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那就腐啊[修真] 作者:墨锦妤

    一直昏昏沉沉的,成日醒来的时间很少,几乎都没有怎么陪她玩了。幸而,枕黑并不是那种刁蛮的没长良心的小姑娘,在看到佛勘实在困得厉害的时候,会乖乖的窝在他怀里陪他睡一会儿。如果醒来的时候实在无聊,还会悄悄的走出去找自家蠢萌的主人一起愉快的玩耍。

    虽然后妈什么的,小心肝总是怕怕的,但是蠢萌的主人会保护人家的~枕黑默默在心里握拳,无比相信她家粑粑。

    佛勘自己心里无比清楚,他不是困,而是费力压制修为。在没有找到渡劫的万全之策之前,他是万万不能提升修为的。所以,每天压制修为,就成了他最为费力的功课。关乎生死,他并不敢掉以轻心。

    思及此,佛勘只能无声苦笑。从前的他,拼的不过是一念不平。天道对待洪荒太不公道,他总想着,非要跳出天道的束缚,安然觉醒饕餮血脉,做给天道看看。因为他在血脉的传承中,就已经知道,或许弱小的洪荒异种还有一线生机,然而,那些足矣和天地对抗的洪荒遗血,天道好不容易让他们在世间消弥,散入轮回之中,就绝对不可能再给他们重见天日的机会。

    苍天不公,大道无情。

    佛勘永远是笑着的,一派佛门弟子,得道高僧的样子。可是,他心中的愤懑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偏要与天斗争,偏要饕餮的血脉觉醒在这九州大路上。苍天弃他,他便无惧苍天。神佛阻他,他便屠尽这漫天神佛。

    许或佛勘连佛祖都能够骗得过。佛祖哪里知道,这个看似最为虔诚,佛法也最为精深的弟子,却是天生反骨,绝物可能妥协。

    可是,如今,由不得他热血。情爱之事无常,在此之前,佛勘毫无经验可循。他只是知道,他的小姑娘幼小可怜,最适合一辈子生活在他的保护之下。他在爱,哪怕那人混沌未开,哪怕自己命悬一线。

    所以,佛勘只能慎之又慎。他不怕死,但是,他怕他死了之后,他喜欢那个小姑娘的事情,没有人再会告诉她。他怕,未来的某一天,小姑娘灵智全开,甚至化身为人,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有了完美的未来。可是,生命中却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与他有关的影子。

    佛勘并不害怕他中途殒命,小姑娘无人照料。他深信,沈慕白会把枕黑照顾得很好。但是,佛勘心里也清楚,一旦有机会,沈慕白甚至会把自己驱逐出小姑娘的生命,更无论在他殒命之后,讲他的事情说给枕黑听。

    若枕黑之于袁不破,恰如继子女之于续弦,再是厌恶,也是无可奈何。那么佛勘之于沈慕白,却绝对是觊觎自家天真无邪的小姑娘的大变态,恨不得处之而后快,哪能有一丝一毫的恻隐。

    所以,佛勘只能够靠自己。

    步风尘的情况到时趋于稳定,命劫已过,血脉已开。哪怕是他按部就班的修行,不出百年,便可以重归洪荒旧址。洪荒旧址对于袁不破来说,只是无稽之谈,痴人说梦。但是对于步风尘,或许是祖祖辈辈的梦想。

    为了梦想努力,无可厚非。

    沈慕白对于步风尘还是略微上心的,时常指点他修行。然而作为一个《仙弦》的读者,对于男女主角感情发展路线,沈慕白还是保持着好奇的。

    虽然他已经知道了结果,甚至清楚某些男女主角情路上的细节,但是,从文字中体悟和能够亲眼看见,到底是不同的。袁不破的水镜充分满足了沈慕白的好奇心,两个人时常从袁不破私人的酒窖里摸出一坛子酒,兴致好的时候,沈慕白还会下厨煮上一些毛豆,炒上一些花生米,两个人一边围观,一边消遣。

    对于沈慕白的厨艺,大概就只是把东西弄熟的程度。毕竟,是不能指望一个成天吃方便满的宅男煮出一桌满汉全席的。而没有生存需要之后,袁不破对口腹之欲越发苛求,就是冬天的时候来的那个食修,煮出来的东西他也没有动一口。

    然而,对沈慕白做出来的小菜,袁不破还是赏脸的。他将沈慕白看做另一个自己,那么人对待自己,总是分外宽容。

    映梳和步风尘的感情日渐亲厚,一个最为现实的事情,也就摆在了他们面前。映梳没有灵根,连修行都做不到,更不用说适应洪荒浓稠得近乎液体的灵气。

    虽然映梳自幼在袁不破身边长大,受到袁不破外溢的灵力的滋养,容颜不改,也适应较为浓稠得灵气。但是,对于洪荒来说,这太勉强了,如果非要在洪荒旧址定居,不出三日,映梳必定暴亡。

    这个问题生生折磨着步风尘,沈慕白觉得看着万能的主角愁眉苦脸的样子,甚是有趣。也就坏心的决定,晚一些告诉他解决的办法。

    若是沈慕白将流云峰上的情事当做八卦看待。那么游臧游君之间的纠缠,无疑是丰富了沈慕白的晚间娱乐活动。

    游君每日躲着游臧,游臧干脆生米煮成熟饭,迷晕了游君,将他扒光了推到在床上。沈慕白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一口酒喷了出去,目不转睛的盯着水镜里的一举一动。

    袁不破扫了一眼赤1裸的游君,危险的靠近沈慕白。温热的鼻息喷在耳后,沈慕白居然毫无所惧。等到沈慕白哑然的发现,游臧舔1硬了游君之后,自己不管不顾的坐下去的时候,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个不留神,就被袁不破扣住了腰。

    当沈慕白坐在袁不破紧实的腰腹,臀1缝蹭着炙热的坚硬的时候,沈慕白才欲哭无泪的明白,什么事玩火。

    水镜被袁不破挥手打破,碎落在地上,化成水痕,转眼又被蒸发干净,却恰好为房间中增添几分清凉。然而湿润清凉的水汽拯救不了沈慕白,当他被掐着腰,在袁不破身上起起伏伏的时候,大滴的汗水顺着鬓角滑落。偶尔有几滴滴在袁不破薄而锋利的唇畔,就会被袁不破吮进口中。

    至于第二天早上,游君挣脱束缚之后会如何,沈慕白只能遗憾的表示,他没有力气围观后续报导了。

    大概是那晚沈慕白不知轻重的看了游君的身子,袁不破做的特别凶狠。饶是如今沈慕白的体力今非昔比,也照样被他做到下不得床。

    靠在软枕上,沈慕白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无。然而,却在袁不破转身为他端粥的时候,浅浅的扬了扬嘴角。吃醋的男神很萌什么的,他才不知道呢~

    日子就这样忽然沉静了下来。直到,玄月和玄天归来。

    两个人忽然返老还童,虽然这种事情在修真界也不算稀奇,但是作为青云宗的长老,容貌的变化总容易带来恶意的揣测。两人左右一合计,索性化名外出云游。讲宗门大大小小的事物全都退给其他两位师弟师兄。

    “度蜜月。”

    在安抚另外两位炸毛了的徒弟的时候,沈慕白甩出这样的一句话。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你们两个也在一起了,你们两个也可以去云游,权当度蜜月。玄辰和玄云对视了一眼对方的老脸,干呕一下,最终作罢。

    玄天师兄和玄月师弟口味真心重。玄辰和玄云在心里默契的吐槽。

    玄月和玄天归来的时候,脸上带了几分喜色,却也意外的有些沉重。他们从东方而来,东方连日紫气盘桓,必有异宝出世。玄月和玄天为了凑个热闹,自然也去围观了一下。打听了一番才知,是幻灵草发芽了。

    幻灵草可以塑造灵根,对于一般修士无用,对于妖兽和没有灵根的凡人却是天下至宝。凡人有了幻灵草如何如何自不必细说,妖兽有了幻灵草,便可以和人修一样,度正常的雷劫。妖兽一脉得天独厚,修行一日千里,非人类所能及。若躲过天劫,得道成仙易如反掌。

    如此就可以窥见,幻灵草周围的战斗有多惨烈。

    小师弟的事情玄月和玄天有所耳闻,幻灵草正好可以解步风尘的燃眉之急。然而两人不敢托大,火速奔回师门,找袁不破和沈慕白商议。

    当玄天玄月讲到幻灵草的时候,沈慕白就已经眼前一亮。他知道,剧情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浮云,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袁不破状似漫不经心的听着徒弟们的讲述,并且将沈慕白的一缕头发掬在掌心把玩。他低头垂目,没有人看得出来他眼底的神色。

    末了,袁不破轻轻拢了拢沈慕白的肩“慕白想去?”

    沈慕白愣了一下,心念几转,最终,轻轻的眨了眨眼睛。

    袁不破一声轻笑,修长的之间绕起沈慕白鬓角的一缕头发,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并不在意周围强装着见怪不怪的目光,袁不破拍了拍沈慕白的头。

    “那,我们便去吧。”

    不日。众人起身,一路东行。和原著中不同,原著中只有袁不破和步风尘两人的队伍,扩充得有些庞大,枕黑佛勘,玄天玄月,甚至映梳本人,都踏上了向东而行的道路。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很隐晦的写了两个肉。对的,两个肉。

    其实,有作死的埋下了伏笔。但愿叔不要忘了这个伏笔……

    ☆、第69章 卧槽男神你这是要黑化的节奏啊

    七十。卧槽,男神你这是要黑化的节奏啊~

    幻灵草长在东方。然而具体的地界,却并没有名字,而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山林。

    袁不破一向不喜欢仙家法器,在他看来,这些所谓的仙级法器,不过是一部分修为较高的人类制作出来的东西,强自套上一个“上仙”的称号,也不过是后人趋炎附势罢了。所以,袁不破不喜如此。

    就如同,袁不破的强大,是内在的强大,而毫不依托于外物。袁不破更喜欢倚靠自身御风而行,而不是,依托所谓法器。

    缩地成寸,驾雾腾云,不过是一点小技巧而已。就是毫无灵气的映梳,被步风尘拥在怀里,也丝毫不曾耽误行程。而其他人,自然不在话下。

    按说幻灵草生长的地方,众人不过几息就可以到。但是袁不破略一计算,估摸着幻灵草大抵还有三个多月才能够完全成熟,故而,袁不破和沈慕白飞得并不迅疾。

    袁不破仿佛嫌弃人多碍事,简单的嘱咐了玄天玄月几句,便拉着沈慕白消失在众人眼前。沈慕白甚至还来得及捞起他家闺女,就被袁不破半是哄骗半是强迫的带走了。

    枕黑窝在佛戡的手心,抬起琉璃一样的大眼睛瞥了沈慕白一眼,便又翻了一个身,四脚朝天的躺着,蜷缩着短小的爪子,睡出一个小鼻涕泡。蠢萌的粑粑总被恶毒的后母突然带走什么的,小姑娘淡定的表示,她已经习惯了。

    佛戡伸出一根手指戳破小姑娘的小鼻涕泡,却还不忘马上用这只手替小姑娘挡住些许微风。如今,他手中托着小姑娘,坐在一朵祥云之上。因为他飞得不快,所以过往的风也并不迅疾。但是佛戡还是怕小姑娘受凉,所以总是将她合拢在宽厚的掌心,妥帖收藏。

    如今,小姑娘已经不太讨厌佛戡人形的样子。这还得多亏了佛戡不厌其烦的诱哄,和各种各样味道鲜美的小鱼干。小姑娘并不吃整个的生鱼,但是对生鱼片还是喜欢的。佛戡总是捕捉雪山脚下的寒泉里的白鱼,细心的片成一片一片,捻在手心里,喂小姑娘吃。

    一开始小姑娘还算是意志坚定,但是逐渐也就拜倒在白鱼的美味之下。冷水鱼生长极慢,像是流云峰山脚下的这种肉质丰厚,可以用来做生鱼片的就更是难得。沈慕白一向是不赞同自家闺女吃这种生冷的东西的,所以小姑娘基本吃不到。

    佛戡和沈慕白不同。他最了解异兽,是作为其中一员的那种了解,而不是从书本上,见闻里,甚至是臆想中去了解。所以,他更加清楚的知道,什么对枕黑是好的,什么是枕黑可以做的,什么是她不能做的。

    虽然这样说,蠢萌或许会不高兴,但是不得不承认,佛戡是比沈慕白更为了解小姑娘的存在。两个男人从不同的角度,将小姑娘放在心里不同的位置,说不上谁高谁低,也没有输赢之分。两种感情都是珍贵的存在,一个横亘了小姑娘来时的路。另一个,却要陪她走完很远很远的未来。

    沈慕白和佛戡,在枕黑幼小的生命力,留下了绵长而浓重的色彩。有的时候,得到两个人之中的一种情感就已经是幸运,而小姑娘仿佛被特别优待,得到了全部。

    袁不破其实没有带沈慕白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他只是带沈慕白来到一片竹林。竹林边缘设下了结界,若非设下结界的灵力和沈慕白同根同源,恐怕他也不会发觉。

    袁不破手指轻抚,打开了这层结界。然后,沈慕白看见了一座渐渐显露出来的小庐。袁不破拉着沈慕白进入那座小庐。屋内的布置极为简单,仅仅是一张竹床,一桌,两把椅子而已。

    桌子上摆着两个杯子,就是随意的斩断了一节竹节,略加打磨之后的产物。沈慕白坐在椅子上,指尖摩挲这杯子被细心磨平的杯口,大略可以明白,这是他家男神的杰作。

    男神,你闹木贤惠,你妈妈造么?

    每一天都想化身痴汉,跪舔我家男神一百遍啊一百遍。

    我家男神的存在,果然是为了不给其他男人活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慕白欢乐的刷起了屏。袁不破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浮现出一丝笑意。心灵相通什么的,不要太美好。其实偶尔窥视一下他家小金蛋的内心世界,也挺有意思的。

    袁不破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沈慕白的头顶,转身走了出去。

    沈慕白有些茫然的看着袁不破动作,终于按捺不住,也跟着袁不破走了出去。袁不破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还是伸出一只手,拉起了沈慕白。他握着沈慕白的手,无论从过去,还是未来,都没有真正的放开过。

    不是所谓的放风筝理论,那种,无论他飞多高,都必须在他给的天空下飞翔的霸道,袁不破之于沈慕白,从来都是放任自流。沈慕白拥有绝对的自由,随时可以转身离开。但是,他会一步一步的跟上。沈慕白的世界,必须烙印下袁不破的痕迹,无论昨日还是未来,永远都不能够湮灭。

    其实,这也是霸道与占有,只是,表现的形式更为柔软罢了。袁不破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除了他自己。他毫无经验可循,却也恰然是如此,他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喜恶去爱一个人。他百分百确定,他爱的,必然是沈慕白爱的。他厌恶的,也必然是沈慕白厌恶的。所以,袁不破只需要,由己推人。

    “真不想让你看到这一幕。”袁不破笑了笑,却还是将手指深深的插入一颗粗壮的竹子下的土地里。

    袁不破的手指依旧干净,却撅动了竹林里松软的土地。搅动几下,袁不破的手指一扣,手臂的肌肉鼓起优美的弧度,腰腹微微用力,就从平地拎出来一个酱色的酒坛。坛口被封泥严严实实的罩住,瓶身也闪烁出古朴的光泽。

    袁不破的手上一丝污迹也无,但是他还是掐了一个法诀,凭空引出一道细流,仔仔细细的将自己的手洗了一遍。衬着袁不破洗手的空档,沈慕白也顺手扔了一个避尘决到酒坛上。沈慕白并不洁癖,但是总染上袁不破的一些习惯。譬如,好洁。

    擦干手上的水迹,袁不破单手提着刚从地里挖出来酒坛,一手牵着沈慕白,两个人并肩走回竹屋里去。

    拍开酒坛上的封泥,袁不破并不急着喝。而是在掌心运转了冰凉的灵力,贴近酒坛,不多时,酒坛的外壁就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寻常的酒温热之后,会逸散出浓烈的酒香,而袁不破手里的那一坛,却是越冷,就越清冽醇美,香气绵长。

    拈过桌上的两个杯子,袁不破手腕一抖,就将分量不轻的酒坛提起。清凉的酒液坠入杯中,如同碎玉一般,零丁作响。随着酒珠的碎裂,空气中清凉的酒香更为浓烈。

    沈慕白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口鼻之间都被这样霸道的酒香占满,舌尖却一丝味道也尝不到,每一个味蕾都在叫嚣着不满足。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惹得袁不破一个似怨似嗔的轻笑。冰凉的指尖刮过沈慕白鼻头,耳边划过那人微凉的声音。

    “小馋猫一样。”袁不破虽然这样说着,但是手下一点没有耽误,将满满一杯的酒递给了沈慕白。竹节的杯子不算小,袁不破也倒得很满。

    沈慕白接过古朴的竹节杯子,轻轻嗅了嗅。只觉得鼻尖仿佛凝结了一层薄霜。清凉至极。轻轻的抿一口,舌尖最先感觉到的,是一缕苦辣冰凉。就如同薄荷的味道,却带着丝丝缕缕的竹香。那一缕凉意淌过肺腑,让人精神一振,而后,是舌尖的一点缠绵不去的甜,唇齿之间也依稀残留着那一点点的香。

    沈慕白也喝过许多好酒,可是,第一次,他知道什么是欲罢不能。

    “阿破,这是什么酒?”沈慕白喝了大半杯之后,方才想起询问这酒的来历。

    袁不破却是盯着他被酒液润泽的唇好一会儿,忽然欺身而近,咬住沈慕白的下唇上的一小块儿肉,然后,将他整个唇瓣一点一点的吮进口中。辗转半响,袁不破方才放过了沈慕白的唇齿,也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方才答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是我原来闲来无事,自己酿的。”

    沈慕白没有丝毫惊讶,反而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将竹节里残存的酒液饮尽,沈慕白瘫倒在袁不破怀里,一向或者冷清或者温柔的眼眸里,此刻却泛出了一丝别样的神采。沈慕白拉着袁不破的手,在他掌心划下两个字,一笔一划的够了,一字一句的描摹。

    他写的是,惊瑟。沈慕白叫这个酒惊瑟。或许有什么别的含义,或许,只是他神色迷蒙之后的,随手划下的字节。然而袁不破却认真的保证“好,听你的,就叫惊瑟。”

    得到了保证,沈慕白印在袁不破唇角一个轻吻,然后,安心的阖上了眼睛。陈年老酒,并不是说来听听而已。沈慕白能喝完这一大杯才醉,还得得益于这些日子以来,袁不破总是四处搜罗好酒与沈慕白一道品尝。

    冰凉的手掌贴在沈慕白温热的侧脸上,沈慕白舒服的蹭了蹭。袁不破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却将坛子里剩下的倒在了脚下的土壤中。

    千金美酒千人干,纵使一醉连城也寒酸。同样,对所有人温柔,和对所有人都不温柔,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

    而沈慕白,对待其他的人,太过温柔了。

    袁不破盯着沈慕白醉酒的脸,眼中神色莫名。

    作者有话要说:

    ☆、第70章 小师弟师兄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玄月玄天和步风尘一路向东而行,玄天玄月各自乘云,而步风尘却是招来一柄长剑,拥着映梳,御剑而行。佛戡脚下却变成了九转莲台,若非手心里捧着的小猫球太过违和,倒真的有几分佛家弟子,宝象庄严,普度众生的意味。

    袁不破的意思,就是各位就地解散,只要三个月之后到达幻灵草的生长之地即可。步风尘也不是全无历练的经验,在他还是步家的骄傲的时候,他也曾带着本家年轻的子弟出门修行。但是,如今他方才觉醒血脉,玄天不放心,故而还是和他一路同行。

    佛戡对幻灵草没什么兴趣。世人都道幻灵草可以帮助异兽修行,却不知道,那只是对灵智初开的洪荒异种有用。然而,因为幻灵草生长不易,洪荒异种更是难寻,所以,这个传说便传说得越发玄幻。

    佛戡自然不是灵智初开,枕黑也不是洪荒异种,所以,佛戡自然对幻灵草兴趣缺缺。看见袁不破拉着沈慕白就走,佛戡眼神闪了闪,对玄月和玄天微微拱手“两位师兄缓行,佛戡有微末小事,先行一步。”

    玄天玄月是青云宗长老,佛戡却到底是隐世谷的谷主。佛戡虽然唤他们两个师兄,但是到底只是客气。对于佛戡要去要留,玄天和玄月到底不能置喙。只是,佛戡手中托着他们青云宗的大小姐,玄月不由嘀咕了几句。

    “佛戡师弟自去即可,只是……”

    还未等他说要,佛戡扔下一句“多谢师兄。”便化为一抹流光,消失在众人眼前。玄月一急,也要纵身去追,却被玄天揽住了肩膀。顺手揉了揉怀里圆脸少年的脸,玄天扬起了一抹规讳莫如深的微笑,拽着玄月,拖着众人继续东行。

    玄天并不担心枕黑的安全问题,一个男人爱上另一个人,那是全然不能够隐藏的事情。佛戡看着手心里的小姑娘的眼神,里面的温情根本掩藏不住。

    队伍缩减了一些,几个人也不着急赶路,一路上或者闲聊几句,或者观赏脚下的风景。然而,风景终归有看腻的时候,闲聊也终归有没有话题的时刻。待到晌午过后,玄月索性睡在了玄天怀里,而步风尘也开始入定。

    映梳始终是一个温柔的姑娘,看步风尘已经入定,便轻轻从他怀里挣出,索性步风尘的飞剑宽广,她走到另一旁盘腿做好。此刻的风并不猛烈,步风尘又给她准备了绝佳的挡风的披风,所以映梳也并不觉得冷。甚至到了最后,映梳干脆从储物空间拿出丝线,在旁边打起了络子。

    傍晚时分,玄天干脆安排众人就地休息。其他人都是修仙之人,自然无碍。可是映梳没有灵根,无法修行,一路风尘仆仆,这个姑娘并不愿意麻烦其他人。早在上路之前,映梳就准备了许多点心之类的干粮,放在了自己的储物空间里,饿了便拿出两块小口的咬着。

    这个不愿意麻烦其他人的姑娘,甚至没有喝水。一路下来,映梳原本丰润的唇变得有些苍白。

    玄天心里微叹。他想到了另一个人。同样是师尊手底下教养出来的女孩子,水云是面上的温柔贤淑,可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却是骨子里的温柔本分。所以,大概,她们的命运才会有所不同吧。

    水云作为步家的大小姐风光出嫁,嫁的也是南方的修仙大族。青云宗的玄天长老亲自参加了她的婚礼,算是给足了步家面子。只是玄天在喜堂受了新人一礼的时候,敏锐的觉察出一丝异样。

    求娶水云的男子周身刚猛的灵力,阳气极盛。而水云虽然灵根驳杂,但是生辰是阴年阴月阴日,加之自小在苦寒之地长大,正好可以综合那人身上过盛的阳气。只是,阳气入体,水云的修为恐终生难于寸进。换言之,对方其实根本不是娶妻,而是,为自己寻了一个鼎炉。

    步家虽然依附青云宗而生。但是青云宗毕竟是近几百年而来,新兴起的宗门。而步家,已经存世了千年。说步家没有人发现这一点,玄天是不信的。只不过是,没有人愿意为水云抗争一下罢了。

    思及水云的庶女身份,又想到了男方的家世,玄天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他是青云宗的长老,处理宗门大大小小的事物,纵然原本为人清冷,却也不是目下无尘。那些旁人的苦难,终归和玄天无关,和青云宗无关了。

    而如今,这个名唤映梳的小姑娘,是真正意义上在青云宗流云峰长大,没有经过俗世渲染,真正的内心澄澈。不奢求,不妄求,这样的小女孩,袁不破是乐意给她一个圆满的。

    玄天修仙日久,玄月虽然迷糊,但是多半是不用他照顾的,所以,玄天是不够体贴的。而步风尘到底太过年轻了,那些细致入微的关心,还需要在长久的时光里相互磨合。所以,几个纯男性的队伍里,竟没有人注意到映梳的委屈。

    在玄天下令修整之后,步风尘猛然睁开眼睛。入目,是映梳有些苍白的脸色,可是她苍白的脸上,依旧带着暖暖的笑容。步风尘心里泛起一抹酸甜。愧疚和甜蜜交织着。

    步风尘非常确定,他是喜欢眼前的这个姑娘的。只是他唯一害怕和担心的事情,就是他喜欢映梳,没有映梳喜欢他喜欢得多。

    映梳却只是笑一笑,将手里打了一半的络子仔细收了起来,然后自己去捡一些小树枝。步风尘如梦初醒一般急忙拉住她,将她扶到一旁的树墩上坐好,并且不忘扯下自己的外袍铺在树墩上。

    如今已经是夏天,映梳也披着披风,步风尘的外袍不过是起到一些隔绝脏物的作用。映梳本来是要拒绝的,却被步风尘握住了手。

    “你们女孩子的衣服难洗一些,我这件拿水一涮也就干净了。”步风尘笑得有些憨傻,少

    年的阳光和傻小子的羞涩。

    映梳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指尖被烫了似的连忙缩了回来,两个少男少女的脸上,比夕阳还红。

    步风尘讪讪的收回了手,不自然的摩挲了几下自己的后颈,对映梳说到“那什么,你先歇歇,我去捡柴火。”

    玄天和玄月在暗处隐了身形,暗暗观察着这一对年轻人。一边看,玄月一边笑出了声。玄天赶紧下了一个结界,隔绝了外界的声响。一个有些草木清香的吻落在玄月有些圆胖的脸上,玄月的脸红了个彻底,圆溜溜黑亮亮的眼睛却弯成了月牙形。

    不多时候,步风尘已经提着一捆干柴,右手拎着一只五彩的野鸡,从树林里走了出来。用干柴升起了火,往火里扔了几块驱蚊虫,避鼠蚁的香料,步风尘又递给了映梳一个小竹筒,筒里盛着一些甘冽的溪水。

    步风尘没有说多余的话,转身提着那只野鸡又走到溪水边处理干净。映梳坐在树墩上无声的张了张嘴,有些茫然的低头搅动手指。她只是疑惑,方才这人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不开心了呢?

    步风尘的动作很快,准备的也充分。他不仅从储物袋里掏出各种调味料,甚至还掏出了几个小锅子。他有过野外宿营的经历,吃过亏,下一次准备得自然更充分一些。

    他选择把处理好的野鸡炖汤,而非烧烤。这大概是步风尘能够想到的体贴。他喜欢上的这个女孩子和他以前族中的子弟不同,和常见的女修也不同。她更脆弱,但是却也坚韧温柔。荒郊野外,纵然天气不冷,能让映梳喝上一口热汤,也总是好过干巴巴的烤鸡的。

    用上了灵力,锅中的野鸡很快肉烂骨酥,步风尘撇去汤上的一层黄灿灿的油脂,方才将鸡汤端给映梳。

    映梳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思量许久,方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阿尘,你怎么了?不开心?”鸡汤的味道不算很好,但是胜在火候足,倒也能尝出一些鲜美。

    步风尘没有说话,只是从映梳手里拿过勺子,舀起一块鸡肉,送到映梳嘴边“多吃点,吃块肉。”

    映梳抿了抿嘴,最终乖乖的将那块肉吃干净。两个人一个吃,一个喂,自小碗鸡汤慢慢吃干净了。

    “饱了么?”步风尘用大拇指拂过映梳的嘴角。一向年轻的神色里,居然带着几分缱绻,在火光的掩映下,格外的温柔。

    映梳的脸一红,浅浅的嗯了一声。

    两个年轻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有些尴尬的沉默着,但是,步风尘似乎有些享受这样的沉默。

    月上柳梢头。或许是这一夜的月色太美好,步风尘的手指颤动了一下,将映梳拥入怀中。少年柔软的,仿佛带着阳光气息的唇贴上少女光洁的额头,安静的夜里,只能听见步风尘的低声絮语。

    “我以后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步风尘定定的看着映梳,很是认真的望着她的眼睛。“可是,映小梳,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哪里不舒服,你要告诉我。”

    少年火热的胸膛近在咫尺,几乎将映梳的耳际都染得绯红。他一字一句的说“映小梳,我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我可能不会做的十全十美,但是,我会一直努力。”

    映梳的脸红了。可是,她的眼眸很亮,就像是六月的天里,最明亮的那一双星星。

    玄月站在粗壮的树木后面,指尖一动,星星点点的灵力化成了漫天的萤火虫,围绕在两个人周围,美的不似尘世。

    玄天拥着玄月的肩膀,两个人看着眼前年轻的男子和女子,但笑不语。

    一个萤火虫托着一根小小的竹管,停在了步风尘面前。步风尘伸手接过,拆开之后只觉得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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