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吾妻,吾妻 作者:南大

    ,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几人放慢马速,走到城门外时便纷纷下马。城门正下方排了好长的队伍,卫风到前方探听了一番才知晓泷州城的某个官员被人暗杀了。

    泷州战事未歇,如今又出了这样的命案……祁梧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这泷州……真是外忧内患。

    进城后,卫风便直接带着祁梧栖来到了一家名叫天福的客栈。天福的老板在见到卫风亮出来的腰牌后,便恭恭敬敬的将他们迎进了客栈后院。客栈后院有两个房间,祁梧栖一间,双蝶双燕一间,而卫风便恢复了影卫的身份隐匿起来。

    泷州军营。

    “将军怎么了?”安九淮实在忍不下去了。

    双脚搭在桌案上一抖一抖的应青录抬头了一眼正在擦刀的安九淮,“这左眼从早上跳到现在就一直没停过,我这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安九淮无奈,“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你捂着它干什么?”

    “本将军的不缺财。”应青录扯了扯眼皮继续看地图。

    “反正是好事。”

    好事?应青录在心里冷冷一笑,这好事从四岁那年就没光顾过他,如今又有什么好事是属于他的?勾勾手指,“九淮你过来。”

    安九淮放下手中的刀走了过去。

    应青录的手指落在低头的某一点,“陈国的兵在这里。”手指移动,“草狼的兵在这里。”手指在两个点之间画出几条线路,“他们会合时会选取这几条路的其中一条。前上次他们选取的是这两条,你对这两条路线有什么看法?”

    安九淮摸着下巴略想了一会儿,“两条路地形开阔,不易中埋伏,方便两军结合,不过两军结合时却要花费些时间。”

    应青录又问,“明明有更好的路可以选择,为何他们选择这两条?”

    安九淮眼睛一亮,“陈国和草狼之所以选择吃力不讨好的会合路线是因为彼此不信任。”

    “为何?”应青录放下地图。

    “为何?”安九淮不解其意。

    “既不信任为何联军?”应青录一层一层的引导他。

    安九淮抓了抓脑袋,最后摇头。

    “继续想。”应青录倒了一杯酒好整以暇的喝了起来。

    安九淮黑着一张脸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圈后停了下来,“草狼主要是以分散的部落为主,他们兵力比起我大应朝来根本不足为惧,所以他们攻打我大应的目的主要在于勒索,而陈国攻打我大应是为了扩大城池夺我大应天下。陈国之所以防着是怕草狼反咬一口,而草狼防着陈国……恕属下愚钝,属下实在想不通。”

    应青录鼓掌,“小小年纪能想到这些已是不错。其实他们两国相互防范的原因其实是同一个。”

    “同一个?”安九淮不解。

    “何处的战马天下闻名?”应青录提醒。

    “自然是草狼的……属下明白了,草狼是怕陈国反咬一口勒索他们的战马。”这句话安九淮说得铿锵有力。

    应青录伸了个懒腰,“去把左将军请来。”

    待安九淮离开后,应青录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一张纸来。这是那个人稍来的第七封信,心中的内容依旧简短――天上白月不如淮,切记,切记。

    哎,左眼又开始跳了。

    段靖走了进来,“主子,这是洛夫子刚放的信鸽。”

    应青录将信筒里的纸条抽出来看了一遍后重新放了回去,“放了。”

    段靖如来时一般快速离开。应青录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连他也背叛了……

    何人可信?何人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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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泷州城的天气很干燥,双蝶双燕是姑娘,姑娘家的皮肤最敏感,仅过一天,两人便去大街上买回一大堆润肤的东西。长期生活在润湿地的祁梧栖同样有些不适应,当两个小姑娘将润肤物扭扭捏捏的送来后,他便将它们当做了护手霜在使用。

    从后世穿回来的男人自然要比这个年代的男人懂得保养,然而在这个年代懂得保养的男人只有小倌,而祁梧栖又怎能让人误会?虽说香味极淡,可这险不值得他去冒。

    来到这里已有三天,这三天他只做了一件事――逛街。

    泷州城很大,有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因为他国敌军来袭,泷州的东门和北门已经关闭。大应军集中在北门,除了军队,北门不对任何人开放,所以偌大的泷州只有南门可供百姓出入。

    有关应青录的流言在泷州城也有,不过身在其境的百姓大多是一笑置之。几十万的大应军驻守在这里,人多了自然会生出许多是非来,所以应青录便下了铁一般的命令――往事不咎,即日起,不忠不义者,杀!持强凌弱者,杀!淫人妻女者,杀!滥杀无辜者,杀!叛国投敌者,杀!

    新官上任三把火,应青录把三把火融成一把,几个杀令颁布下去后有些人将它当做儿戏成天在泷州城内胡作非为,于是这把火便开始轰轰烈烈的烧了起来,短短三天,杀了百十人,事后无人再犯。用百十个人稳定军中纪律,换取泷城百姓的信任,一个字,值!

    应青录说,想要玩女人?没问题,杀敌的时候杀满十个,老子就让军妓陪你们玩个够。应青录说,精力过旺?没问题,给老子滚到操练场去操练,不满五个时辰二十军棍伺候,应青录说,不服本将军?没问题,老子陪你们练练手,一个还是十个?干脆你们全上吧。

    于是应青录担任将军之职仅仅十天,就把大应军弄得个服服帖帖,军中的气氛也是空前的好,动荡不安的泷州百姓也渐渐的放了心。好是好了,应青录却每天累成了狗,因为每天都有上百人对他单挑或者群挑。

    这些消息从军中传出来后,泷州百姓对当朝应大将军的印象极好,一提到他,便纷纷竖起大拇指给予赞赏。

    一时的指点,竟让祁梧栖看到了应青录前世未曾展现的才华,祁梧栖笑叹:无心插柳柳成荫。

    深夜微烛下,祁梧栖手中的书自始至终没有翻过一页。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在不远处,真的好像见上一面。

    与此同时,军营之中的应青录提着一坛酒走出了营帐。

    “将军。”

    应青录回头,“九淮啊。”

    安九淮小跑到他身前嗅了嗅,“哟,上好的梨花酒。”

    “狗鼻子。”应青录失笑,“走,陪老子喝酒去。”

    安九淮戳着手嘿嘿笑,便跟在他身后走到了不远处的小山破上坐了下来。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掉半坛后,应青录指了指远方,“那边有什么?”

    安九淮沉默半响后大声道:“有我大应男儿的血,有我大应男儿的亡魂,有我大应男儿的雄心壮志。”

    应青录哂笑,“还像当大将军吗?”

    安九淮站起身来抬头挺胸:“想。”

    应青录提起酒坛猛灌一口,“好生杀敌,军功唾手可得,终有一日,镇守一方的大将军之位便是你的。”

    安九淮摸着头傻傻一笑,“我这心里有一事不明,还望将军解惑。”

    应青录挑眉,“说吧。”

    安九淮连忙坐了下来,“将军为何带我到战场?”这事一直搁在心里好几个月了。

    应青录沉默半响后摆手,“回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

    为了强身健体,祁梧栖起床后拿着剑在庭院里练剑,双蝶双燕在厨房忙着,而卫风却在暗处独自欣赏。

    一个胖胖的老头推开院门走了进来,一见到祁梧栖正在练剑,于是站在一旁安静的等着。

    “李叔有事?”祁梧栖停剑。

    李二叔名叫李安,是天福客栈的掌柜,换句话说,李安是钟丰游的属下,这天福客栈是古明阁的产业之一。李安已经六十有一,从年岁上算,他也担得起祁梧栖的一声李叔。

    “祁公子,有人在追查你的下落。”

    祁梧栖一愣,“追查我的下落?”

    李安点头。

    “这消息从何处传来?”

    “南江,京都,易中。”

    “谢谢李叔,你先去吧,这事我知道了。”

    支走李安后,祁梧栖回到屋里,而卫风也跟着现身,“公子。”

    祁梧栖将剑挂在墙上后坐到凳子上略想了一会儿眼里显露出了然的笑意,“不必担心,我心里清楚。”

    ……

    应青录的左眼又开始跳了,比前几次跳得更厉害,安九淮见他三天两头的捂着眼,于是连忙跑去请来军医。军医又是号脉又是翻着眼皮瞧,弄了半天后给了两个字――没病。安九淮急得跳脚,将军这左眼跳了好些天了,这一直跳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应青录摆手,老子都不急,你急个屁。

    安九淮暴怒,指着应青录的鼻子痛骂道:将军你越来越粗俗了,你是允王啊允王。

    应青录懒懒一笑:入军随俗。

    可不是入军随俗了吗?三十万的大应君便是三十万的粗狂武夫,不打仗的时候应青录便在操练场上与他们‘联络感情’。这粗人的恶习就是一个大染缸,这时间一久,即便是个君子也会被这些粗人给染得七七八八,坦白说,这世上就没有诸尘不染的人和物。

    “将军,洛先生来了。”

    含笑的双眸瞬间阴沉了下来,这情绪的转换安九淮看在眼里。应青录与和洛云京的关系他知道,只是一直装聋作哑闭口不提而已。刚出营帐,一袭白衣的洛云京便迎面而来,这人生得确实美,可是比起将军来……哼,差远了。想到这里,安九淮对着洛云京翻了个白眼便昂首挺胸大步离开。

    安九淮离开后骑着马直接奔出了军营。

    “大婶,来份牛轧糖。”

    “哟,小伙子又来了?”

    “嘿嘿,咱们将军嘴馋了。”安九淮嬉笑着回话。跟在应青录身边几个月,他发现应青录特别喜欢吃这牛轧糖,所以每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出来买上一份。

    安九淮拿着牛轧糖刚走两步便被横空飞来的一个小石子扎中,“谁?”就在这时,又一颗石子向他飞了过来,安九淮身形一闪快速躲开,晃眼间,一道黑影从房顶上跃走。

    安九淮追着黑影跑了三条街,终于在一条无人小巷里停了下来。

    “你是谁?”

    “你是安九淮?”黑影开口了。

    “咦?”对方竟然知道他的名字?

    他的反应让对方确定了他的身份,黑影掏出一封信丢了过去,“这是我家主子写给应大将军的信。说完这句,黑影脚尖一点便快速的飞离。

    安九淮看了看信封,没字。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将信收入了怀里。

    ……

    卫风从院外跃了进来,见祁梧栖坐在太阳下一边看书一边在身上比划,于是默不吭声的站至一旁。

    “卫哥哥回来了?”

    祁梧栖闻声抬头,只见双蝶双眼一人吃着糖葫芦从外边走了进来,“卫风回来了?”

    双蝶双燕同时抬手一指。

    祁梧栖左看右看,没人,然后转头看去,“你站在我身后干什么?见到安九淮了?”

    卫风点头。

    “见到了就好。”祁梧栖回过头继续看书。

    卫风走到他的身边低头瞄了一眼,“公子在学医?”

    祁梧栖摇头,“无聊看看而已。”学医可不是看看书就能学会的,不过懂一些也是好的。

    “公子,卫风的医术很好哟。”双蝶双燕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祁梧栖一脸惊讶的看向卫风,“你会医术?”

    “跟着郎管事学了些,只是虐懂而已。”

    “郎明?”

    “郎叔叔可厉害了,听说他还没有加入古明阁以前是个顶顶有名的神医,江湖上好多人找他看病呢。”双燕插话进来。

    “神医?那他为何加入古明阁?”祁梧栖有些好奇。

    双燕捂嘴嘿嘿一笑,“阁主将他打昏扛回来的呗。”

    活该!这是祁梧栖的第一反应,想不到郎明也有那样的过去,不过把话说回来,那钟丰游恐怕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几分。

    ……

    安九淮回到军营时应青录已经去了操练场,待他赶到操练场时,应青录刚好离开。待他找到应青录的时,应青录正在杀人。

    “一招,两招,倒。”将军的武功又长进了不少。

    砰的一声,一个黑衣人被应青录一脚踹了过来,安九淮眼疾手快的往对方身上一点,同时伸手卸掉对方的下巴。笑眯眯的拍了拍对方的脸颊,“你可死不得,你死了,我家将军就该罚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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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梧栖在等,从信送出去后,他就在等,足足等了四天,那个人却还是不来。短短四天竟比之前的一年还要难熬,手里的书四天前就在看,可是四天过后,页数依旧留在四天前。双蝶双燕在他的房里进进出出,他却能把她们视为虚无。

    双蝶:公子这几天怎么了?

    双燕摇头。

    双蝶:卫哥哥在吗?你快出来。

    卫风现身:何事?

    双蝶:快给公子把把脉。

    卫风:公子没病。

    双燕:难道是中了邪?

    双蝶:别胡说。

    卫风:公子有心事。

    双蝶双燕:公子有心事?什么心事?

    卫风:你们自己去问。说完飘然隐去。

    双燕眼珠子转了转,走到祁梧栖身边提了一口气,随即对着他的耳朵猛的一喊,“公――子――”

    祁梧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捂住耳朵,正在前面拨打算盘的李安一听到她的声音连忙丢下算盘奔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公子怎么了?”

    回过神的祁梧栖尴尬得急急摆手,“没事没事,李叔你去忙。”

    李安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确定真的没事这才放心的离开。阁主来了命令,这位爷可是他们古明阁的大功臣,若是他有个什么差池,那他这条老命干脆交代在这里算了。

    待李安离开后,祁梧栖抖抖下身的衣摆,抬起头后伸手捏着双燕的脸蛋,“没规没矩的,罚抄家规一百遍。”

    “明明是公子不理人。”双燕一脸不服的瞪着他。

    “你有叫我吗?”祁梧栖茫然。

    “四天了!公子除了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发呆。”

    祁梧栖堪堪松手,“现在什么时辰了?”

    “未时。”

    祁梧栖缓缓地垂下眼帘,“你们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

    天色入暮,双蝶双燕见他还没起来,于是又将饭菜默默的端走。连续四天未曾好好睡过,这一次祁梧栖睡得格外的沉。

    泷州城慢慢的沉静下来,万籁惧寂时,一道黑影从墙外跃进。

    “什么人?”卫风飞身落下。

    “采花贼。”来人含笑回应。

    卫风:“……”不说了,直接动手。

    为了不打扰房中的祁梧栖,卫风并未把刀,两人空手连过二十余招,卫风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后心里一片骇然。正想拔刀,对方一个闪身点住了他的穴道。

    卫风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去,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高手?卫风长期生活在黑暗之中,趁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对方的脸……采花贼长成这样??

    “武功不错,可惜不是我的对手。”某个采花贼丢下这句话后便放轻脚步走向身后的房门。

    这里只有两个房间,两个房间的房门是连着的,他要采谁?双蝶双燕?不对啊,听声音好像是进了公子的房间……

    卫风的脸瞬间一变,公子快逃!

    某个自称采花贼的贼踏进祁梧栖房间后直接来到床前。“睡得真沉啊。”

    一只手放在祁梧栖的脸上轻轻一捏,“一年未见,脸上倒是长了不少肉……胳膊也长了。”不安分的手继续往下,“哟,腰也长了一些,看来过的不错。”

    沉睡中的祁梧栖有些不舒服,动了动身子翻身背了过去。

    门外,被点了穴的卫风努力听着房里的动静,当他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时整颗心又悬了起来,当对方抱着人绕到他身前时,卫风顿时睁大了眼。

    “明日辰时到客栈的天字一号来接他。”

    “……”

    ……

    朦朦胧胧中,祁梧栖感觉脸上一凉,于是本能的伸手去抹。什么东西?缓缓地睁开眼,帕子?

    “双蝶双燕,罚抄家规两百遍!”

    “呵。”

    祁梧栖倏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当他看到坐在一旁的人时双眼顿时一红。

    “睡……”醒了?应青录的话还未说完,床上的人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一切都是熟悉的……这一年梦了千百遍,独独这一次真实的感觉到了。

    应青录的有些茫然的看着怀中人,“梧栖?”

    一声【梧栖】,祁梧栖一口咬在对方的胳膊上。若是不咬着他发泄一番,祁梧栖又怎能控制住满心满废的思念怨念?

    应青录吃痛想要将他推开,可是胸膛的湿润止住了他的动作。含笑的眼眸眼神渐渐柔和,没有任何原因,对于这个人,他只想温柔以待。从曲芜县分开后,他和他一年未见,这一年虽然没有见面,可是他稍来的七封信却如千丝万缕一般死死的缠住他。两人明明相处不久,可是恍然间却觉得他们早已经认识很多年。

    良久之后,祁梧栖松了口。

    应青录伸手轻轻的擦拭掉祁梧栖眼角的泪痕,“何时到的?”

    “半月前。”祁梧栖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微微抬头看着他的侧脸。

    应青录脸皮颇厚,在他痴痴的目光之下反而生出几许温和的笑意,“这一年长胖了不少。”一双眼在祁梧栖的身上扫来扫去。

    祁梧栖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原来是内衣散开了,伸手想要重新系上时却察觉到不对劲,一想到应青录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胸膛上,白皙的脸上顿时泛起了淡淡的嫣红。“我捎来的信你收到几封?”不动声色的重新系好后退出他的怀抱扯过被子盖住身子。

    “七封。”

    “七封啊?”一共稍出十二封信,他能收到七封已是不错。祁梧栖的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这不是他的房间。

    “这里天福客栈。”

    还在天福?“卫风呢?”卫风一直在暗中保护他,应青录将他带走卫风不可能不出现。

    “你且放心,我没把他怎样。”应青录起身伸了个懒腰,坐在床边看了他一夜的睡相腰都坐酸了,推开窗户看了看天色,“我回军营了,过些天再来看你。”

    “……好。”泷州的战事吃紧,作为大将军青录绝对不能擅离军营,若是被人发现,那后果定然不堪设想。本以为应青录就此离开,哪知他却突然返回来在他的耳垂上轻轻一咬,“等我。”

    待祁梧栖回过神时,应青录已经从窗户跳了下去。祁梧栖连忙掀开被子赤着脚奔到窗户前,放眼望去,已经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再次的见面如此短暂,可是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这一世才是真正的开始。

    ……

    祁梧栖的心情很好,而卫风的心情却是跌倒了深谷之中,只要应青录在家,卫风便提剑苦练。小院里的花草被他毁得一干二净,不管双蝶双燕如何抱怨,他却依旧故我。

    那日祁梧栖被卫风接回来后问了情况,于是祁梧栖深知卫风练剑的原因。细想起来,青录的师傅好像名叫殷天华,前世的青录一直困在京都忙着争权夺位,是而荒废了一身的好功夫。而这一世,青录离开了京都来到战场,打打杀杀间一身的功力也就练就了起来。

    祁梧栖端了把椅子坐在房门口,卫风练剑他看书,这日子过得格外的舒心。

    陈国和草狼是不是的派人来打一下,这摩擦多了,一场正规的大仗是避免不了的。时过五日,应青录带着大军对上了联军,祁梧栖让卫风去打探消息,待卫风回来后丢下一句【应将军却是厉害】便再次离开。

    祁梧栖摇头失笑,卫风这别扭的性子。卫风离开后,祁梧栖独自出了天福客栈。大军在外作战,这泷州的百姓自是提心吊胆,街上冷冷清清的,祁梧栖第一次感受百姓的恐慌。一双腿似有意识般带着他来到了北门,远远望去,无数的官兵列箭与城门之上。祁梧栖知道青录的军营是在城门之外,此时此刻,再多的言语也无法形容他想穿越城门去看那人的身姿。

    “报――我军逼退草狼五十里。”传令官的声音永远是响亮的。

    “报――陈军元帅陈天慕带军对上我军。”

    祁梧栖缓缓地转过身往回走,他,相信青录。

    快要走进南门边界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洛云京?是青录将他带来的?

    祁梧栖犹豫了一下最终跟了上去,跟着那人走了一段路后慢慢的停下步伐。

    “这位大叔,你可知那是何人的府邸?”祁梧栖指着前方的府邸问着路人。

    “那是应将军的府邸。”

    好个应青录,出门打仗还带个美人在身边,你倒是潇洒得很啊,祁梧栖温温一笑,这些烂帐先留着。

    这一场仗足足打了三天三天,而祁梧栖亦是失眠三天三夜。当捷报传到他耳中时,祁梧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倒在床上合衣睡下。

    双蝶双燕两个丫头见他终于睡下,于是纷纷松了一口气。她们一直不解祁梧栖为何如此关心战事,只是祁梧栖这几天一直阴沉着脸,即便想问,在这个时候她们也问不出口来。

    “来到泷州后公子瘦了好多。”

    “是啊。”

    “卫哥哥也瘦了。”

    “是啊。”

    又是一阵叹气。

    ……

    应青录带着大应军回到军营时已是深夜,当他来到祁梧栖的住处时,祁梧栖已经正处沉睡之中。战场上时时刻刻不能放松,这三天已经耗尽了他的精力和体力,回到军营后本该倒头大睡,可是洗完澡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了这里。盯着熟睡的某人看了半天,最终地挡不住全身的疲惫掀开被子挤身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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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蜂拥而入,兵器交割之声响彻四方,一个身形倾长挺拔的身影将他牢牢护在身后持剑以对。

    段靖,带他走。

    我不走。

    那人没有理会他,长剑一挥,瞬间夺走了几个人的性命,鲜血喷洒在那人的身上,发狠的摸样宛如修罗。那人将他扯到身前狠狠吻住,两人的泪水交融在一起,灼伤了他的心肺。随后他被人推进了另外一个怀抱。

    带他走!

    我不走,我不走。他撕心裂肺的大喊着。

    那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他疯狂挣扎着,他不走,即便是死,他也要留在他的身边。

    梧栖,梧栖。隐隐约约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

    梧栖,梧栖……

    祁梧栖瞬间睁开眼。

    应青录在他睁眼的瞬间瞬间怔住,是什么……让他痛到如此地步?

    ……

    “将军有令,没有他的传唤,任何人不得擅自踏入营帐一步。”安九淮抱刀挡在洛云京的身前。

    洛云京的目光绕过安九淮落到帐门上,“连我也不行?”

    安九淮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这里是军营重地,他当他是谁?

    洛云京站在原地踌躇半响后只能转身离开。青录每次打仗回来都会允他进帐,为何这次……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暗自摇头,不可能,他做得如此隐蔽,他不可能发现。坐在马车上,洛云京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安九淮一脸苦相的站在营帐外,将军啊,你快些回来吧,待会儿付将军他们来了你叫我如何应付?

    ……

    祁梧栖一睁眼就看到了靠在床头的应青录,梦境与现实交错,这一瞬间他分不清那个是梦,那个是现实。抬起摸了摸对方的脸,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而所有的意识也在这个时候彻底回归。

    收回手,下一瞬间,他从枕头底下抽出匕首快速的架在应青录的脖子上:“应大将军真是贵客。”

    “你的胆子倒是大得很。”如画的眉眼中带了几分嬉戏之意,嘴角漾着一抹微笑,这样的祁梧栖比起初初醒来那满眼的痛楚,应青录更远看到这样的他。

    “不敢不敢,梧栖的腰可摸不得,这一摸啊总要付出些代价才行。”祁梧栖气定神闲的看着他。

    “你要什么代价?”应青录继续微笑。

    “一只手行不行?”

    应青录的手在祁梧栖的腰间上重重一捏。祁梧栖本能的往后一缩,应青录看准时机一把抢过匕首丢下床,同时揽住对方的腰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不待祁梧栖挣扎,他已经捋过他鬓下一缕长发放在鼻尖细细一嗅,“香山云雾?味道一般。”

    祁梧栖懒得和他说话,冷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了一边。

    应青录的手指在他的脸颊上戳了戳,“刀背威胁不了人,下次记得用刀刃。”

    天色渐亮,祁梧栖知道时间不多了,叹了一口气后重新转头看向应青录,“才打完仗就跑出来,你不怕被人发现?”

    “九淮帮我挡着。说起九淮,当初为何要我带上他?”

    祁梧栖心虚的垂下眼眸,“我写给你的那些信,信里的那些内容你能不能不问?”

    “为何?”

    “终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

    应青录看着他沉默半响后翻身坐了起来,“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青录。”

    应青录转头看他。

    “打仗的时候可有受伤?”

    应青录的眼神微动,似笑非笑的与他对视一番后掀开被子翻身下了床,“陪我出去走走吧。”

    ……

    此时的泷州城依旧冷清,偶有几个买早点的摊子摆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大街上,走了一段路后应青录突然开口道:“梧栖,当今皇上可是圣明之君?”

    祁梧栖猛的顿住脚步,“妄论君主是非可是砍头大罪。”

    应青录回头,“你只需回答。”

    祁梧栖含笑摇头道:“每个人心中的圣明之君定义不同,对于天下百姓来说广开言路,严控粮盐价位便是圣明之君,对于天下清官来说重之信之便是圣明之君,对于天下贪官来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圣明之君。”

    应青录眯与他对视半响后忽而一笑,“梧栖啊梧栖,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祁梧栖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发丝,“青录,有些事权且放宽些看,当你的心宽了,有些事便不会紧紧的将你困住。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固然是好,但是那个位置却要放弃太多的东西。”说着,他跨前一步仿若靠在他怀中一般压着声音低声道:“你好生看看你的父皇,为了坐稳那个位置,他放弃了爱人的权利,这些爱人中包括兄弟姐妹,妻子儿女,为了坐稳那个位置,他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为了那个坐稳那个位置,日日夜夜无法安睡,为了坐稳那个位置,终其一生也飞不出那红墙深宫……青录啊,你想坐上那个位置吗?若是想坐,我祁梧栖便会竭尽全力的给你争来。”只是那个时候,祁梧栖不再是应青录的妻,而应青录不在是祁梧栖的夫。

    应青录猛地将他推开,“祁梧栖!”

    祁梧栖堪堪站稳后对着他温和一笑,“那个位置固然代表着权利,可是真正的权利却在沙场之上,你好生想想吧。”说完这些话,祁梧栖转身独自离开。

    应青录面色阴翳的看着他越走越远,眼神微动间伸手捏了捏眉角,那个人,那个人怎能如此大胆?

    ……

    “卫风。”

    一道黑影从房顶飘落下来。

    “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你可曾听到”

    “卫风什么也没听见。”

    祁梧栖点头,“回去吧。”

    ……

    “将军啊,你总算回来了。付将军和季将军都来了好几趟了。”

    应青录负手走进营帐,“请他们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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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已过六月,在泷州仿佛只有两个季节可过,一个是冬季,一个是夏季,天寒一退,酷暑瞬间降临。

    祁梧栖等人除去厚重的衣服换上了衫单薄的衣衫,那沉重的心情也仿佛跟着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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