,「我给你纹。」

    「咦?你会纹身?」

    「纹身而已,不会太难。」

    「哈……」

    ※   ※   ※   ※

    隔天,林墨关就把樊谦带到房里。在正式纹身之前,还得先设计一个图案,画在脸上,再根据这个来刺青。

    图案就交给樊谦自己包办,好歹他是绘画专业人士,虽然他从没想过自己的专业有一天会派上这种用场……

    不管怎样,既然是要画在自个儿脸上的,总得顺眼一点吧。花了大约一小时画完,自我审视,基本满意。

    「接下来怎麽样?」他问林墨关。

    「过来。」林墨关把放著工具的桌子推到床边,自己则在床沿坐下。樊谦跟过去,脱了鞋子爬上床,躺下来,把脑袋枕在对方的大腿上。

    仍然有点紧张,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纹身,而且又是纹在脸上。好在林墨关的动作很小心,但,该挨的痛当然还是不可避免。

    「如果痛得受不了,告诉我。」

    听见林墨关这样说,樊谦扯起嘴角回了个笑脸,不过因为纹身的那边脸不能动,所以只有半边脸在笑,看起来就像是得了半面瘫。

    痛,肯定会痛,但也不至於无法忍受。

    之後的过程足足耗费个把时辰,开始是在午饭後,而到结束时天色已黑。如果不是脸上阵阵刺痛,樊谦大概早已经睡著了。

    床边放著铜镜,林墨关拿来递给樊谦。他看一看,效果正如预期,原本那朵飞花的花瓣蔓延开来,往上直逼眉梢,往下接近耳窝,云彩如绸带绦绦缭绕,就像一朵在云端盛开的永生花。

    刚刚刺青完,难免皮肤会肿。尤其是肿在脸上,而且还是半边正常,半边肿胀……

    樊谦瞪著镜子里那张诡异的脸,哀嚎一声,抱著头在床上打了个滚:「越看越像猪头,我变成丑八怪了啊!」

    「不会。」林墨关清冽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宠溺,「很好看。」

    「别唬我啦。要是这也能叫好看,那世界上就没有丑八怪了。」

    樊谦撇嘴,「况且就算你说我美若天仙……呃,帅得一塌糊涂天怒人怨,我也不会更高兴,因为这又不是我真正的长相。」只是套上了别人的皮囊而已。

    就算这张皮以後都归自己所有了,但还是……至少到目前为止,樊谦每次照镜子时都还会愣一下。

    已经不算陌生,却始终没有归属感……

    对於樊谦的想法,同样作为过来人的林墨关自然可以理解,所以不多置喙。

    樊谦在原处趴了一会儿,突发奇想:「你还记得我原来长什麽样吧?」

    林墨关回答:「当然记得。」

    「那你觉得我是以前的样子好,还是现在的样子好?」

    「以前。」

    「我就知道。」樊谦莫名有点飘飘然,比了个pose,「果然还是我本尊比较帅吧?怀念吧?再也看不到了很遗憾吧?」

    林墨关静静地看著他,虽然此刻呈现在眼前的是这张脸,但是他的言行神态,却依稀将人的记忆带回了从前。

    怀念?是的,当然怀念,但并不遗憾。

    已经没什麽可遗憾的了,他也不会再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不会再……

    「再来说说你吧。」

    樊谦仍在兴头上,把对方仔仔细细上下打量,「嗯,已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类型了。怎麽说呢?你以前的样子更an,很帅很酷。现在嘛,比较漂亮……」

    「漂亮?」林墨关眉梢微挑。

    「当然不是说像女人的那种啦。」

    樊谦连忙纠正,坐起来用双手捧住他的脸,「你现在也很帅,还是无敌大帅哥一枚喔。」促狭著,咧嘴想笑,却不小心激起了脸上的刺痛。

    林墨关看见他拧起眉倒抽了口气,便猜到:「还是很痛?」

    「也不算,就是一直阵阵作痛,痛个没完……」还不如一次痛到极点,好歹痛完就解脱了。

    「先躺下休息。」林墨关按住樊谦的肩膀。樊谦顺著他的力道躺下了,却躺得一点也不安稳,翻来翻去。

    「不要总想著痛处。」林墨关说。

    「我知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啊。」樊谦很郁卒,「但我越是这样想,就越是忍不住……」

    林墨关一阵静默,骤然倾身靠近:「那就想点别的。」

    「别的什……」那个「麽」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嘴唇就被封住,被──咦?

    樊谦眼睛眨了眨,而後越睁越大,连眼珠子都快脱眶了似的。

    这、这……这什麽啊?覆盖在他嘴上的,还有伸入到他嘴里的,是什麽啊啊?!

    当林墨关放开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张呆若木鸡的脸,嘴都合不拢,双唇反射著淡淡水光。也反射到林墨关眼中,目光微微一闪,再次趋近。

    樊谦看到眼前阴影笼罩而来,蓦然回过神,想也不想地抬手就挡。

    要解除他的阻挡很简单,不过林墨关并没有这样做,只是问:「怎麽了?」

    怎麽了?樊谦的嘴角抽搐几下:「不是我怎麽了,是你怎麽了才对吧!」

    事到如今,他已经明白了,刚才那个,他是被吻了……被、吻、了?被这个人吻了,而且还是舌吻?!

    老天啊,怎麽可能发生这种事?不可能不可能啊啊──!

    简直怀疑这是恶作剧,要不是太了解对方不是会乱开玩笑的个性。可那如果不是玩笑,又究竟会是什麽……

    「你、你到底在想什麽啊?为什麽你要……」

    话没说完,说话的工具就被夺走。

    是的,没错,他又被吻了,被同一个人……

    基本上,之前那次他是惊呆了,忘了做出反应。而这一次,他依然吃惊,但已经不再只能发呆。

    他的推搡,对於林墨关来说,基本有跟没有差不多,甚至不需要去阻止,只将舌尖在他口中越探越深,直欲伸到他喉咙里去似的。

    樊谦越发感到呼吸困难,然而实在是推不开,就算想把头扭开,下颚却被牢牢扼住,根本无从逃离。

    老实说,如果现在对他做这种事的不是这个人,而是其他人,说不定他就会当场一口下去,不说把人舌头咬断,至少也咬得鲜血淋漓。

    最讨厌别人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可偏偏是这个人……他实在是下不了口。

    无法拒绝,就等於是变相的放任,无论本人愿不愿意。

    而林墨关也丝毫没有客气,尽情肆掠,掠夺他的呼吸。到後来,他连意识都开始模糊,愣愣地想,该不会他生平第一次被男人强吻就给吻得晕过去吧?这也太「壮烈」了……

    胡思乱想中,依然感觉得到唇舌互相摩擦的触感,从舌尖到喉咙,温度不断上升,整个口腔内似乎都要烧起来了,连大脑都被烧得一片蒸腾云里雾里,越来越无法理解目前这是什麽情况……

    自己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手往对方身上推了一下,没有推开分毫,反而被抱得更紧,两具身躯之间几乎再也找不到空隙。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什麽,那是……嗯?嗯──?!

    已经恍惚的大脑猛然劈下惊雷,他差点蹦了起来,要不是正被别人紧紧抱住的话。

    其实直到现在他还有些无法置信,不敢置信林墨关居然吻了他,更加不敢置信此刻他所感觉到的……

    却又无法怀疑,再怎麽说他也同为男人,何况两人挨得这麽近,没可能凭空再插一根棍子进来啦。

    也就是说,那个硬邦邦地抵在他大腿上的玩意,只可能是……千真万确就是……

    他要疯了。做梦都没想过会面临这种状况,而造成这种状况的人居然是……

    不,不行,不对,果然还是太奇怪了。

    这个人是谁?是林墨关,林大哥啊!这个总是冷静沈稳的男人,怎麽会突然变得这麽,呃……热情?就算说人人都有生理需要,又怎麽可能是对他?

    没道理,完完全全没道理!现在这个人,根本已经不像是原本的林大哥,简直变了个人……

    恍然间,樊谦脑子里灵光一闪,脸色大变,想说话,却忘了自己的嘴巴还被人堵著,结果就只发出一些含糊的「唔唔」声。

    虽只有「唔唔」几声,但却听得出其中的急切,林墨关张开眼,只见樊谦的双眼瞪得通圆,目光急剧闪烁,明显有事要说,而且是如果不让他说、他就会活活憋死的那种大急事。

    略一考虑,放开了他。

    嘴巴终於得到释放,樊谦连喘气都来不及,张口就说:「你……你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听到这话,林墨关微微一愣。

    很快,樊谦就接著说:「就像佟安聿那样,那次他对百里渊做那种事,也是因为这个,对吧……」

    说到那天晚上的事,樊谦至今还记忆深刻,毕竟那是他平生第一次目睹两个男人在面前嘿咻。

    回头想想,其实整件事本身就相当古怪。以佟安聿的相貌身份,按理说不至於饥渴到夜袭一个男人吧?何况那个男人也不是长得多麽国色天香……

    再想想後来林墨关与佟安聿的对话,樊谦曾经听到一些什麽「练功」啦,「走火入魔」啦之类的东西。

    那麽,如果说那晚佟安聿是突然「练功」发作「走火入魔」导致「欲火焚身」,所以才会饥不择食地跑来夜袭,似乎就比较说得通了。

    就樊谦所知,佟安聿练的就是清玉教教主的专属武功。林墨关从他躯壳里所承继的,同样也是这种武功。

    如果佟安聿会练功练得走火入魔,那麽林墨关也就有可能会出现同样的情况,不是吗?尤其联系到刚刚林墨关那前所未有的怪异举动,樊谦不禁越想越觉得大有可能。

    对於他的想法,林墨关起初有点出乎意料,很快就理解过来。

    走火入魔吗……

    目光中映著那张写满忐忑的脸,应了一句:「我早已经走火入魔。」

    「真……真的?」

    即便是自己提出的猜测,然而亲耳听到对方加以肯定,樊谦还是吃了一惊,脑子瞬间空白,旋即涌上满满的忧虑。

    「那该怎麽办?你要不要紧?有没有办法能治好?」他捉住林墨关的衣摆,手指越攥越紧,指节都泛出了惨白。

    其实并不是有意要吓唬他,林墨关反捉住他的手握进掌心,说:「我没事。」

    「没事?真的没事吗?」樊谦是很想信他,但又不敢信,毕竟不了解走火入魔这种东西,只知道电视里演起来都很恐怖,甚至可能闹出人命……

    再说,清玉教教主练的那功夫,仅仅在练功突破的时候都有可能死人,走火入魔还不更恐怖?

    其实像林墨关刚刚那样的表现已经相当恐怖了。让人性情大变难道还不恐怖吗?而且还走火……那个什麽火……

    越想越不放心:「你到底有没有事,不要撒谎安慰我……」

    林墨关微眯起眼,盯著樊谦看了好一会儿。

    「我没事。」最後吐出的仍是这样三个字,再次凑近,舌尖在樊谦唇上一扫而过。

    樊谦不自觉地松开牙关,却也不知道是被吓了一跳呢,或者只是被痒的……

    这样真的叫没事吗?他依旧怀疑,明明又做出了这种怪异举动,根本还是不正常的吧?

    不过,这次的吻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热烈,而是宛如安抚般,是沈静的,甚至温柔的,浅尝辄止。

    两双唇刚一分开,樊谦立即问:「那我能不能帮到你什麽?」

    「帮我?」

    「对啊。我是不了解走火入魔到底什麽情况,总之如果有什麽办法可以让你这种情况得到解决,或者好转,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就算是我不能做到的,我也会努力做。」

    林墨关沈默片刻,修长剑眉似挑非挑:「你真的想帮我?」

    「当然。」樊谦毫不迟疑。

    林墨关没再说话,握住他的手往下,继续往下,最後按住。

    即使隔了一层衣物,樊谦依然清楚地感觉到那不容怀疑、不容忽视的硬挺,起先还有点无法置信,呆滞了一阵,才大惊失色地想把手缩回来:「不不,不行……」

    林墨关牢牢按著他的手不放:「你不是说要帮我?」

    「呃,我是说过……」但他根本没想过是这种帮法啊!这也太,太……总之不行就是不行啦!

    继续努力抽手,却怎麽也抽不回来,反而被林墨关越按越紧,甚至隐约感觉到那根硬物上的脉搏跳动,简直吓得他魂都要飞了,结结巴巴地说:「就就就算要帮你,也也也还有其他办法吧?」

    「没有。」林墨关斩钉截铁。

    「怎……怎麽会?就、就算是要泻火,这种事也该找女人才对吧?」

    「没有女人。」

    「……」真是欲哭无泪。

    说起来,认识这麽多年,樊谦确实没见过林墨关和哪个异性比较亲近。

    或许他本身就是不轻易近女色的人吧,也不奇怪,可是现在……这种事,本来就应该和异性才合适吧?但又总不能随便拉个女人过来……

    冥思苦想,脱口冒出一句:「那妓院总该有吧?」

    话刚出口,就看见面前的人眯起眼帘,眼珠被遮住许多,目光却倍显凌厉。

    樊谦缩缩脖子,已经知道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你叫我招妓?」

    再听到这样一句,他便再也不用怀疑,他的确是踩到了虎须……

    其实,假如真是那种必须发泄不可的生理状况,又没有固定的床伴,那麽招妓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面对著那张寒霜覆盖的脸……哎,还是算了。

    如果对这个人而言,这种事牵涉到什麽原则问题,那麽他也不能置喙,更不该勉强。问题是如果不招妓的话,那现在……到底还能怎麽办啊?

    「真的没别的办法了吗?」他讷讷地问,脸上已经没有震惊,没有惶恐,似乎所有表情都已崩溃,心里面也有什麽东西正在崩塌。

    「只有这麽做才能帮到你?」

    林墨关没有答话,静静注视著樊谦。後者读出那个默认的意思,扯扯嘴角,不知怎的就突然笑了,尽管只是苦笑。

    「那如果现在不帮你,你会变得怎麽样?」

    林墨关依旧沈默不语。

    樊谦暗想,难道真有这麽严重吗?会欲火焚身憋到吐血什麽的吗?

    假如真和走火入魔这种事关联到一起,那可能也说不准呢……

    无法想象这人在他面前吐血的样子,更何况,如果仅仅因为他在关键时候不肯出手帮忙……

    用力深吸一口气,牙关咬紧,又缓缓松开──豁出去了!

    ※   ※   ※   ※

    「那好,我帮你。」樊谦一字一字地说,有种如同壮士断腕般的凛然决绝。

    林墨关眼中光芒乍现,现在的樊谦是没心思去注意,继续做了几轮深呼吸,忽然又想到什麽:「但我只用手。」说出最後一个字,耳根不由一阵滚烫。

    这种东西,说出来还真是很丢脸啊……

    林墨关回道:「可以。」

    樊谦松了口气,那还好,否则要是让他像那天百里渊给佟安聿「泻火」一样……那他真是打死也不能干啊。

    只用手的话,还可以说是举手之劳,况且他也听说有的男人年少时会跟夥伴互相这样玩玩,其实没什麽太大不了。

    只是,对象是林墨关,总觉得很有些怪怪的……

    一直以来,这个人在他印象中总是无比冷静,甚至有种禁欲感。却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天,他居然要跟这人发生这种暧昧接触……

    算了,一切只是造化弄人,情势所迫……还是早点完事,早点解脱吧!

    主意已定,手拿开,总不能隔著衣服给别人弄,而是从裤子里钻进去,直接碰到──

    哇!樊谦手一抖,头皮发麻,差点就想把手抽回来。事实上他已经抽出一半,但是想了想,都已经决定了,甚至说好了的,怎麽能半途而废?

    再说,那种东西再怎麽烫,也不可能把他的手烫伤;再怎麽硬,也不会真的割伤他,所以,没关系的,没关系……

    这样反复告诉自己,把那些羞耻尴尬什麽的全都抛到一边,硬起头皮,再一次触碰回去,缓缓把五指合拢起来,握住。

    同为男性,他对於这种事情当然不会完全陌生。反正按照他自己的经验来,应该也不会有太大差错……吧?

    其实想问问对方感觉怎麽样,但又实在不好意思问,默默地动著手,只想著努力让人感觉好一点,早点释放就最好了。

    突然,一只手过来托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他有些错愕地瞪大眼,那张俊美的脸孔在眼前骤然放大,嘴唇覆上一份毫无预期的温暖。

    双眼瞪得更大,不太明白,这人为什麽又要吻他?只泄欲的话,主要关照下面就可以了吧?

    而更不可思议的是,当这个吻开始之後,他就感觉到手里握著的物事更加贲张硬挺,简直像要把他的手掌心都挤破似的,刹那间真的有种会被灼伤的错觉。

    难道接吻也让人这麽有感觉?樊谦有点纳闷,怔怔地任由这个吻变得越发激烈,就像之前那次一样,深深地侵入口腔,甚至在喉咙处探索进出,情色得无以言表。

    不知不觉,樊谦又开始呼吸困难,空闲的那只手抬起来按住对方的肩膀,想把人推开。尚未付诸行动,突然有一只手探入他腰间,钻进裤子里,瞬即握住──啊!?

    这一惊非同小可,牙关不由自主地紧了一下,好像咬到了什麽……

    但是被咬到的人却并没有反应,只是把掌心一点点握紧,彷佛为了声明,不用紧张──反正已经逃不掉了。

    体会到这层意思,樊谦却更加紧张起来,因为这就说明这人并不是在玩笑,而是确确实实认真的,要给他也……

    立即左扭头,右扭头,试图拒绝,不管是拒绝这个越来越失控的吻,还是拒绝那只放肆过界的手。

    也或许真正让他惶恐的其实是,当那只手触碰到他的瞬间,他竟感到那只手是凉的。究其根本,并不是因为对方体温低,而是他自己太热。

    是的,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或者他只是故意忽略,他自己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

    是从什麽开始?是因为那个热烈过度的吻,还是当他在给对方「帮忙」的时候就已经蠢蠢欲动?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只知道,不能继续放任,如果让对方也给他这样做,整件事情,就再也不仅仅是单纯的帮忙而已了……

    他捉住那只手,试著拽出来,可惜以失败告终。毕竟那只手握著他那种地方,他哪敢用上力气?

    正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出乎意料地,双唇得到释放。他抬眼看向林墨关,後者目不转睛地回视而来,一双黑眸如同水墨画般,晕开了无穷无尽的深邃。

    他忽然一阵恍惚,竟像是在那张画中迷失了,随後才回过神来,赶紧说:「你别……快把手拿出来。」

    「你不想要吗?」林墨关说。

    樊谦愣住。

    「你不想要?」林墨关又说了一遍。

    樊谦哑口无言。

    承认?办不到。否认……却是睁著眼睛说瞎话。

    「你帮我,我也帮你,很合理。」林墨关的话语有条不紊,让人简直无从想象他正在做著怎样的事。

    如果置身事外,或许樊谦还会佩服他。然而眼下自己身在其中,感觉就有点难堪了……

    他那样的说法,其实是没错,但──

    「我又没有走火入魔……」樊谦小声反驳。

    「但你想要。」

    「……」樊谦再次哑口无言,彻彻底底,再也反驳不了。

    是的,不管他的心里是什麽想,他的身体已经明明白白地表示出自己的意愿。

    可恶!他懊恼地皱起眉,无法理解自己的身体是怎麽搞的,以前他对这种事明明很淡,为什麽现在会变成这样,莫名其妙就……

    对了,一定是这个身体的错,因为这已经不是他原本的身体,当然也就不受他的控制!

    对,就是这样,是这具身体太敏感,跟他无关,全都是身体的错!

    「不用担心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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