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医圣手之至尊弃女 作者:时秋醉

    071修者母亲、醉驾杀人(五万更求首订)

    画微容眯起了眼睛。

    因为她清楚地看到了,没错,就是看到了景临的绪。

    掩藏在眼底,已经几乎要决堤而出的绪!

    画微容很疑惑,为什么。

    而景溶,在听到小叔景临叫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则是眼角狠狠一跳!

    他父亲离世得早,他跟小叔的关系很好。

    小叔一直未婚,他大约知道原因,小叔有一个爱到了骨髓里的女人。

    但是没人知道那个女人是谁爷爷应该知道,但爷爷从不肯说,哪怕是景溶再怎么软磨硬泡,爷爷也不肯说。

    倒是又一次,小叔在外面喝醉了,景溶去处理的时候,他听到小叔在低声地呢喃,“阿槿,阿槿……”

    在小叔清醒过来之后,景溶也问过他,谁是阿槿。

    可每次景溶一问,原本正常的小叔,立刻就翻脸。

    即便是小叔和他的关系非常好,但在这个时候,小叔根本就不顾念任何叔侄之!

    自那之后,景溶就知道了,阿槿这两个字,就是小叔心中的禁区,任何人都不得触碰。

    这么多年来,无数人要给小叔介绍门当户对的名门闺秀,但是小叔宁肯破坏掉自己的名声,给自己按上一个花心浪子的标签,也不肯结婚。

    景溶有时候,真的是恨死了那个叫阿槿的女人。

    不能给小叔他想要的,那就不要给他任何希望,也不要出现在小叔面前!那样的话,小叔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除了工作,其他的一切都如同是行尸走肉!

    无数次,景溶使用了各种他所能调动的一切手段和渠道,去找那个叫阿槿的女人。

    找到了的话,如果不能让她回到小叔身边,那就杀了她也在所不惜!

    但是……找遍了所有,根本就没有一个叫阿槿的女人。

    这个女人,就好像是小叔自己凭空臆测出来的一般,根本就不曾在现实中存在过!

    景溶当时还以为小叔是得了妄想症,他甚至还偷偷地介绍心理医生来给小叔治疗。

    但是……

    一切都没有效果。

    小叔开诚布公地告诉过他,不要再管他和阿槿的事,否则的话,他们叔侄之间的所有谊,就此断绝!

    如此狠绝,景溶当时甚至都无法相信这是他小叔说出来的话。

    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要!

    从小失去父母,小叔对于景溶来说,既像是父亲,又像是兄长。景溶无法容忍,自己最亲的人,被一个女人完全夺走,甚至,连提都不能提!

    没有人知道,景溶到底有多恨那个女人。

    阿槿……

    已经好多年没再听到这个名字了,恐怕不少于十年。

    景溶目光灼灼地盯着画微容和景临。

    小叔竟然叫出了这个名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景临的声音有些颤抖,手脚好像都没地方放,甚至就连他的整个身体,都在无意识地微微颤抖。

    “阿槿……”

    他缓缓地伸出手去,想要触碰画微容的脸。

    画微容没有动,只是淡淡地盯着景临的眼睛。

    她知道,景临是在透过她的脸,看另一个人。那个人是谁?

    谁是阿槿?

    画微容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

    好像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冲破了记忆的枷锁,一点点地涌现出来,充斥在她的脑海当中,填充满她记忆的每一个缝隙!

    头疼的感觉,从一开始的轻微,到后来的严重,再到后来,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画微容咬紧牙关,脸色苍白,豆大的汗滴从她的额头上滴下,打湿了额前和鬓角的头!

    然而,疼痛竟然还在加剧。

    画微容深吸口气,这疼痛的程度实在是太高,早已经超过了正常人所能承受的程度,就连她这毅力几位坚强的灵魂,都无法承受这种痛!

    甚至,逼得她不得不动用灵力和神念来抵抗这样的疼痛。

    尽管头疼得无法控制,画微容的意识却依旧很庆幸。而且,越是疼痛加剧,她的意识就越是清醒。

    更甚者,她还有功夫思考,这样的疼痛,到底是什么引起的。

    很快,她就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这样的疼痛,好像是有什么精神印记在她的脑海中,而现在,这未知的精神印记被触,想要冲出禁锢和束缚!

    画微容不由得变了脸色。

    她的脑海中,竟然被下了精神印记?

    精神印记这种东西,附着在一个人身上的话,那么能追踪这个人的踪迹;但是放在一个人的脑海中,那……绝对是无比危险!

    就如同是她给画魔下的锁魂引,就是精神印记的一种。一旦画魔有任何不听话的地方,或者是触犯了她的禁忌,她都可以通过神念,轻而易举地终结画魔的生命!

    画微容怎么都没想到,她自己的脑海中,竟然也被下了精神印记。

    甚至,她连一点点都没察觉到。

    可想而知,给她下精神印记的人,境界绝对要比她现在高太多太多!

    画微容有些迟疑不定。

    精神印记这东西,一旦有所松动,那么精神印记的主人都会立刻知晓。

    就比如,如果画魔想要挣脱锁魂引而用任何办法去触动锁魂引的话,她这个锁魂引的主人都会在第一时间知晓。

    那么,她现在的精神印记已经触动了,那这枚精神印记的主人,知道吗?他是谁?

    “容容你怎么了?”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

    景溶和杜无病的声音在她的周围环绕。

    但他们的声音却好像是隔了十万八千里那么远,她能看到他们的唇形,却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似乎她周围的一切,都被真空给隔绝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画微容体内好不容易才聚集起来的灵力,又快要消耗一空了。

    这些灵力,可是她准备用来淬炼身体的呀。

    真是……

    不过这会儿连保命都是问题,哪里还有功夫去管那些灵力。

    终于,就在她经脉中的灵力几乎耗空的时候,疼痛开始减弱。

    疼痛减弱的速度也很快,没过多久,疼痛就彻底消失无踪!

    除了她那依旧苍白的脸色,以及差不多被完全汗湿的衣服之外,没有任何别的迹象证明,疼痛来过!

    来得那么快,那么没有预兆,又走得这么疾速!

    画微容的脸色很难看。

    她不喜欢自己无法掌控的事,也不喜欢,她解不开谜团的事,尤其是关乎到她自身的,她以为永远都不会生的!

    终于,杜无病和景溶他们的声音清楚了起来。

    刚才仿佛挡在他们之间的阻隔,已然不再。她可以清楚地听到他们的声音。

    杜无病的脸色很难看,声音更是焦急不安,“容容你有没有事?到底哪里不舒服?”

    “画微容你到底怎么了?”

    “阿槿你……”

    画微容深吸口气,平复自己的心跳,“我没事。”

    她说出这句话,在场的都松了一口气。

    景溶立刻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的身体有问题吗?不然的话,为何会忽然这么……”

    “没什么,偶尔有头疼的毛病,现在已经好了。你们先坐,我去冲个澡。”

    说完,画微容就上楼,回了昨晚睡的客房。

    客房里,品希希还在睡觉,大概是之前太惊恐了,神经绷得太紧造成得精神疲惫,再加上昨晚睡的也晚,所以她一直睡到现在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画微容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了衣服。

    毕竟,头还有全身的衣服都汗湿了,很不舒服。

    重新下楼。

    不见了景临和景溶,只有杜无病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看到画微容下楼,杜无病立刻站了起来,“没事了吗?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会不会是修炼……”

    “没事。一点小意外。”画微容打断了杜无病的话。

    杜无病也意识到,修炼这种事是不能随便说的。

    “他们呢?”

    “景少的小叔,好像对你很好奇,把景少交出去问话了。”

    画微容点点头。

    这会儿,她的脑海中已经清晰起来。

    在洗澡的过程中,她的大脑也在缓慢地平复沉淀。

    原来,刚才的疼痛并没有带给她别的东西,只除了一样,记忆!

    没错,刚才的疼痛,就是在释放她的一部分记忆。仅仅只是一部分记忆。

    画微容的心并不轻松。

    因为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记忆上了一层枷锁和禁锢。

    以至于,她完全没有六岁之前的记忆。

    本来,随着人的成长,小时候的记忆往往都会被储存在大脑深处,因为被再次调动复习的次数很少,所以人们渐渐的,就会遗忘那些记忆。

    通常来说,成年人都很难记到六岁之前的记忆。

    但是画微容才不过十五岁而已,她应该可以记到的。

    然而,之前,在她的脑海中,六岁之前的记忆,竟然只有最简单的一个场景,就是孤独一个人!

    原来,画微容并未曾怀疑过这样的记忆。

    可是当这次疼痛来袭,很多她从未看到过的东西,被释放了出来,成为了她记忆的一部分,她才恍然现,原来自己六岁之前的记忆,竟然被人为地封存了起来!

    谁会这么闲得无聊,封存她六岁之前的记忆?

    不仅如此,她六岁之前的记忆,竟然会那么诡异。

    记忆中,一个美得不似凡人的女子,温柔地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给她哼唱从未听过的歌谣,哄她入睡。

    那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园子,很大很大。爬满了整个墙头的蔷薇花,攀援在镂空凉亭上的凌霄花,院子中随处可见的牡丹芍药,还有一架秋千……

    在记忆力,那个院子带给她的最大感觉是,草木异常旺盛,鲜花四季盛开,常年不凋零。

    甚至,即便是到了白雪皑皑的季节,院子里也依旧春暖花开。

    第一眼,画微容就认出来了。

    这个院子必然是被人布下了一个聚灵阵,这里灵力充足,才会出现这种四季如春的现象。

    而那个抱着她一脸温柔,但气质却犹如浩淼星空的女人,大概就是她的母亲。

    画微容绝对不会看错,她的母亲必然也是一个修者。

    但是,一个修者怎么会嫁给一个普通人?而且最终还落得个自己身亡,女儿孤苦伶仃的下场?

    画微容很疑惑。

    她很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她那开封的记忆,就只带给了她寥寥几个画面而已,其他的都是她凭借自己的经验得来的推断。

    事实到底如此,必须要解开她所有的记忆,才会知晓!

    画微容有些悲哀,曾经她以为很简单的事,到了现在,都困难重重。

    叹了口气,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画魔那边。

    灵石矿,将会是她提升实力最重要也是目前最可行的一个办法了。

    天地之间的灵力,如此稀薄,根本指望不上!

    就在这时,脚步声响起,刚才离开的景溶和景临,又回来了。

    看了看画微容,景溶有些迟疑,“容容,小叔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

    “不必。”

    画微容直截了当地拒绝。

    景临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景溶则是看向杜无病,“杜大夫,我们去看看爷爷,时间上也不能耽误,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回溪源县。您觉得呢?”

    杜无病当然知道景溶这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给他小叔景临创造一个和画微容独处的机会。

    杜无病点头,“好。容容,那你在这儿先坐会儿,我跟景少去一趟。”

    画微容倒是也没拒绝。

    客厅内,很快就只剩下了景临和画微容。

    “出去谈谈,好吗?”

    景临沉声说道。

    画微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地去了院子里。

    院子里的花草打理得非常漂亮,甚至还有不少珍稀品种。

    只不过,看着这些花草,画微容想的却是记忆中的那个园子。

    虽然带着画微容出来了,可是景临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画微容先开口了,“阿槿是谁,我跟她长的很像吗?”

    景临浑身一僵,紧接着才又缓缓地放松下来,“嗯。我很多次想象过阿槿小时候的样子,你和她……实在是太像了。”

    “她呢?”画微容又问。

    可是,景临却好像是没听见她的问话一般,又接着说道,“其实你们面容只有七八分的相似。但你们最像的,就是气质。我从未见过一个人,有阿槿那样超凡脱俗的气质。你知道,因为我的身份问题,我见过太多有权利有身份的女人,还有太多美艳得不可方物的女人。但是没有一个,有阿槿那般让人见之忘俗的气质……”

    说着,他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盯着画微容,“除了你。”

    “你是不是觉得她很高洁,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凡夫俗子的味道,整个人高贵而不可捉摸,看着她,仿佛给人一种高不可攀不能亵渎的感觉?”画微容淡淡地说道。

    景临点头,“是。就是高不可攀……仿佛多跟她说一句话,都是对她的亵渎。”

    画微容心中已经完全确定了,她这位母亲,绝对是个修者,而且还是境界不低的修者。

    因为对于普通人来说,修者就是仙人,而修者也自认为脱离了凡人的范畴,再加上长久的修炼,修者身上的确有一种让人无法捉摸的气质。

    随着修者境界的提高,这种气质会越来越明显,越来越高不可攀!

    “她叫什么名字。”画微容又问。

    可是,景临却是一愣,紧接着就摇摇头,“我不知。我只知道她叫阿槿。”

    “她死了吗?”画微容皱着眉头再次问。

    景临苦笑,“我同样不知。我只跟她有过一段最简短的接触,再然后,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找不到她?”画微容的眼睛微微眯起,这可是一个很新鲜的说法啊。什么叫做找不到?

    景临叹了口气,“我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很偏僻的一个农村。当时,她好像是生病了,身体很不好。可即便如此,她的气质依旧无损。让人根本就不敢轻易靠近。那时,我想送她去医院,但是她不肯,她说自己的病医院治不好……”

    画微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事越来越奇怪了。

    修者生病?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要知道,修炼的第一阶段是炼气期,炼气期刚开始引气入体之后,先就要用灵力来淬炼修者的身体。

    皮肤、血肉、骨髓……

    当这一切都达到极致的时候,修者才会进入下一个阶段,开始淬炼丹田,储存灵力,以便筑基。

    可以说,只要是到了炼气期后期的修者,是根本就不会跟凡人一般生病的。

    除非是……受伤了!

    “你知道她出了什么事吗?”画微容低声问道。

    “我不知。事实上,除了知道她已经嫁人了,甚至连孩子都有了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愿意告诉我的,我就会知道,而她不愿意告诉我的,我什么都查不到。”

    景临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浓浓的悲哀。

    “我……陪了她一年。我以为,我或许可以一直这样陪着她,即便是她什么都不会给我。可是……我错了。她的话从来都不是玩笑。她说一年后会离开,真的就只是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她就那么离开了。连一点儿踪迹都没有留下。有时候我甚至都觉得是不是自己了疯,关于她的一切都是我臆想出来的。可是……怎么可能!”

    景临的眼中弥漫着浓重的痛苦和悲哀。

    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执着于一份注定无法得到的感,的确是一种痛苦和悲哀。

    “我是她和画全安的女儿吗?”

    画微容问出了这句话。

    景临叹气,“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阿槿她就是个迷。你知道吗,她是岳家的私生女,但是很奇怪的是,他的存在,竟然连很多岳家人都不知道。后来她怎么跟画全安在一起的,更无人得知。甚至,就连她和画全安结婚之后,也几乎没有人见过她。她和画全安一直都住在无人得知的地方。”

    画微容有些无语,事怎么越来越奇怪了,再说下去,恐怕连阿槿这个人,都是不存在的了。

    “你知道为什么后来,岳南晴,哦就是岳家名正顺的小姐,也就是你的姨妈,她会嫁给画全安吗?”

    “为何?”

    “就是因为阿槿根本不肯出来见人,任何社交场合她都不肯出现。就连……就连画家老一辈,你的爷爷奶奶,都之间过这个儿媳一次!”

    景临苦笑,“你知道,在我们这样的家庭,社交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男人有男人的交,女人有女人的友谊,任何一点都是不可或缺的。偏偏你母亲……甚至她跟画全安成婚三载,京城都无人得知他已经结婚,还有人不断地要给他介绍对象!”

    这一点,画微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疑惑的。

    社交这种事,对于她来说,也有点儿困难。

    她愿意的话,当然可以做得很好。

    但是,对于她来说,又怎么可能会对普通人陪着笑脸,一天到晚带着虚假的面具说些客套话,还要装作很快乐的样子。

    这样,实在是太为难她了!

    当然,对于同样是修者的阿槿,必然也是无法接受的。

    这样就可以解释她为什么深居简出了。

    “其实,容容,画全安一直都不同意娶岳南晴的。可是……就在你两岁的时候,你母亲忽然就留了一封信,离开了。信的内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看完那封信之后,画全安非常痛苦。再之后,他性大变。后来,就同意娶了岳南晴。”

    景临的眼中带着歉疚,“后来你六岁的时候,走失了。而大约就是那个时候,阿槿也已经离开我三年了。我在她消失后,一直等了三年。她以前养的花草全都死了,我再也没有任何的念想,再加上家里人催,我就回来了b市。那个时候,画家大小姐走失的消息,已经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传遍了。但……我还没来得及调查阿槿,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就是她的女儿。再后来,等我查到什么的时候,已经彻底没有机会再找到你了。”

    画微容看向景临,“你在自责?”

    “是。原本……我应该能找到你的。”

    “为什么要自责?根本就跟你没关系。她连真实身份都不曾告诉你,你又凭什么要对她的一切都关注,对什么都遗憾?就是因为……爱?你爱她,一份注定只有付出而没有任何回报的爱,就能让你成现在这种样子?”

    画微容的问题,一个个都很尖锐。

    景临苦笑连连,“容容,你不懂。虽然她只给了我一年时间,虽然在这一年中,我连她的手都没牵过。可是……这一年却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年,每一天在我的脑海中都无比清晰,深深地烙印,永不褪色。”

    画微容不解,当然,她也不需要了解。

    “那么现在,我可以走了吗?”画微容顿了顿,直接说道。

    景临有些错愕。

    实在是……画微容的反应太过平淡,简直就没有一点儿正常人的反应。

    “你……”景临有些错愕。

    “我什么?我不想找到她?或者是,我为什么不关心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画微容面色淡淡地说道。

    “嗯,为什么?”

    “有没有她,我这么多年也都过来了,所以现在也不是非要有她不可。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对她的下落感兴趣,但不是现在。”

    说完之后,画微容直接转身进屋了。

    留下愣在原地的景临,心中还有一个疑惑,不是现在,那么是什么时候?

    画微容回去的时候,景老爷子已经被用活动轮床推出来了。

    景溶看向画微容的方向,没看到景临。

    他也没多说什么,直接点头,“走吧,飞机已经在待命了。”

    到机场的时候,另外一辆空间比较大的房车也过来了。

    此时已经将老爷子转移到了飞机上。

    景溶却是拉着画微容说道,“抱歉,本来昨晚上就要给你看的,结果一直等到现在。因为没时间了,所以我让人把库房里所有的药材都带来了,现在也没时间看了,药材全部装上飞机,一起带去溪源县。”

    画微容轻笑,“你倒是舍得。”

    “只要能治好爷爷的病,这点儿药材算什么。本来就是,药材无法医人,那就只是一堆死物而已。物尽其用,才是道理。”

    “好。”

    两人正要上飞机时,忽然,又有一个车子疾速驶来。

    “等等,等等!”

    车子还没到,就听见了品希希声嘶力竭的吼声。

    画微容很是无奈。

    转眼间,品希希的车子就已经到了。

    品父和品母也在车里坐着,对自家女儿同样是万般无奈。

    “我也要去!”

    品希希刚一下车,立刻就抱住了画微容的胳膊。任凭谁说什么,都不松手。

    “希希,你这是做什么?我们要去溪源县给爷爷治病,你……”景溶也是一脸无奈。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去!容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品希希一脸倔强。

    “那你不上学了?”景溶皱眉。

    品希希想了下,看向画微容,“容容你上几年级了?”

    “……高二。”

    “哎呀正好,我上高三,反正我学习也不好,留级也正常,爸妈,我去跟容容当同班同学好了。行不行嘛!”品希希撒娇道。

    品父和品母都是一脸的不知所措。

    这怎么可能?

    他们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当然是要留在身边才放心。溪源县那是什么地方?

    完全就是鸟不拉屎的山旮旯里,他们这从小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受得了那里的环境?

    如果是个小子,那就不用管,随便他去吃吃苦也好,但是女儿他们可舍不得。

    画微容已经拉下脸来,“好了,你好好在这里上学。我日后还会经常来b市的。如果你真想跟我做同学的话,就等到大学吧。我会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所以,能不能跟我做同学,还在你。但是现在,你不准跟我回溪源县,否则的话,我们以后就是陌生人。我说到做到!”

    此一出,品希希的表顿时就哭丧起来。

    看这样子,简直就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品父和品母也赶紧上前去劝,“是呀希希,你看人家容容都这么说了,你要是还执意跟去的话,除非你是不想要这个朋友了。”

    最终,品希希还是没能跟这画微容他们上飞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飞机动起飞……

    回到溪源县溪山村的时候,画微容很无语地现,杜无病家的后面,又起了一座宅子。

    建筑风格跟村子里的房子差不多,都是青砖瓦房,高高的屋脊,木头做的椽子。

    就连窗子,也都是木窗。

    问了杜无忧,画微容才知道,原来这宅子就是县里来人委托村里人建的。

    不用再问,这宅子肯定是给景老爷子住的。

    也是,景老爷子现在这状况,必须要有人护理,做些基本的事。

    这次,那位老管家黄伯就也跟来了。

    听说画微容回来了,哥裕第一时间跑来。

    “师父,我进入暗劲了!”

    哥裕兴奋不已,两眼冒光。

    画微容也有些惊讶,“这么快?”

    “嗯!”

    哥裕连连点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平时一样,用您教给我的方法运气。然后忽然,我觉得身体内有一股气流,能清楚地感受到,我就有意识地引导这股气流……后来我灵光一闪,我能控制全身的气血,收放自如,而且是任何一个地方,想放就放,这不就是暗劲吗?”

    “你实验了?”画微容挑眉。

    “嗯!我不敢找人实验,怕伤着他们。我就跑去后山,那里有很多树,都是最好的陪练。以前的时候,我用明劲打树,声势浩大,气血早早地就开始散形成力道,用刚猛的力道将树给打断!但是这次,我只是很随意地将手放在树干上,然后送暗劲过去。紧接着,树干就从中间爆炸了!暗劲在树干中间爆炸,树虽然看起来没断,但只要轻轻一推,外面那一层完好的皮子就直接断裂,整棵树都倒下去!”

    画微容点头,“那是没错,这就是暗劲!很好。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把暗劲连到身体的每一处,让你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能做到将暗劲收自如。”

    “是!”

    哥裕兴奋地回答道。

    “那些人训练的怎么样了?”画微容又问道。

    哥裕的脸色却是垮下来了,“师父,他们那群人虽然已经挑拣过了,可大部分还是好吃懒做,不想辛苦训练的。倒是有几个很不错,已经入门了。”

    画微容点点头,“他们本就是地痞流氓,也罢,只要好好约束住他们,别胡乱生事就好了。”

    “哦对了师父,还有一件事。”

    “说。”

    “昨天晚上,县里的人捣毁了二十多里外下柳树村的一个养殖场,里面的猪都是喂瘦肉精和激素长大的。那些养殖员倒是抓住了,可是老板跑了,被警察围追堵截,那老板走投无路,就跑进了大山里。还有一个粮食公司的老板,也被保镖带着跑到大山里了!师父你说,那猪喂瘦肉精犯法了,可那粮食老板犯了什么事儿?”

    哥裕很是不解,“而且他们宁肯跑到大山里,也不愿意被抓,真是!他们大概不是本地人,不然的话,一定知道大山深处有多可怕。就连最熟悉大山的村民也不敢在大山中恣意行走。”

    画微容点头,“嗯。别的不用管,你要小心注意防范,村子周边有陌生人等,一定要严查。”

    “好,我知道!”

    哥裕走了,画微容就回家去了。

    画念恩和林成霞知道她回来了,也从杜无病家里回来了。

    “容容想吃点什么?妈给你做。b市漂亮不漂亮?”

    林成霞一边准备烧火做饭,一边问道。

    画微容摇头,“空气太差。”

    林成霞和画念恩都笑了起来,“大城市里车多人多,空气自然是不如咱们这小山村好。不过大城市繁华啊!容容等你考上大学了,就能在大城市里安家落户了。”

    在大城市里安家落户?

    画微容的嘴角不自禁地一抽。

    她才不要住在那样肮脏的地方呢。

    本来这个世界的灵气就够稀薄了,大城市……那简直就是灵气真空地带!

    这么一想,画微容不免头疼起来。

    她不愿意去大城市里上大学,那她还上这个破高中干嘛?

    然而,这次上学的机会又是哥哥画以翰牺牲自己的前途换来的,她若是不上学的话,岂不是要让哥哥失望伤心?

    画微容有些烦躁,怪不得修行之人要六根清净抛却凡尘呢,红尘的牵绊,实在是……阻碍修行!

    如果是以前的画微容,大概她会毫不犹豫地就斩断一切的牵绊,只为追求那虚无缥缈的长生。

    但是现在……

    对这个世界越来越了解,画微容就越来越确定,自己想要再恢复到从前的实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她注定只能做一个凡人中的修者!

    就在这时,有人飞快地跑来了。

    “容容,杜大夫让你过去,说有病人。”

    画微容点头。

    如果是普通病人,杜无病能够处理得了,就不会来叫她的。

    现在,既然杜无病已经叫她了,那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是他掌控不了的。

    到了一看,画微容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这不正是杜家炒饭店的老板娘,杜慧萱的母亲余春华么。陪她一起来的人,正是老板杜大海,和女儿杜慧萱。

    “画微容!”

    看到她进来,杜慧萱立刻就尖叫出声,“你怎么来了!”

    画微容看都没看她一眼,冲杜大海点点头,就看向杜无病,“怎么了?”

    “容容你来看一下,这位病人是属于典型的上气不通,浊气沉不下来,导致的哑声。”

    杜无病看着余春华说道,“这样的案例不多见,你过来看看。”

    “嗯。”

    画微容点点头,她自然知道,因为这还是她一手造成的。

    说着,画微容就装模作样地摁在了余春华的手腕上。

    杜慧萱立刻就叫了起来,眼睛里满是怨恨,“大夫你怎么能让人随便动我妈!要是出了问题怎么办?让她走,我妈这病都是因为她!”

    杜无病看了她一眼,“无关人等出去。”

    “你这大夫怎么能这样?”杜慧萱气得几乎跳脚。

    余春华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也是一脸的愤怒。

    倒是杜大海,叹了口气,抓住杜慧萱的胳膊,“我们先出去,让医生安静给你妈看病。”

    杜慧萱很不愿地被拽走了。

    屋内就只剩下了杜无病、画微容和不能说话的余春华。

    不知道为何,余春华这会儿总感觉自己身上冷飕飕的。

    这些天她不能说话,脑子里不断地盘旋着画微容临走前说的:你会下拔舌地狱……

    余春华总觉得是不是自己被诅咒了,不然的话怎么会好好的,却忽然间说不出来话了?

    她把县里市里大大小小的医院都给跑遍了,却都没查出来病因。

    医院检查都说她的各项都正常,按理说是应该能说话的啊。可是偏偏,她就是说不出话来!

    机缘巧合,他们知道了这里。

    来了之后,可负责的那个瘸子竟然说,医生不在。又让他们白等了两天,才终于见到了医生。

    只是让余春华再没想到的是,见到了医生的同时,也又见到了画微容这个恶魔!

    当杜大海和杜慧萱出去了之后,余春华的心已经由愤怒变成了惊恐。

    她清楚地知道,她的病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丫头,可是她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做的。

    不是下毒,也没有打她,她的嗓子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哑了。

    余春华的理解是,诅咒。

    这个丫头,竟然会这等邪恶巫术!

    只要一想起来,余春华就会觉得浑身都冷飕飕的。

    这会儿,她完全不知道画微容到底要做什么,她的眼里,已经全都是惊恐之色。

    杜无病就在旁边看着,什么都没说。

    画微容淡淡地看着余春华,“我早说过,你会下拔舌地狱。”

    余春华死死地咬住唇,满脸惊恐。

    “你知道你的嗓子是怎么回事吗?”画微容轻笑,“是我做的。你这张嘴,有用的东西没说过多少,但是无用的却说了一堆又一堆。我很烦。我本来想割掉你的舌头,但是想想,反正你死了之后自然有小鬼割掉你的舌头。我来动手的话,到时候那些小鬼倒是省事了。”

    画微容慢悠悠地说着,余春华已经快要吓瘫了。

    “放心,我会治你的嗓子,当然,不会完全治好。你记住了,你以后最好是少说话。你没多说一个字,你嗓子的寿命就会下降一天。等到你嗓子的寿命下降到了极限时,你就永远都别想再多说一个字了。哦对了,不仅如此,你的身体机能也会随之下降……相反的,只要你能忍住,一个字都不说,那么你将会跟正常人一样老死……信不信由你。”

    说完之后,画微容就取出银针,开始给余春华施针。

    完了之后,她又写了个药方让人抓药过来。

    “吃不吃随你吧。诊金五千,留下诊金,你就可以走了。相信你是不会欠我诊金的。”

    说完之后,画微容淡淡一笑,就离开了。

    余春华脸色铁青,双手颤抖。

    在听说要给五千块的诊金时,杜慧萱尖叫了起来。

    余春华反手就给了杜慧萱一巴掌,瞬间,世界清静了。

    这些,画微容都懒得管,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很欠教训。

    余春华当然不会死,也不会因为多说几句话就死,但是画微容敢肯定,余春华必然会遵照她的指示,以后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甚至……若非必要,她会自愿成为一个哑巴!

    杜慧萱一家只是小问题,她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过,毕竟这样的人家,在世界上实在是太多了,也太正常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景老爷子。

    景老爷子已经被安排进杜无病家后面的那座宅子了。

    景溶这会儿正在陪着老爷子安置。

    吃过午饭,画微容和杜无病一起,先是查看了景家带来的那些药材。

    果然有好东西!

    杜无病已经被这一堆的药材给折服了。

    百年份的人参就有不下十支,还是根须皆全的上等货色。另外,还有犀牛角、天然麝香等等……

    画微容叹了口气。

    这些东西,根本就不能让她满意。

    她需要的是灵草,而不是这种普通的药物。

    这些药材,比如说百年份以上的人参,也有了很大的灵性,她也能从中吸取到不少的灵力。但是比起灵草来,还是多有不如。

    再加上她这次去b市,又从印寒和画魔那儿得到了一些灵石,就更看不上这些普通的药材了。

    叹了口气之后,画微容也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境界比较低,所以什么事都不好做。

    就算是想要把这些普通的药材凝练成为更高级的丹药,那也得要炼丹炉以及合适的地火,等等的。

    总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杜无病看完了药物,无比惊叹,忍不住问道,“给景老爷子看病,能用得了这么多药材?”

    此一出,画微容的脸立刻就黑下来了。

    这些药材?

    根本就不够看好不好!

    她这可是做了亏本生意,就算是景溶给钱,也弥补不了她的损失。

    “师父,景老爷子的况,要怎么给他治病?”杜无病大概是看出来了画微容心不好,不在另一个问题上纠缠,转而问起了给景老爷子治病的事。

    这么一问,画微容的脸色更黑了。

    给景老爷子治病,就是在消耗她的灵力。而且,仅仅只有灵力还不够!

    “你是别想了,他那况,就连我现在都治不好。所以我才给了他们一个五年的期限。如果顺利的话,五年内,我应当能治好他的病。”

    画微容说完,杜无病就无语了。

    他还以为景老爷子只是需要五年来恢复呢,原来是……师父现在根本就没办法把人家治好!

    不过,这也足以让杜无病惊叹了。

    要知道,景老爷子那根本就是不治之症,别说是五年了,五十年都治不好。

    “好了,我就不过去了。你给他施针,还有让人给他按摩肌肉,不要让肌肉萎缩了。另外,注意给他食疗。每天用人参给他炖汤喝。”

    杜无病的脸又皱成了一团,“师父,每天给他人参炖汤,那他怎么能承受得了啊!”

    画微容横了杜无病一眼,“我让你每天给他施针是做什么用的?把人参的生气疏导到他的下肢,而不是聚集在上面的五脏六腑!”

    杜无病脸一红,“我知道了。”

    “哼。”

    画微容转身走了。

    杜无病有些摸不着头脑,师父平时都很淡然的啊,还从没看见什么事让她生气过呢。

    今天这是怎么了?

    今天是周末,住校的学生本来今天晚上就该回校了。但是画微容打算明天一早再回去。

    可是,晚饭时候,又来了不速之客。

    齐逸辰和乐正煜,两人先是去了景老爷子那儿报到问好,接着,在晚饭前,来了画微容家。

    画念恩和林成霞热好客,再加上这段时间家里收入还行,就去买了肉和菜,准备招待这两位少爷。

    “容容,你听说了没?我们打掉了一个用瘦肉精养猪的养殖场!这家养殖场每年朝市场上供应差不多二十万头猪,不仅仅是在咱们溪源县销售,还销往了a市以及周边的县市。哦对了,a市一家火腿厂,还用这种猪肉做火腿厂销往全国!”

    齐逸辰兴奋地跟画微容报告。

    画微容点点头,心里却是冷哼,凡人的食物也不能随便乱吃了,“山林那么大,弄个养殖场养野猪,不喂饲料不就什么事都完了!”

    齐逸辰连忙说道,“容容你怎么知道!有一个大学生已经跟林业局那边报备了,要租用山林来养野猪呢!”

    画微容嘴角一抽,她才没这么先知呢,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

    “还有,你上次说的大米那事。我们连夜把大米送去检验,你知道吗?初步检测出来,汞镉等重金属超标!其他更细致的检验,还要过几天才能出来。为防止走漏风声,我们连夜就组织人去抓捕。可惜,还是有人通风报信,让罪魁祸给逃了!”

    齐逸辰愤愤地说道,“不过,他逃了也没用。粮油公司的进货渠道还有货源,我们都已经掌握了。我爸已经向上级写了报告,多省份一起努力,一定要将毒大米彻底扼杀!”

    画微容懒得管这些事。

    反正她在学校吃的大米都没问题,当然了,学校周边的大米,口感不好。

    本地山区比较多,不太适合种稻谷,种出来的稻谷煮饭,往往很硬,不好吃。所以价格便宜,用来喂牲口最好。

    但是学校食堂为了省钱,就买这种米给学生吃。

    很多学生说学校的饭最难吃了,但是画微容却觉得很不错。

    这米虽然有些硬,但没有任何脏东西,更不会像毒大米那样有重金属之类的……

    “逃了多少人?”画微容问道。

    “养殖场跑了三人,粮油公司跑了……七个人。”齐逸辰的声音有些低。

    画微容冷哼了一声,“这行动还真是成功啊。没让所有人都跑掉!”

    齐逸辰的脸瞬间红了,“可是……可是他们跑到大山里,也是个死,绝对没有活路!”

    画微容冷笑,“是吗?告诉你,千万不要小看了人们出于绝境时的爆力。”

    齐逸辰还想说什么,却被乐正煜打断了。

    “容容说的对,那些人既然干这种事儿,肯定就会为自己准备后路。说不定大山里,他们早就准备好了逃跑的路线。不能大意。”

    齐逸辰闻,也点头,“嗯,我知道。”

    “不过也不用太紧张,齐伯伯肯定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他们可比我们有经验得多,也考虑得更为周全。”乐正煜笑道。

    “对了,容容,你今晚要去学校吗?”

    “明天一早吧。”

    “那好,我来接你。七点钟可以吗?”

    “随便。”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乐正煜三两语敲定了明天来接画微容的时间。

    齐逸辰瞬间反应过来,顿时就瞪大眼睛,“乐正煜你卑鄙!”

    乐正煜淡淡地看了齐逸辰一眼,“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

    晚上吃过饭,齐逸辰和乐正煜还磨磨蹭蹭地不想走,不过,看到景溶过来找画微容,两人就老老实实地坐车回去了。

    “我要离开几天。”景溶单刀直入。

    画微容皱眉,“用得着跟我说?”

    “帮我照顾好老爷子。”

    “……有人照顾。我们答应了治疗老爷子,自然也会尽责。”

    “我留了几个警卫,保护老爷子安全,希望你不要介意。毕竟……老爷子现在完全没有任何防御能力。”景溶又说道。

    “这些都是你们的自由,不用跟我说。”

    “……”

    一阵沉默。

    景溶忽然又说道,“那些药材有用吗?”

    “有,但是用处不大。”

    “那你需要什么药材,你列一个清单,我帮你找。”景溶低声说道。

    画微容轻笑,“我要的东西,你找不到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不必。”画微容直接拒绝,没给一点儿转圜的余地。

    景溶抿了抿唇,没再多说什么。

    画微容有些不耐烦了,“你想说什么就直说,不要这样吞吞吐吐的。”

    景溶的嘴角抽了抽,却还是没说出口。

    画微容不由得看向景溶,目光直直地盯着景溶,在他的身上上下打量。

    很快,景溶竟然被她这样毫无遮掩的目光给看得脸红了!

    “你看什么!”景溶的声音不再淡然冷静,反倒是有些气急败坏。

    画微容笑了起来,“噢——”

    尾音很长。

    景溶的脸已经红透了,更加气急败坏,“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啊。想让我帮你治病就直说,虽然我不见得会答应。不过这么吞吞吐吐的,一点儿都不像大丈夫的作为!”

    “你——”

    景溶已经有恼羞成怒的迹象了。

    “你真不知羞!”景溶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几个字。

    画微容淡笑,“羞什么?医者父母心。”

    “……”

    景溶完全被噎住了。

    好半天,他才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我身体有问题?”

    画微容轻笑一声,“中医有望闻问切。通常来说,这是中医辨证的基本手段。如果一个人只看病人脸色的话,通常是很难判断出他到底是什么病症,毕竟,多种病症都可能导致病人面部有恙。同样的,闻,是听声音,也是诊断的一部分,问,是问诊,也是一部分。这三部分进行完了之后,中医会对病人有一个大致的判断,最后再通过切,切脉,来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否应验在脉象上,如此才能确诊。”

    “然后?”

    “大部分中医都是这么做的,不过还有一部分,就不用这么做了。只需要一步,就能知道病人的病症。”画微容淡淡地说道。

    景溶的眼眸深沉起来,“果然……你才是那个真正出手治病的人,其实,你和杜无病的关系中,你才是师父,对吗?”

    画微容点头,“反应倒是快。不过,你已经看到了太多线索,要是再猜不出来我和无病之间的真实关系,那只能叫蠢了。”

    景溶的唇抿紧,“我能理解你为何要对外宣布杜无病是你师父。”

    “嗯。”

    “可是……你怎么可能有那么高超的医术?”景溶很不明白。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你该关心的,是你的身体。”画微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戏谑。

    景溶竟然有些窘迫。

    “你不都已经知道了,还要我说什么?”

    画微容耸耸肩,“这可不是一个合格病人的态度啊。”

    “那你想怎么样?让我求你给我医治?”景溶咬牙。

    画微容摇头,“我早就说过了,一面九宫牌,只能治一个人,没有九宫牌,我是不会医治的。”

    景溶哼了一声,“还不是随你的心。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让你那个流氓头子手下,去给你推销九宫牌。实话告诉你,你以为他能接触到什么层次的人?如果你送我一面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帮你推广。不出半年,九宫牌之名就会在上流社会传开。”

    画微容挑眉,“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利益交换,各取所需。”景溶也不客气。

    “好。”

    “……你答应了?”景溶有些错愕,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或者你想让我说,不好?”

    “不不,你还是说好的时候比较可爱。”景溶笑了起来。

    本就漂亮至极的皮相,这么一笑,更显得倾国倾城。

    画微容哼了一声,“先别高兴得太早。要给你疏通经脉,让你那无法站起来的东西站起来,可还需要一件最重要的道具。”

    “是什么?”

    “元阳石!”

    “元阳石?什么是元阳石?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景溶一脸狐疑。若非是知道画微容不会骗他,他甚至以为她是在胡乱转移话题。

    “元阳石,是这世间含有精纯的至阳之气的灵石。非常稀有。通常存在于天地之间至阳之处。元阳石的特点是,你触摸上去,初始时跟正常石头没区别,但是渐渐的,它的温度会升高,最后到烫手再到灼热得让人根本无法触摸的程度!”

    画微容简单地给景溶说着元阳石的特征。

    实际上,给景溶治病,的确需要用到纯阳之气,但是这纯阳之气却并不一定需要从元阳石中得到,还有其他渠道,虽然麻烦点,但也能得到。

    让景溶去找元阳石,其实还是画微容自己的私心,她需要元阳石!

    “你只有一年的时间,如果一年之内找不到元阳石带来我这儿的话,那么很抱歉,我帮不了你。”

    画微容直接说道。

    景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第二天一早,她还正在吃早餐,齐逸辰就和乐正煜一起来接她。

    到了学校,画微容无语至极,教室后面堆满了无数的药材。

    无奈之下,画微容只能让齐逸辰找人快点把这些药材弄走,送到溪山村去。

    上午放学,画微容坚持要去学校食堂吃饭。

    齐逸辰和乐正煜虽然很嫌弃学校食堂的饭菜,但是都不一语地追随画微容进去了。

    开玩笑,他们可没有画微容那么敏感的味觉,连毒大米都能尝出来。所以,还是跟着画微容吃比较安全啊。

    跟安全相比,味道什么的已经可以忽略掉了。

    毕竟,虽然组织销售毒大米的粮油公司已经被关闭了,但是谁知道他们之前已经卖出去了那么多的毒大米,流到哪儿了?

    很快吃过饭后,画微容又要出去玩游戏。

    齐逸辰一脸便秘状,“那什么游戏有那么……呃,虽然很好玩,但你一个女生,也不用那么入迷吧?”

    画微容看都不看齐逸辰一眼。

    乐正煜摸摸鼻子,每次齐逸辰总能抢先把他想说的话说出来,吸引容容的炮火,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哥们儿就得是这样的!

    虽然这么说,齐逸辰还是跟着画微容的脚步往校门外走。

    三人出了校门,就碰到了一伙人。

    定睛一看,这不是前几天跑来跟她扳手腕的那些人吗?

    齐逸辰和乐正煜一不,脸色严肃地将一起上前一步,很有默契地把画微容给挡在身后。

    他们显然也认出这些人来了。

    带头的一个,个子倒是高,差不多有一米八了,身材也壮硕。

    他直接上前一步,冲乐正煜和齐逸辰喊道,“你们两个让开,我们找她!”

    齐逸辰冷哼,“有什么话现在就说。让我们让开?休想!”

    那个男生一脸愤恨,将自己的袖子往上一扒,露出了他的小臂来。

    此时,齐逸辰三人才看到,这一群男生,在这大热天里,竟然都穿的是长袖?

    这可真是……

    而,在看清楚了这个男生的手臂时,齐逸辰和乐正煜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男生的手臂上,青筋爆出。原本应该隐藏在皮肤下的青色血管,这会儿一个个狰狞无比地暴露出来……

    看起来,就好像是他的手臂上横七竖八的,没有肉,就只有骨头和血管。而且皮肤上,还有一块一块的青斑!

    “看看我们的手,都是被她害的!”

    男生愤怒无比。

    后面的那些男生,也一个个愤怒地拉开了自己的袖子。

    齐逸辰的脸色一沉,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故意的场景。

    乐正煜却是冷静了下来,“你们没去医院查查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说是她害的?”

    “你以为我们没去查!检查了,什么结果都正常,可手臂就是这么诡异!哼,绝对是她害我们成这样的!我们这些天唯一做过的共同的事,就是跟她掰手腕!我们出事的,也就是掰手腕的这只手!”

    此一出,齐逸辰和乐正煜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们当然知道这群人渣,一起上,趁人之危,一个个跟画微容掰手腕。

    一群大男生欺负一个小女生,他们也好意思!

    现在果然来报应了!

    叫他们两个来说,他们的手臂干脆烂掉才好呢。

    可是……

    这件事还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处理好的。

    画微容轻轻地分开了挡在她前面的乐正煜和齐逸辰。

    “你们回去每天用薄荷水浸泡手臂,每天一次每次三十分钟,连续浸泡三个月,就会好了。只不过,浸泡过程大概会有些痛苦,除了忍受,别无他法。”

    她淡淡地说道,“提醒你们,这一次我饶过你们,若是再有下一次的话,哼,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不知道为何,画微容说完,为的那个男生,刚才还凶巴巴的,可这会儿,脸色却是一变再变。

    “你们不信?”画微容眼神淡漠地看着他们。

    为的这位男生咬牙,“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们的?三个月?三个月之后,说不定我们都死了!”

    画微容冷笑,“你们的手臂现在像针扎一样疼,用不上一点儿劲儿。但是疼痛并不是持续的,而是每隔四个小时一次。现在,大概你们的手臂就正在疼!”

    见画微容准确地说出了他们手臂的症状,男生的脸色变得灰败。

    “我们都已经按照赌约给你买药材了。”

    “我看到了。”画微容淡淡地说道,“所以我才告诉你们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你们不信的话,那我也没办法。还有,你们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我也不会滥杀无辜的。”

    说完之后,画微容朝网吧那边走去。

    留下那十几个男生,一个个都一脸痛苦地留在原地,却没有一个人敢去追。

    实在是他们所经历的一切,都大大地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手臂到底是为什么疼,什么原理。

    甚至去医院也检查不出来任何问题,偏偏他们每到疼痛作的时候,就会疼得死去活来的。

    一行人注视着画微容他们离开,都站在原地没动。

    许久,为的那个男生才说道,“我们回去。我相信她不会要杀我们的,如果她要杀的话……我们大概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可是……可是她让我们这么痛苦,就这样算了?”

    “蠢货!她已经手下留了,如果不是我们先为了钱去找她麻烦的话,她怎么会对我们动手?告诉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这个世界上高人很多。我还亲眼见过苗寨巫师们的法术呢!不管她是怎么做到的,记住了,以后惹谁都不要惹她。还有,我们大打赌输了,赌注最好也每天按时给她送去。我可不想死!”

    ……

    时间飞快。

    对于以前的画微容来说,时间是按年来计量了,如今一天一天,时间已经慢下来很多了,但……依旧飞快,无法阻止地流逝!

    几乎是转眼之间,就到了春节。

    “马上就期末考试了,再好好复习复习。”

    上课的时候,老师翻来覆去地强调。

    天气也冷了。

    溪源县所在的地方,算是中原腹地,冷不如东北,但又不属于国家允许装暖气的范围。

    城里的有钱人,可以装空调。乡下人就没什么计较了,一件棉衣足以过冬。

    一直到期末考试来临,齐逸辰和乐正煜足足考虑了一个学期,最终都没给画微容一个答案。

    看样子,这两位少爷虽然冲动,但也不傻。

    如果真按照她的那种算法,这两位就要一辈子归她指使调遣了。

    考试对于画微容来说,一点儿也不难。

    从前的画微容,已经把该学的知识全都学完了,她只需要把这些知识运用出来就行了。

    以前画微容是害怕考好,现在,她可就无所顾忌了。

    最后一场,是理综考试。

    这次理综出的题很有难度,考试结束,一片哀鸿。

    虽然三高的学生,大多都是来混日子的,但还有不少是专心学习的。

    而且学生,学习好不好不说,对考试都是有一定的执念的。

    出了考场的齐逸辰,也是哭丧着脸。倒是乐正煜,一脸淡淡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容容,这场考试超难的,是不是?”齐逸辰来寻找安慰了。他记得,画微容的成绩是不如他的。

    画微容挑眉,“是吗?”

    “难道不是!”

    “这么简单的题目,你竟然说难?莫不是脑子坏掉了。”画微容毫不客气地讽刺。

    “容易?”齐逸辰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怪叫一声。

    画微容转头看向乐正煜,“不容易吗?”

    乐正煜抽了抽嘴角,最终谨慎地回答道,“不算太容易,一般般吧。”

    齐逸辰快要被气疯了,“画微容你不知道他是个变态吗?每次明明能考满分,他偏要考及格,还说是为了检验自己的控制能力,不能多一分也不能少一分!我们这种正常学生怎么能跟他这个变态比!”

    画微容瞥了齐逸辰一眼,“不要把我跟你归于一类。”

    齐逸辰一愣,紧接着就出了一声惨叫,“嗷,我不活了,以前还是一个变态,现在变成两个,我这正常人怎么活啊……”

    考试完了,再过两天才过来拿成绩单。

    画微容当然是直接回家。

    冬季,算是画微容相当喜欢的季节。

    当然了,不是因为天冷舒服,而是因为冬季的时候,空气流通比较慢,空气稍稍粘稠,她吸收天地灵气比较方便!

    而且,冬季的山林里,灵气绝对更加充裕。

    所以她打算回去之后立刻进山!

    可是,才刚回到溪山村,就看到了景溶。

    画微容几乎是立刻就黑了脸。

    这位一来就没什么好事儿。

    “我找到元阳石了。”景溶看见她,第一句就说的是这个。

    “……”画微容决定收回她刚才的想法,有时候景溶还是很可爱的。

    “但是我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元阳石。因为不方便搬动,我也不敢随便切割,所以打算带你去看看。如果是的话,我们再想办法把它搬走!”景溶又补充道。

    画微容咬牙,她就知道,事不可能那么顺利,可爱的人也不会永远可爱!

    迟疑了一瞬,画微容还是决定跟景溶去验证一下,他现的到底是不是元阳石。

    毕竟,有了元阳石,她就可以炼制一些关键时刻能保命的符箓了。

    元阳石,是在华夏南端的y省现的。

    y省跟yn国和md国交界,经常有从md国来往的珠宝商人经过y市。

    md国是世界翡翠的最大也是最主要的产区,品质当然也是最好的。而且md国还有着很大的红宝石矿,出产过最好的红宝石!

    景溶说的疑似元阳石的石头,就是一块翡翠原石。

    个头……非一般的大。重量超过三吨!

    就在y省与md国交界处的t县。

    画微容和景溶坐飞机直接到了y省的省会k市。

    从k市去t县,要自己开车去。

    在k市下飞机后,景溶先带画微容去吃饭,休整一下,明日一早再驱车前往t县。

    夜晚的k市非常漂亮,这里是自然旅游大省,每年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很多游客。

    k市的展也是y省最好的,毕竟是省会。

    虽然说整体繁华程度比不上京城b市,但在画微容看来,这里比b市最好的一点就是,空气好!空气中的灵力相对来说,比较多点。

    景溶和画微容并排走着,后面两个保镖远远地跟着。

    y省的很多小吃,也非常美味。

    k市就有一处繁华的街区,这里藏匿了来自全国各地的美食。有高档的酒楼,也有低档的路边摊,总之,能够满足你的任意需求。

    画微容无所谓,只要食材没问题,味道过得去,她就吃。但是景溶,可很难忍受这种路边摊。

    所以一行人还是往酒楼那里走去。

    因为街道上人太多了,道路两边都是摆小吃摊、水果摊的,所以这条街全都是行人,几乎没有车辆通过。

    景溶抓住画微容的手,带她往稍微清静一点儿的酒楼走去。

    就在这时,“嘭!”

    一声巨响。

    紧接着,人群中就响起了一声尖叫。

    “撞人啦!”

    “死人啦!”

    ……

    随即,刚才还安静蠕动的人群,瞬间就全乱了,所有人都开始疯了到处乱跑。还有人想要回头去看看到底生了什么事!

    “嘭!”

    “哐当!”

    又是几声巨响,人群中的尖叫声更加剧烈。

    画微容猛然回头,她一米六三的个头,在人群中如果不跳起来的话,什么都看不见。

    倒是景溶,一米八几,鹤立鸡群。

    “一辆车子失控了,撞人了,快点离开这里!”

    景溶说着,一把扯住画微容的胳膊,拽着她往边上的商铺跑去。

    那辆车子已经完全失控,一连串撞飞了好几个人,居然还不停下,而且,车速也毫不减弱!

    景溶的眼中杀机毕现,什么人竟然敢在闹市飙车!

    “轰!”

    终于,车子在疾速的摇摆中,撞上了一家酒楼门前巨大的石狮子,停住了。

    此时,人群早就已经骚乱起来,哀鸿遍野。

    哭喊声不绝于耳。

    “过去看看。”画微容说着,立刻就快步冲着事现场跑了过去。

    车子一连串撞了十一人。

    有五人当场死亡,没有再救治的必要了。

    剩下的六人,目测有四位重伤,两位轻伤。

    重伤的四人中,还有一个大概五六岁的小孩。他是跟他妈妈一起的,他妈妈也不巧,重伤。

    而且,最让人揪心的是,他妈妈还是个孕妇,挺着个大肚子!

    画微容脸色绷紧,一不,直接从身上取出了随身携带的针包,打开。

    小孩儿已经休克了,股动脉大出血。

    画微容顾不得思考许多,她立刻给他施针,用极快的速度给他将股动脉缝合,止血。

    她的速度已经快到了极致,她的九转元阳针法,这会儿已然被毫无保留地运用出来!

    景溶就站在边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画微容的动作。

    他的两位保镖,全都被他指派过去救治其他的伤着。只是,另外两个重伤的,他们也束手无策。

    景溶这是第一次看见画微容施针。

    震撼,绝对的震撼!

    他……狙击手的眼睛,竟然都无法看清楚画微容的动作,可见,她快到了什么程度。

    很快给小男孩处理完,画微容立刻就着手处理那个孕妇。

    孕妇的况更严重。

    她撞到头和前胸了。

    看她的肚子,胎儿应该已经有五六个月了。肋骨撞断,肚子倒是没事。

    可最严重的伤,应该是她头上的伤。

    头部,对于人类来说是最神秘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一不小心,就可能会弄出人命来。

    画微容也无法保证自己在这种况下,能给她治好。

    毕竟,她的灵力消耗得太快了。

    画微容深吸口气,因为现在没有给针消毒的条件,所以她只能选择刚才没有用在小男孩身上的针,来使用。

    针的大小型号对于她来说,倒不是太大的问题,不过大脑,实在不是个容易的地方。

    画微容转头看向景溶,“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在得到了景溶的保证之后,画微容深吸口气,就开始了动作!

    她云针如飞,很快,孕妇的头上就扎满了金针,明晃晃颤巍巍的,看着很是吓人。

    就在这时,医院救护车的声音和警笛声同时响起。

    不多会儿,救护车和警车就一前一后赶到。

    周围的人群已经被先一步赶来的街区片儿警和巡逻队给挡在了警戒线外。

    警察和武警也纷纷赶到维持秩序。

    “无关人等请离开,不要妨害伤着的救治工作!”

    警察开始喊话。

    人们都纷纷后退,给事现场让出一大片的空地。

    医护人员快速下车开始给伤着做急救。

    “你们是什么人,快点离开,怎么能随便动伤者?出了问题谁负责!”一个白大褂语气严肃地说道。

    景溶立刻就挡在了白大褂身前,“抱歉,我们在救治伤者,请不要妨碍。”

    “什么?你们在救治?天哪,这位伤者竟然是孕妇。于主任您快点过来看看,这位伤者是孕妇,她的况很危险。”白大褂立刻喊道。

    很快,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就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不断地指挥着边上另外有几组救护人员救治伤者。

    “怎么回事?闲杂人等怎么还没赶走!耽误伤者治疗,谁负责!”于兆国一脸不满地看着景溶等人。

    此时,画微容的手速更加快了,普通人只能看到她双臂在快速移动,根本连她手上的针都看不清楚。

    景溶冷冷地看着这位于主任,“那边还有两位重伤者,你们去那边救治。”

    “你是谁!在这里胡乱指挥什么?我们救治谁可不是你说了算!警察同志,你们快过来看看,他们妨碍救治伤者,还胡乱在伤者身上乱动。如果伤者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谁负责!”于兆国一副诚恳的样子,看得人想呕吐。

    警察却不敢怠慢,立刻就走了过来,“这位先生请你们让开,让医生给伤者救治,我们也知道你们救人心切,但请不要妨碍我们医护人员的工作好吗?”

    景溶瞥了这位警察一眼,“现在根本没有足够的急救人员。我们这边在做急救,你们为何不到另外一边,哪里还有两个重症伤者等待急救!”

    “急救现场我说了算!”于兆国已经愤怒了,“警察同志,请立刻把他们赶走!”

    此时,两位保镖见状也已经跑了过来,挡在景溶身前。

    警察立刻摸住腰间的佩枪,“请让开,不要妨害公务。”

    “很快就完成了。”画微容在急速施针的过程中,还不忘说一句。

    景溶点头,“你安心做。”

    于兆国彻底恼怒了,“警察同志,他们这是在不负责他人害人性命。请你们做好现场记录,如果这位伤者到医院后出现任何异常现象,我们都不负责,要让这几位见义勇为的英雄负责!哼!”

    说完之后,于兆国甩手走了,带着人去就只另外两位重伤者。

    剩下那位警察,有些不知所措,不过,看画微容身边摆着一个中医用的针包,看起来倒不像是骗人的。

    警察也知道,这会儿不能乱动,大不了待会儿把他们带回去询问,如果伤者没事也罢了,如果伤者有事,他们就是罪魁祸!

    终于,画微容弄完了。

    这会儿,她也已经累得快要虚脱了。

    实在是太耗费心力了。

    “她头上的针不能取。”画微容气喘吁吁地说道。

    她有些脱力,连站起来都有些困难。

    景溶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画微容的状态,就在她颤巍巍地站起来,没站稳,差点儿就要摔倒的瞬间,他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揽在怀里,用自己的力气支撑住她的身体。

    “你没事吧?”景溶有些焦急。

    “没事,只是有些累。”画微容疲惫地回答道。

    景溶不太明白,却又好像是明白了点儿什么。

    她刚才救治人的过程就只有短短的几分钟而已,如果是一个正常人的话,无论是做多么疲惫的事,仅仅只几分钟,也不会将人的体力消耗一空的。

    而现在,画微容的体力就完全消耗一空,她这样子可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脸站都站不住了。

    可想而知,她刚才做的事,有多耗费体力。

    景溶想着,手上就又用上了力气。

    因为出事的车子着火了,所以消防那边也来人了。

    警车,消防车,救护车的声音,在这一代响开了花,吵醒了整个城市。

    这个时代,是自媒体时代。

    微博、微信,这些东西能让人们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身边生的事传递出去,被大众知晓。

    任何新闻,基本上都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播报。

    也正是因此,这个时代的各种消息都不容易被隐瞒,想要掩盖,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这次的车祸也是一样。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微博上已经出了无数条信息。

    微信,同城更是热闹番茄,这次的车祸,很多人都在现场,他们的朋友圈子,一个传十个,十个传百个……

    很快,y省省会k市生大型恶性车祸,并且造成了重大伤亡的事,就已经被无数网民得知。

    更有很多得到消息的市民,纷纷赶来出事地点一看究竟。

    与此同时,网络上也已经对车祸肇事者的罪行吵翻了天,很多人都说,应该判死刑。

    此时,又有现场的围观者爆料,车祸肇事者浑身上下都是浓重的酒味,应该是醉酒驾驶。

    这个消息一经出,立刻就又引来了无数的讨论。

    现在,饮酒驾驶就已经是犯罪了,醉酒驾驶致人死亡,死亡的还不止一人,这已经是特别恶劣的节了,绝对死刑没得商量!

    当然了,与此同时,还有不少的市民为车祸遇害者祈祷点蜡。

    画微容靠着景溶休息,他们身后就是肇事车辆。

    消防队的人,正在用液压剪切开变形的车门,想要把肇事司机给揪出来。

    破拆工作很难完成。

    原因很简单,这辆车的质量相当不错。

    以这种高速撞上石狮子,竟然只是车头和车门变形,都没彻底散架。

    画微容对车子了解不多,但是景溶就比较在行了。

    兰博基尼最新款的跑车,价值一千万左右,这绝对不是一般人,甚至是一般商人开得起的。

    景溶带着画微容,挪到了肇事车子前面。

    因为不能耽误消防队员的救援工作,他们距离得有点儿远,但是即便距离远,他们也能清楚地闻到那熏死人的酒味!

    景溶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竟然是醉驾。

    他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厉色!

    画微容则是皱着眉头看着车内的人,安全气囊打开的非常及时,车内的人,此时不知道是被震晕了,还是醉狠了正在呼呼大睡!反正呼吸平稳的很,只有手臂上一点点的挫伤,血都没流几滴。

    看了那个驾驶员一眼,画微容冷哼一声,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他们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你的金针还需要多久才能拿回来?”景溶低声说道。

    画微容算了算时间,“现在还不能拿下来,恐怕要等到她意识平稳的时候才能拿。”

    景溶皱眉,“这样就比较难办了。那个孕妇肯定要被送上救护车去医院的……”

    “现在绝对不能把她头上的针给取下来。否则的话……她恐怕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画微容斩钉截铁地说道。

    景溶叹了口气,“那好吧,这样的话,我们的行程就要稍稍推迟了。我们得跟着那个孕妇一起去医院,不然的话,她头上的针很快就会被人给拔下来。”

    画微容点头。

    善果已经种下,不能半途而废。

    就在这时,医护人员也过来了,他们先把小男孩放上了担架,送上救护车,紧接着就是小男孩的妈妈,孕妇。

    “这谁给病人扎了满头针?这怎么放啊,不小心碰到针怎么办?”一个护士抱怨道。

    画微容冷声回答,“绝对不可碰到这些针,否则你们会害死她!”

    护士看了画微容一眼,有些迟疑,接着就又冲不远处的于兆国喊道,“于主任,你看看这位伤者怎么处理?有人给她扎了满头的针。”

    于兆国往这边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小陈啊,我们遇到了再世华佗,人家自吹自擂医术高超,不用看片子直接就能给病人治病。你别管了,按照华佗说的话做,我们是没本事在现场不下判断就直接救人的。同样的,我们也不会给拿病人的伤势开玩笑。哼,盯紧他们几个,病人若是出了什么事,全都是他们的责任!”

    这一顿的冷嘲热讽,于兆国的声音可不小,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而且,也有好奇的围观群众,拍摄下了画微容给孕妇施针的照片和视频。只不过被景溶和两位保镖挡着,拍摄的内容并不清晰罢了。

    于兆国说完,护士小陈倒是不说什么了,指挥着其他护士一起把孕妇母子抬上了救护车。

    只不过此事,画微容和景溶,以及景溶的两位保镖也已经被警察给控制了。

    “你们现在不能离开,必须要确保被你们动了的伤者没事,你们才能离开。”警察直接说道。

    景溶冷笑一声,看了那警察一眼,没分辨什么,却说道,“我们要跟救护车一起去医院。我们倒是辛辛苦苦把人给救活了,谁知道某些蠢蛋会不会再把人给害死,倒是还要我们来背黑锅!”

    此一出,于兆国的脸色瞬间一变,他冷冷地看着景溶,“哼,那就走着瞧吧,等医院专家的结论出来,看看你们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杀人!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们!”

    警察也同意带景溶几人去医院,只不过,有两位警察跟着,防止他们逃跑!

    景溶他们没坐警车,坐的是自己的车子。

    两位警察还是很识货的,这一辆霸气的迈巴赫,可也不是便宜货。

    两人对视一眼,倒是没有太过为难景溶几人。毕竟,人家都按照他们的要求做了。而且,景溶的气度,绝对不是一般人,正常人身边怎么都不会配上两个气势骇人的保镖的!

    至于那个小女孩,就更不值一提了。

    但是由于车子位子不够,前面两个保镖,后面人家两位正主,他们警察……总不能跟人挤在后座吧,他们倒是愿意,但人家肯定不愿意啊。

    于是,两位警察就开了警车,跟在迈巴赫后面,一路开往医院。

    这里距离医院不太远,都在市区内,这个时间又正是热闹的时候,所以即便是迈巴赫,速度也不会比救护车快多少的。

    画微容他们到医院时,救护车也正好到了。

    快速将小男孩儿和孕妇抬下了救护车,送到急救室。

    孕妇这满头都是针,根本不好检查,而小男孩倒是可以赶紧送去做进一步的检查,此时,护士从孕妇的包里,拿出来了手机。

    本来是想要打电话通知孕妇的家人的,然而手机却有屏幕锁,打不开!

    护士又犯难了,破解手机屏幕锁,可不是他们这些护士会的东西。

    两位警察显然也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才,他们正考虑要把手机送回所里,让技术人员解开手机锁。

    就在这时,景溶开口了,“手机拿过来。”

    他的声音很淡漠随意。

    警察有些迟疑,景溶却不耐烦地说道,“如果躺在那儿的是你们的亲人,你们还想把手机送回局里慢慢找人解锁吗?”

    警察面面相觑。

    不过再想想,这众目睽睽之下,也的确没有做手脚的地方,于是,手机就递了过来。

    景溶拿到手机,看也不看直接往后一抛。

    随着他的动作,众人的心也跟着被抛了起来,齐齐震颤。

    当景溶身后的一个保镖敏捷准确地接住了手机时,众人飘在云端的心才又缓缓地落下。

    后面那位保镖立刻就开始了动作,谁都没看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弄的,不到十秒钟,保镖就把手机递给警察了。

    而此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的,正是解锁了的手机桌面。

    他们也不敢耽搁,直接就点开了联系人。

    不出所料,前几位的都是家人。

    警察找到了标记着老公一栏,滑动,拨通号码。

    很快,电话里就传来了悦耳的彩铃。

    “楠楠,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稍稍耽搁了一下,我马上到十字路口了,你和小宇在哪儿呢?”电话里的男人,声音很温和。

    “你好同志,我是警察,警号xxxxx,你正在开车吗?请你把车辆靠边停下,我们再继续通话。”

    电话那段出现了一瞬间的静寂,紧接着那个男生疑惑又严肃,“出了什么事?”

    “您停车了吗?”

    “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楠楠和小宇,就是我老婆和孩子出事了,出了什么事?我看到有很多救护车警车,到底出了什么事!”男子在电话里疯狂地大喊。

    “您妻子是这部手机的主人对吗?我们找到了她的身份证,名字叫谢晓楠,是个孕妇,对吗?她身边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对不对?”

    “对对!到底出了什么事啊,我求你快告诉我!”男人的声音已经抖了。

    “很遗憾,他们出了车祸,现在人已经在医院里了。医院的抵制是曲西路xxx。请您在注意交通的况下尽快赶来好吗?”

    “啪!”

    电话好像是掉在了地上,还在联通着,却没了声音。

    警察无奈挂断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电话铃声响起。

    警察第一时间接听了电话,“我……我已经在医院大厅了,在哪儿,我老婆孩子在哪儿!”

    男人的声音喘得很厉害,上气不接下气。

    “小孩子已经送去了手术室,你妻子现在还在急救室的第三诊室,你可以找护士为你带路。”警察答道。

    很快,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一个浑身被汗水湿透了的男人,满脸通红,汗如雨下地跑了过来。

    医院这短短的距离肯定不会让他累成这样,估计,自从接听了警察的电话之后,他是从那什么十字路口一口气跑步过来的……

    他直接就冲到了病床前,一眼看见病床上的孕妇时,他瞬间就瞪大眼睛,满脸痛苦和绝望。

    “楠楠,楠楠你醒醒——”

    一个大男人,竟然就这么当众大哭起来。

    哭,是人类表达委屈最原始的绪。

    小的时候有一点点委屈就立刻会哭,长大之后,越来越不会哭了,哪怕是天大的痛,也很少哭,哭,好像是软弱的象征。尤其是男人,哭了,人家会认为他不够成熟稳重。

    但是现在,这个大哭的男人,却一点儿都不会让人鄙视嘲笑……

    这时,最后一批伤者也被运送回来了。

    于兆国当然也跟着回来。

    他问了问况,直接就走来了第三诊室。

    看到那个大哭的男人,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什么。

    紧接着,他就走上前去,“你是病人家属吗?”

    男人的哭声减弱了一些,点点头。

    看到了穿着白大褂,还挂着急救科主任铭牌的于兆国,男人立刻抓住了于兆国的手臂,“我老婆到底怎么样了?你们为什么还不给她治疗!”

    于兆国眼中闪过了一丝得意,只不过表现出来的却是满脸的悲痛。

    “先给你介绍一下。我是急救科主任于兆国,本来在现场的时候,我就要给你妻子和儿子进行急救检查,但是当时……我去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给他们急救了。”

    “什么意思?”

    于兆国微微一笑,指着站在边上的画微容几人,“我们救护车赶到的时候,这几位正在给你妻子孩子急救,而且……而且还拒绝我们急救人员的帮助,说他们能够自己搞定。当时况危急,还有很多伤者等待救护。虽然我们并不认为外人能随意插手急救,但是未免在整治过程中让你妻儿遭受更大伤害,我们还是让步了。先去救治其他伤者。给你妻儿实施急救的,就是他们。”

    这话说的……

    男人立刻就瞪大眼睛,目光严肃地在画微容和景溶身上扫视。

    画微容只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直接就被过滤掉了,不予关注,她肯定不可能是医生的。

    剩下就是景溶了。

    景溶看起来气度不凡,但……怎么看也不像是医生啊。

    男人狐疑地问道,“你们也是这医院的医生吗?”

    于兆国不等景溶他们回答,就先一步开口了,“抱歉先生,忘记告诉你了,他们并不是我们医院的医生,我也不认识他们。不过看他们的手法,应当是中医。”

    “中医?”

    男人的瞳孔再次放大,下意识地就开口:“中医能急救吗?”

    于兆国摊手,一脸无奈,“据我所知,这种车祸外伤,中医……效率可比不上西医。”

    男人心中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立刻就怒了,“那我妻子现在到底怎么样?”

    于兆国再次摊手,“你看,你妻子头上全都是针,无论是ct还是核磁共振,都没办法做。除非把这些针拿掉。但是这位……中医,他们说,这些针不能随便动。哦对了,我看病历记录上,你妻子的肋骨也断了,需要手术。但手术,必须要先拍片,看清楚内部况,再由主治医生们讨论如何实施手术。”

    于兆国的意思很明显了,男人怎么会听不懂?

    他立刻就看向了画微容等人。

    画微容没吭声,景溶直接说道,“金针不能动。否则你妻子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至于肋骨那些,是小问题,断掉的肋骨没有刺中脏器,暂时无妨。”

    “说的真是轻巧!”于兆国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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