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吾妻,吾妻 作者:南大

    去。“这位大哥,我是北京文物部门的,这是我的证件。”

    保安接过他手中的证件看了一眼后小心翼翼的把证件还给他。

    “是北京来的专家啊,你怎么一大早就来了?”

    “趁凉快啊。南京这月份的天热着吧?要再晚点,呆在里边可受不了。”

    “也是。”

    “那我先进去了啊,你忙。”祁梧栖笑着向保安挥挥手,便转身向古墓的方向走去。

    虽然通过网络或者在彭老他们那里拿的资料看过这千年的古墓,但是相片跟亲眼看到比起来,后者还是让人震撼和感叹一些。

    墓真的离地面有1米多深,为了方便人上下,还特地挖了一条梯步出来。

    他踩着土梯走到墓下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沿着墓走了一圈。他亲临过很多古墓的现场,那些古墓墓顶的石头因为年久失修或者被泥土侵蚀而出现坍塌的现象特别的多,而这个墓的墓顶却不得不让人感叹。之前在上面往下看的时,仿佛这个墓的墓顶是由几块完整的大石修建而成,然而下来后细看,实则不然。

    每一块墓顶的石头就能看出修建者的用心良苦,因为每一块石头,大小都非常均匀,即便出现弧形的情况,也是由人工把一块完整的石头慢慢的磨成合适的弧形来,并且每一块石头之间的缝隙,都小得只能用毫米来计算。

    一千二百年的人建修坟墓的技术已经达到这种惊人的水平了吗?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祁梧栖感叹了一番之后,这才准备进入墓里。

    站在墓门前,只需两三步,他便能进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三步就是让他踏不出去。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慌得厉害,手心里全是冷冰冰的汗水。

    他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看来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他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希望在墓里再找找,找找有关这座墓,那副画的线索。踌躇不决不是他的性格,偏偏在这个时候就犯了这种毛病。

    他到底在怕什么?在担忧什么?在犹豫什么?祁梧栖在心里暗问了自己一边之后,最终提步走了进去。

    他不知道的是,他这次是直着进横着出。【好吧,作者这话邪恶了……

    里面的地形与情况他早就知道,这墓室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概有两三百个平方。这两三来个平方方却让人不好走。

    为什么?因为这里面修得就像一个迷宫,通道很多,路很窄,要不是他事看了彭老他们研究的时候在室内做了标记,而他又看了碰老给的地图,他根本就没办法分清方向。

    也许是这个此墓在地底下的时间太久的原因,这墓里透着一股阴寒之气。

    他低头看了看地面,很干燥,并不像以前他所接触的那样潮湿,这更加突出了建墓者对此墓的看重和心情。

    “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五、六、七……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五、六、七……”祁梧栖走过五个墓室,“果然!”里面的分室很多,虽然小,但是能看出它们的规律。

    第五章

    祁梧栖绕得有些头晕,明明只有两三百个平方的墓室仿佛被这些小分室无限的延阔,让他在里面走了一会儿就头昏脑胀。

    再走了十几步后,面前出现了分叉口,一条在正前方,另外一条是他的右手侧。因为头脑不太清晰,他不敢随便挑路走,于是从工具包里掏出彭老给的墓室指标图研究了一番后才决定往右走。

    往右,便是墓室中心方向。

    摸索了半天,他才走到了主墓室,一眼过去,便能把里面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主墓室的正上方有一口木棺,木棺的地下是一块突出的石台做铺垫,知道墓里的所有东西都被彭老他们清走,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好奇。

    他走到木棺边上,正好看到文物部门摆放在一旁的警示牌,上面写着【非专业人士请勿触摸】。

    祁梧栖对着警示牌笑了笑,然后从包里掏出手套带上后才将手放到上面小心翼翼的抚摸着。

    木棺是用上好的杉木,而且是上百年杉木制作而成,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对?祁梧栖弯下腰用鼻子嗅了嗅。

    闻不出来。

    他为自己的这番举动给逗笑了,“这棺木都上千年了,要真有什么也不可能闻得出来。”

    他绕着棺木的边缘一边摸一边仔细观看,除了上面的雕刻的花纹依旧没有半个文字。

    祁梧栖不死心的在室内走了一圈,还是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他的目光不知不觉的又回到了棺木身上,想了想走过去蹲下身子看向做木棺铺垫的石台,上面雕刻着彭老所提到的图腾。

    这图腾,到底有什么样的意义在里面?

    看着看着,他的手不自觉的轻抚上图腾,手指绕着图腾的凿条一点点的游走。

    轰――

    祁梧栖还没反应过来,身子一陷,整个人掉进了脚下突然空了的洞穴里。

    “……”从洞穴里一路滚下来的祁梧栖本能的想叫出声来,可是当他感觉到自己落地不疼时及时收了声。

    他茫然的爬起来,在黑暗中缓了一会儿受惊的心后,有手摸向细软的地面。

    沙?

    难怪不痛。

    只是这地底下怎么会有沙?

    他从随身携带的工具包里摸出手电筒,开启后看向堆满沙土的地面,这一看就知道这是有人故意为之,因为沙土的最底下依旧是硬邦邦的石块。

    他将手电筒照向头顶,黑黝黝的洞口完全看不到上面的情况。

    郁闷的将手电筒的光线射向四周,然而这一看却让他惊讶得半天合不上嘴。

    画……好多好多的画挂在墙壁上。

    他迅速的爬起来,然后走到那些画的面前。

    是那个人!是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心惊的将手电筒绕着四周扫了一圈……

    每一幅画,仿佛都在重现画中那个人的生活――看书、下棋、舞剑、挽发、沉思、喜怒哀乐,应有尽有。

    他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在发抖,心脏的位置有一种莫名的膨胀感。

    看着那些画,祁梧栖的视线一暗一明,他努力的眨着自己的眼睛试图让自己的视线恢复正常。

    舞剑……剑?

    祁梧栖快速的重新找到那副舞剑图,然后将目光落在人物手中的那把剑上。

    这不是和那副画一起放在棺木中的剑吗?他惊讶得睁大了眼。似乎察觉到什么,他的目光游移到这幅画的某一点。

    另外一把剑靠放在作为背景的松下石桌旁,作画人虽然处理得不仔细,但是仍旧看得出它和画中人手中的剑极其相似。

    为什么地底下会出现这么多画?还是说,这是墓中墓?

    “啊……”他往后退了一步,脚却不小心碰到地面的凸石,一个没站稳扑哧一下就跌坐到地面。

    咬咬牙从地面爬起来,本来有些昏沉的脑袋因为刚才这么一摔反而摔清醒了。

    虽然很惊讶这次意外的发现,但是他知道现在自己最重要的是离开。

    他犹豫的用手电筒再扫看了一遍墙上的话后,便开始想办法出去。

    地面离他掉下来的洞口很高,至少需要搭两根凳子才能摸到洞口。

    他左看右看,却发现这个不大不小的墓下室里根本就没有一样东西能借助他攀爬上去。

    他无奈的笑了笑,看来他注定被人笑了。

    远水救不了近火,从包里摸出手机后他直接拨打南京市文物局的电话。

    没反应?祁梧栖皱着头看向手机屏幕。

    一种无力感袭上心疼,这里……居然没信号!!

    他拿着手机在这墓下室里走了一圈,不管他走到那个位置,手机依旧没有信号。

    怎么办?

    “上面有人吗?”

    祁梧栖扯着嗓门吼了一声后,侧耳听着上面的动静,而结果是……没有任何动静。

    “这下惨了。”他有些不安的抹了一把脸,然后用手电筒扫向墙壁上的那些画:“都是你害的!!”

    ……

    为了节省手电筒的电,他靠在墙壁上关掉手电筒,然后时不时的扯着嗓门吼两声。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的过去……

    祁梧栖感觉自己的右胸有点闷,又有点痛,就连呼吸也越来越难受。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头和整个背部。

    他突然意识到这里面的氧气越来越深少,可是不可能啊,他是从上面的墓室里滚落下来的,上面有洞口提供氧气,那氧气怎么会越来越少?

    祁梧栖不知道的是,当他从哪个洞口滚落下来后,那个洞口又自动合上了,也就是说,氧气的来源已经断了。

    祁梧栖开始慌乱起来。

    他抖着手重新掏出手机,可是手机并没有给他任何的希望,因为上面已经是无信号显示。

    “喂……上面有人吗?喂……上面有人在吗?”

    依旧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人任何的动静。

    “喂……上面有人吗?喂……上面有人在吗?喂……”

    他不死心的继续大喊着。

    得不到回应,他像困兽一般的开始在这封闭的墓下室里寻找着出路……

    ……

    远在北京正在给病人做手术的祁梧修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口开始闷痛,手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祁医生,你怎么了?”

    祁梧修反应过来,“没事,继续。”

    ……

    两天后。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请稍候再拨。”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请稍候再拨。”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请稍候再拨。”

    祁梧修连续拨打了三遍弟弟的手机,可是都无法接通。

    看着手中的手机好一会儿,他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快速的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换上这件的外套,头也不回的奔出了自己的诊断室。

    ……

    “他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吗?”祁梧修和彭老一群人来到古墓所在地,然后找到了这里的保安人员。

    “我们分两班值岗。你说的那位专家他来的时候我倒是看着他进去的,不过我们是两班值岗,我是下午三点换的岗,我离开后他有没有出来我就不知道了。”回话的人正是祁梧栖进去前遇到的那个保安。

    “那麻烦您打电话问一下你倒班的同事,看他值班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人出来。”彭老皱着眉头道。

    “行,你等等。”对方掏出电话拨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接通了,祁梧栖和彭老一群人紧张的看着他问话。

    “怎么样?”对方一挂断电话祁梧修就迫不及待的追问。

    “没有看到人出来。”

    所以人在听到这个答案后脸色都变了。

    “彭老,我们要进去找梧栖。”

    “恩。我们进去。小川,打电话让人过来支援。”

    “好。”

    ……

    而这个时候,在墓下室的祁梧栖已经快不行了,要不是他在工具包里放了一瓶矿泉水支持他,他早在昨天就倒下了。

    他打开手电筒,费力的举起它照在对墙上的画上。

    “梧栖吾妻也……梧栖是谁?吾妻是谁?又是谁对你那么深情?”

    手上的力气承受不住手电筒的重量,手重重的摔倒地上。手电筒的光线突然照射在室内中央的地面上。

    整个地面,除了中央位置是泥土,那泥土的上方,竟然插着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忽略掉的东西。其他的地方全铺的石块,之前一直没注意地面,此时,却让他发现了这有异的地方。

    祁梧栖恍恍惚惚的爬了过去,然后用所剩无几的力气去拔,也许是因为插得太深,他的那点力气根本就没办法将它拔出,于是他干脆用双手去掏挖。

    掏挖的过程中,他发现下方有东西。于是咬咬牙继续挖!

    十指被早已经干掉的泥土磨出血来,可是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之前插在泥土上的是一把匕首,只是匕首的柄已经生了锈。

    这次陷入困境,就是因为他的好奇心所致,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即便是死,他也愿意在死前圆了这个好奇心。

    他把匕首丢到一边继续挖,七八分钟后,地底下的东西终于被他挖了出来。

    是一个被封存陶罐……

    祁梧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将上面的布扯掉。

    将手电筒拿过来往陶罐内照射,里面出现了一粒粒黑色的东西。

    他愣了一下后,伸手去抓。

    “这……是什么?”抓出来的颗粒里面居然夹杂着一快被裹起来的布。

    他将布打开,里面的字迹清晰的显露了出来……

    梧栖吾妻也

    红豆寄吾妻

    君盼吾妻来

    祁梧栖看着上面的字迹,泪水竟不由自主的从眼角滑落。

    他将手中的黑色颗粒放到自己的唇前做出亲吻的动作……

    “梧栖……吾妻也……我……”吗?

    话未落,他便倒在地上闭上了双眼,手中的黑色颗粒,哗啦一下洒落开去……

    第六章

    四月的壅戌,天寒已去,壅戌子民高歌春又来,春又来。

    此时壅戌的京都汇集了各路的才子佳人,原来一年一度的庆春会即将开始。

    庆春会由来已久,已无追溯根源,只知在壅戌之前。

    庆春会意在庆春二字,壅戌处北,早冬晚春,冬雪封山封城是常有的事,由此便知这里的人生活是怎样拮据,所以这里的春天一到,所有人都会为春而庆。

    “无酒你快些。”一个身着青衫的青年回头催促着落后的人。

    “要你说,我还想走快点呢,可是这人多牵着马不走啊。”被人群挤得满脸通红的无酒嘟着个抱怨道。

    兆云翻了一个白眼,“也不知道是谁非得自己牵马,都说了我帮你牵。”

    “我呸,我家的小白是你能牵的吗?”

    “行行行,那麻烦你大爷你快些,要是公子又跑了,老爷怪罪下来咱们可受不起。”

    无酒脸色一僵,“快点快点,别磨蹭。”

    “……也不知道是谁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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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突然现身,“主子,老爷的人跟来了。”

    正一边喝茶一边吃核桃的应青录在听到这话后只是懒懒的挑了一下眉头,随后扭过头对着身边帮他砸核桃的大块头道:“黑子你多砸点,给我备在路上吃。”

    “是,主子。”大块头木木的应了一声。

    大块头叫巫黑,名字虽带黑字,但本人倒是不黑。

    应青录喝了一口茶后缓缓的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衣衫,“我的爹啊,你要知道你的儿子是不好追的。”

    “主子,你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正在卖力砸黑桃的黑子突然出声。

    “你懂什么?给我继续砸。”应青录丢下这句话后,飘然离去。

    ……

    “主子,黑桃。”黑子把早先砸好黑桃仁端到应青录的面前。

    “你真当你主子是吃货吗?拿远点,这会儿你主子我不吃。”应青录敲着个二郎腿抖啊抖,一双凤眼一直盯着棋盘上的棋子。

    黑子把黑桃仁收好后,又木木的坐在一旁。

    “呆子,端来。”

    “哦。”黑子一听,连忙又把黑桃仁翻出来送到他面前。

    应青录一脚踹在他的腿上,“我说的茶。”

    “主子,没水,没茶。”

    闻言,应青录一脸淡定的扯着嗓门喊道:“……小段子,停车,烧水泡茶。”

    “是。”马车外的人应了一声。

    “主子,段护卫是暗卫,你为什么要让他赶马车?”黑子依旧木着一张脸问道。

    此时马车已经停下,在听到这话后,应青录伸手提起他的衣领把人往外一丢,“爷让他弃暗投明了,既然你舍不得咱们家的小段子赶马车,待会儿上路你换赶吧。”

    车外传来砰的一声,俨然是某个大块头落地时发出的声响。

    马车外,段靖冷冷地扫了一眼黑子后,抱着自己的佩剑站到马车的车厢一旁去了。

    黑子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声不吭的跑去找柴。

    大半个时辰后马车继续上路,此时赶马车的由段靖换车了黑子,在马车里伺候应青录的人换成了段靖。

    “小段子,你说此时的壅戌京都热不热闹?”

    “不知。”

    “那我这是要去哪儿知不知?”

    “不知。”

    应青录摸摸下巴点点头道:“那你可知道你主子我这次出来后就不打算回去了?”

    “知。”

    “不后悔?”

    段靖愣了一下,“不后悔。有主子的地方必有段靖。”

    应青录身子一倒,斜靠在软床上挑起自己的一缕长发在指尖上把玩着,“小段子,你可知道你主子我是断袖?”

    “……”段靖闭着嘴不吭声了。

    “有主子在的地方必有段靖?真是想不到我家的闷头三也会说如此动人的情话了。”

    段靖听完此话,顿时黑了脸,不过他聪明的没有去接话或者反驳。

    自家的主子自家知!

    “小段子,来个小曲?”

    咻――

    应青录看着飘飘荡荡的马车帘子呆了呆,然后扑哧一下笑了,“小段子,不就是唱小曲吗?你躲那么快干什么?”

    “主子,段护卫是暗卫,你怎么能让他唱小曲?”马车外传来黑子的声音。

    应青录扯着嗓门道:“黑子,既然你这么心疼咱们家的小段子,那换你进来给爷唱曲吧。”

    “主子!”

    “行了行了,好生赶你的马车,换爷唱给你们听。”应青录依旧斜躺在软床上把玩着自己的发丝,眼睛却移至窗外看那灿烂阳光。

    “流目盼

    生姿娇

    从容步

    回首一探万千瑶

    月花好

    云竹茂

    风缥缈

    自舞灵巧

    芙蓉俏

    冰肌绡

    入俗世看尽红尘谁能与共逍遥。”

    马车外的黑子和段靖在听到自家主子的歌声后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车厢。

    主子的唱腔漂浮,听着听着却愈显寂寥。

    段靖突然开口道:“巫黑,改去祁庄。”

    “哦。”黑子应了一声,扬起马鞭啪的一下打在马屁股上。

    祁庄

    祁庄庄主有四子,一子当官一子从商一子协助祁庄主处理武林之事,而另一子,三岁患病,心智不开,养于祁庄后院不得见人。

    今日是祁庄庄主祁善伦六五十大寿,各方豪杰结伴来此贺寿,祁庄主携子门外相迎。

    “主子,到了。”黑子掀开车帘对着里面的说到。

    应青录缓缓地睁开眼,“咱们再等等。”

    “是,主子。”黑子和段靖齐口应道。

    应青录来到壅戌等的就是今天。

    尚游剑是一把古剑,听说百年来没人能它从剑鞘中拔起,应青录因好奇而想见识一番,所以这才从自己的国家长途跋涉来到这壅戌。

    因为尚游剑无法拔出,所以即使传说它是一把绝世好剑,也没有人动多大的心思去得到它,因为拔不出的剑身的剑,就是一把废剑。

    即便如此,祁家庄主仍旧把此剑放在正堂正上方座椅之后,供世人瞻仰,必定它的名气还是在的。所以应青录想要得到它,那必须前去祁家正堂。

    他早已得知祁庄庄主的寿辰在即,所以初入江湖的应青录便有了【博取名声】的注意。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

    “祁庄主福气,世侄们个个年少有为,让我这个同样当爹的人好生羡慕啊!”

    祁善伦拱手一笑道:“陈老兄说笑了。来,里边请……”

    等人进去之后,祁善伦转身对着身后的大儿和四儿道:“看来老二是不会来了。”

    他的四儿祁梧秋道:“爹,壅戌的春天正是忙碌之时,二哥抽不开身来为你祝贺也是人之常情,还请爹不要责怪二哥。”

    “是啊,爹,客人们到得差不多了,你和三弟先进去吧,后面的由我来就好。”说话的这位,是祁善伦的四儿子祁梧景。

    祁善伦点点头,便带着祁梧秋进了大门。

    站在角落的应青录在看到这一幕后尤为感叹,同是兄弟,为何他家的那几个却做不到兄友弟恭?

    “你们在此等候,这次由我一个人去。”

    “主子,不可。”黑子和段靖同时出声。

    “主子的本事你们还不知道?行了,你们就乖乖的呆在这儿。”应青录丢下话后,眨眼间便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黑子抓了抓头,一脸迷茫,“段护卫,咱们跟吗?”

    “主子的话,听。”话落,段靖便抱着自己的佩剑走到一旁紧紧地盯着祁庄的大门。

    “……”

    祁家后院

    “于大夫,我家三少爷怎么样了?”老妇一脸焦急的询问着大夫。

    “桑婆婆别担心,你家三少爷只是昏过去了而已。”于大夫收起腕垫站起身来。

    “昏过去了?可是这都过了两天了啊。”桑婆婆听完对方的话后脸上的焦急之色淡了许多。

    于大夫一脸淡定的笑道:“他前些天受了风寒未曾睡好,这风寒退了,自然会好好地补上一觉,算算时辰,今日他便会醒来。桑婆婆,你去备些粥吧,他两天未进食,醒来定会叫饿的。”

    “你是说他今日便会醒来?”桑婆婆的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定会醒来。”为了安她的心,于大夫故而把话重复。“桑婆婆,你家三少爷既无大碍,那于某便告辞了,医铺里还有生病之人等着于某前去医治。”话语见,他已经收拾好自己的医箱夸在自己的肩膀上。

    “好好好,真是麻烦于大夫你了。”见他要走,桑婆婆连忙起身相送。

    送走大夫后,桑婆婆又折返了回来,她坐在自家三少爷的床头摸着他的额头道:“婆婆年纪大了,总有一天会去的,要是婆婆不在了又来谁会像婆婆一般的心疼你照顾你?哎……”

    第七章

    此时热闹非凡的祁庄大堂已经是宾客齐聚,欢愉与融洽的气氛倾散于此,大家见祁家庄主走进,便纷纷拱手祝贺,笑呵呵的脸上满是真意。

    应青录大摇大摆的走在祁庄之中,无人识他,却无人拦他,只道他是前来为庄主祝寿之人。

    这祁庄修建端正,无奢华之感,从中便能探知祁家人的心性。

    正打算去取剑之时,却见一老妇端着一碗不见米粒的稀粥边走边抹泪且口中还念念有词。

    畜生?三少爷?病?

    这些个字眼让他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后便跟上了上去。

    跟随着老妇走了好长一段路后,便见她进了一个破旧的院落大门,即便在门外,应青录也能感觉到从那里面蔓延而出的冷清来。

    难道老妇口中的三少爷住在这种地方?犹豫片刻,他决定进去探个究竟。

    推开院落的破旧木门,便将院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是谁在外面?”刚准备进屋的老妇在听到嘎吱的开门声后,便转过身来询问。

    门外的人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缓步走了进来。

    应青录身着松松垮垮的绯色长袍,那不成体统的着衣法与他眼中的痞气极为相符,他步伐一摇三晃,若是换成他人如此,定是一个活生生的不正经之人,然而应青录面如凝脂,眼若点漆,风姿神貌俊美无瑕,以此看去,他反了常理,怎生看都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是而老妇在看到他时眼带惊诧之色。

    老妇反应过来之后又很快的收起了所有的神色,“这位公子是我家老爷的贵客吧?怎生到这里来了?还请公子原路返回,离开此地。”

    应青录笑了笑,缓步走到老妇面前拱手道:“老夫人,请问这是何处?”

    老妇微怔,“这里是祁庄后院。”

    “除了你,还有何人住在此处?”

    老妇见他的目光落在身后的房门上,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好奇而已。”

    “这里只是个破败的院落,哪有让公子好奇的地方?还请公子尽早离去。”

    应青录偏着头看向老妇手中的粥懒懒地一笑,“听闻祁庄主是三公子住在这里?”

    本就冷着一张脸的老妇在听完他的话之后竟红着眼斥声道:“你听谁人胡说?”

    应青录含笑缓步走近,“老夫人不必如此激动,应某并没有恶意。”

    “……”老妇睁大眼瞪了他良久之后,转身推门走了进去,“你能有什么恶意?这里也好久没来外人了,公子进来坐吧。”

    这老妇的性格怎么如此多变?

    应青录失笑的摇摇头,便抬步跟了进去。

    屋子里的东西少之又少,一张躺着人的床,一张配了两张凳的桌子,一个搁放衣物的柜子,如此寒碜。

    老妇端了一碗清水放到桌子上,“这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招待公子,一碗解渴的水还是有的。”

    “老夫人客气了,此水正好,应某确实有些渴了。”应青录端起桌子上的碗毫不客气的一口饮下。

    老妇看他喝下,便默不作声的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应青录放下手中的空碗走到她身边看向床/上昏睡的男子,“听闻祁家有三子,之前在前院见了其中的两个,还有一个听闻在外未回,那床上的这位又是何人?”

    老妇摇摇头,“外人不知我家老爷其实共有四子,你所知道的那三位是大公子、二公子和四公子,床上的这一位便是他的第三子。”

    应青录有些懵,“那为何……”

    “三少爷儿时得了一场重病伤了脑子,老爷嫌他不能为祁家争荣耀,便把他养在这里不得见人。”

    老妇的声音里透着愤与悲,而应青录心里却没有任何的动容,人世间的冷漠与无情他难道还见少了不成?他的心早已麻木,又如何为这等事而气愤?

    见床上的男子脸部轮廓消瘦,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想必是得了重病处于昏睡之中,不然怎么会躺在床上闻声不起?

    “你家少爷是生了什么病?”

    老妇看了他一眼,知他误会,便解释道:“没什么大病,大夫之前来过,说他前些天得了风寒未曾好生休息,这会儿昏睡过去了而已。”

    原来无大病,可是怎么瞧着他的脸色像是了大病一般?

    应青录想了想,伸手拉过床上之人的手。

    “你这是干什么?”老妇一脸紧张。

    “老夫人,应某略懂一些岐黄之术,你让应某给他把脉看看。”

    老妇犹豫了一下,便起身让位。

    应青录不客气的坐在老妇让出来的位子上,摸着下巴一边把脉一边用他的那双凤眼在对方的眉眼之间扫荡。

    半响之后,他把对方的手放入薄被之中,转过身对着老妇道:“老夫人,你家少爷今年贵庚?”

    “二十有五。”

    二十五?竟比他还大上两岁?

    “他这身子骨,只怕是十五岁的人都抵不过。”

    老妇鼻头一酸:“自小没吃上过好东西,他的身子能好到哪里去?”

    从她的三言两语之中,应青录对床上之人的遭遇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催下眼眸默了一会儿后对着老妇人道:“你之前说你家老爷把他养在这里不得见人?”

    老妇点头,“二十一年了,他连这院落的大门都未曾踏出过。”

    应青录从凳子上起身走到窗户前向外看去,二十一年……天地如此之大,却在这里二十一年未出……

    “公子?”老妇疑惑的看着他。

    闻言,他转过身来对着她拱手笑道,“老夫人,应某还有事,这便告辞。”

    还未等老妇反应过来,他便抬脚向外走。

    老妇看着他的背影微愣了一番,“公子等等。”

    应青录转身,“老夫人还有何事?”

    老妇犹豫了一番后,突然对着他屈膝跪下。

    “你这是作何?快些起来。”应青录伸手去扶,却被老妇阻止。

    “老妇有一事相求。”

    “有什么话你起来说。”

    老妇摇头,“老妇活了一把年纪多少有些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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